底下放的明明是紙，但使用縫紉機車上縫隙後，就變成了可以正常穿的壽衣。
關鍵是縫紉機？
溫黎看著手下陳舊破敗的機子，思索要把這東西從副本里弄出去不太可能。
每一臺縫紉機上都有監獄的編號。
“不用縫紉機，可以製作出來嗎？”溫黎詢問。
老師傅臉上閃過一瞬的陰沉，“可以，3號材料這種昂貴的東西，就不能用縫紉機。你不去工作間，只能接觸1、2號材料。”
溫黎直接忽略老師傅受副本約束，想誘使她去工作間的用意，
“意思是用手縫也行？”
她抓住了重點，老師傅撇開陰惻惻的視線，算是預設。
“我能學學怎麼做傘嗎？”
老師傅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只是沒好氣地說，“你先把這些做熟練了再說。”
它只是被困在監獄裡，不是它拿不動刀了！
要不是看在冥幣和腦漿罐頭的份上，它不可能教她，早弄死她了！
“你確實是個好學生，要不考慮下。”
老師傅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蒼老的聲音裡裹挾著腐朽的氣息，
“把這副沒用的軀體送給我，以後搬到監獄職工宿舍，等刑期過了，走不走你可以自己決定。”
老師傅踏著黑暗回工作間時，又補充了一句，
“剛才說的話，是真心為你考慮。”
溫黎眼角抽了抽，信，老師傅是真心收徒，也是真心想拿她的軀體做拜師禮。
3號材料，人類絕對不能觸碰就是這意思，她再怎麼扛汙染也不可能學會完整的這門手藝。
溫黎也不想學到做人皮大衣，想想心裡都泛起一陣惡寒。
做完任務量，溫黎趁休息時間來到材料領取登記工位。
瞥了幾眼放在最上面的進貨單和訂單。
這個崗位的獄友已經下班，白天她給了200塊意思意思，所以獄友特意把兩張線索放在上面。
監獄裡缺少材料的時候，也會向外面採購。
進貨單上寫著：
4月4號從望月鎮採購123號材料，從天地旅行社黑海港口站收購1號材料，天地織造廠收購2號材料，當日已入庫。
訂單上寫著：
5月6日送靈府區XX街冥河大酒店，高階人皮衣一件，豐城XX街XX雜貨鋪，普通服裝10件
7月14日，荒墳鎮瘴霧村，普通服飾1件。
真是完整的產業鏈。
天地商標從銀行到鐵路和織造廠，連旅行社都有。
此時，大多玩家都幹得差不多，先前留在操場的人也回來了。
當然，也有人消失在操場。
大家對於12點這個時間都很謹慎，想加快速度在12點前回到牢房。
廠區的人越來越少，溫黎的五個室友還在。
它們不怕耗，怎麼著也不能再死一次，她可就完了。
等到玩家都離開的時候，溫黎走不走都一樣。
“我們也回去了。”溫黎站起來拍了拍手。
方夏擔憂地看著她的五個室友，“真的要回去嗎？”
溫黎點點頭，最後幾個玩家也要結伴離開，老師傅的工作間光線越來越紅。
由不得她們不走，逃避是逃不了的。
溫黎剛把今天的工作任務核銷，牢裡的大姐大就朝她緩緩露出笑容。
回牢房的路上更是緊緊跟在後面。
“怎麼辦小黎，要不給獄警花點錢？”方夏比溫黎還緊張。
溫黎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心。
黑海監獄的大姐大之所以是老大，除了狠，多少跟詭異獄警有點上貢的關係。
島上物資匱乏，對監獄的職工來說也是如此，從老師傅的態度就能看出來。
上貢一個人類，比冥幣份量更大。
賄賂一個詭異獄警，它走了，還會有下一個過來。
監獄大冤種，溫黎不能做。
思索間，犯人隊伍走進監區，鐵門開啟的聲音響起，在寂靜的深夜裡讓人感覺格外心驚。
方夏先進去，然後溫黎走進隔壁。
牢裡大姐大立即跟了進來，還不忘跟獄警說了聲，
“剩下幾個人還在加班，今天多接了點工作量。”
獄警頷首，朝漆黑的牢房露出隱秘的笑容，仿若毒蛇吐出的信子，“進去吧。”
關門的瞬間，肥大猩紅的舌頭從它嘴裡伸出，帶著陳腐的死氣舔了一下唇角。
食堂後廚的食材消耗太快了，昨天晚上的已經快沒了。
嘎吱——
金屬零件摩擦發出清晰的聲響，牢門關閉，上面的視察小窗後露出一雙血紅的眼睛，是剛才的獄警。
哐！
門上小窗戶也被關上，牢房裡頓時陷入黑暗。
只有最裡面高處狹小的通風口處，散落進一點外面的光亮和潮溼的空氣。
只剩下溫黎和詭異獄友獨處了。
“黑海監獄實在是太苦，你知道我們被關多久了嗎？”
一開始獄友的聲音還算正常，越說語氣越平淡，毫無起伏，音尾的調子也越來越怪。
“七十年還是八十年！或者一百多年？又有多久沒吃頓飽飯
我忘記了！昨天另一個牢房裡的犯人加了餐，太香了！那種美味我都快忘記了！”
它說著雙眼被血絲覆蓋，嘴角裂開，鼻子只剩兩個洞，一副陶醉的模樣向溫黎靠近。
它伸出乾枯的手掌抓著溫黎要往廁所裡拖，說時遲那時快，溫黎感覺自己被一股陰寒的力道拉扯後倒時，
手裡拿上工具錘，奮起就是一錘，她下手用盡全力，也是拿出了搏命的氣勢，一點沒有保留。
獄友猝不及防捱了一下，還在意外她怎麼會有武器，溫黎扯著它的衣服，又高高抬起了手裡的工具錘。
攻擊低，好歹也是詭器，總會有點用，她還就不信獄友防禦有那麼高。
獄友單手捂著頭，也不知道是疼還是氣，
“啊！！！你敢私藏武器！我要舉報！我要你的命！”
獄友兇惡嚎叫，溫黎握緊工具錘，雙腿也發軟，但臉上始終保持鎮定。
“你試試！看我們今天誰弄死誰！你想要我的命。”
溫黎笑出了聲，“你也別想在這裡好過！來啊，互相啊！”
“大不了，我也做你的同類，到時候咱們再打一架！”
話還沒落，她臉上冰冷的笑容收了，掄起錘子就是上，不帶慫的，比大姐大氣勢還囂張。
當然，牢裡的大姐大也不是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