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偃出現在溫黎身後，微微低頭，聲音在她耳邊落下，帶著笑意，
“怎麼辦，這個門看上去，是不能好好開啟了。”
能關住他的東西，這扇平平無奇的門絕對不是那麼簡單。
“跟副本執行規則有關吧？”溫黎眸色平靜，“是汙染源，對嗎？”
“嗯。”封偃輕聲應道，低低的嗓音帶著點誘人墜入深淵的意味。
監獄博物館能儲存本不該出現的東西和資訊，不就是因為那個木偶。
同樣是跟他有關的關係，在黑海深淵也是一樣的。
遊輪規則能夠維繫一個比較穩定的執行狀態，力量來源就是這裡，同時，副本規則也封印住了裡面那件東西，形成閉環。
“萬一，暴力損壞這扇門，會導致安全屋的規則受到影響呢？”
封偃輕笑，聲音緩緩，“那些人類都會死。”
“我覺得未必。”溫黎也笑了。
“你猜我在天地銀行存放的箱子裡，看到的租賃合同，最特別的一張是什麼？”
封偃接道：“紙紮街，有黑海里上來的詭異，你制定紙紮一條街的規則，把那裡變成高等級副本，應該用了不少時間，為的就是把它弄上來。”
“我推測也是這樣。”溫黎點點頭，“我肯定不會白做事，所以，一定透過這件事，得到了某樣東西。”
說著，她把掛在脖子上，放在衣服裡的紙紮街的鑰匙拿出來。
“‘我’又跟你早就認識，很難說這件東西跟你無關。”
鑰匙存在的時間比紙紮街要久遠，紙紮街的領地許可權只是表面的意義。
她帶著鑰匙，就可以進入這扇位於黑海深處的艙門。
溫黎抬手握上艙門上圓盤型的開關，毫無阻礙地轉開了。
要是正常地方，有水壓的存在絕對不可能推得開門，可這裡不講科學。
她稍用力一推，就把門開啟了。
裡面跟想象的遍佈各種裝置的狹窄空間不同，有的只是無盡的黑暗。
那些管道扭曲交錯，毫無規律可言，中間有一個發光物體，看不出是什麼。
這個東西，只有封偃自己能拿到。
而就在艙門開啟一瞬，成千上百的詭異擠滿了後方，帶頭的赫然就是再次重聚身軀的大堂經理。
它們瘋了般朝溫黎和封偃湧來，勢要將他們一起撕碎吞噬。
“還不動手嗎？”封偃神色漠然，看向溫黎時，嘴角卻仍舊彎著。
“我在這裡實力被壓制，不讓我拿到東西，利用它們解決掉我。
或者說、把我的本體關在這裡，取走我的骨頭，再重新制作一個新的木偶，其實也不錯。”
溫黎沒有否認，笑容弧度更大了，“你呢？怎麼也沒動手？
現在一部分提線在你身體裡，也是你控制我最好的機會。”
兩人目光在黑暗中相撞，都透著幾分平靜的瘋感。
“我在等你動手。”封偃聲音輕緩，即使在這樣的鬼地方，也依舊好聽。
溫黎仰頭望向他的臉龐，“好巧，我也是在等你先動手，你來！”
封偃輕輕地笑了，慵懶道，“你來。”
誰都沒有動，除了後面的大堂經理boss和一眾暴怒的詭異。
“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封偃再次開口，“以後恐怕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
“你也不是第一次為了人類背棄我，總不會下了不手了吧？”
溫黎冷哼一聲，“那是溫大強幹的事，跟我溫黎有什麼關係，我都沒有記憶。”
“你呢？不是一直想把我做成傀儡，總不會真的下不了手了吧？”
“我說是，你也不信啊。”封偃語氣裡帶著散漫的笑。
好像一點也不在意衝到跟前的詭異大軍，也不急著去拿裡面的東西。
兩個人好像在看誰先撐不住。
事實也是如此，但先撐不住的是大堂經理boss，它在封偃的領域外圍嘶吼抓撓，叫罵。
詭語說的又快又急，這回溫黎能聽懂了。
它說的是，“兩個瘋子，啊啊啊！！！快把門關上！”
封偃抬腿走進門內，甚至刻意放緩了動作，等著溫黎動手。
她先動手，背棄他們的合作，他也就能下得了手，用身體裡提線反過來，徹底控制她的意識。
他們都是這麼想的。
封偃已經離那個發光體很近了，也因此，那個東西光芒逐漸變亮，溫黎也看清了那是什麼。
是粉色交織著一點細碎的金色光點的眼睛。
“我只問一句，你帶走黑海海底的汙染源，會對人類造成傷害嗎？”
溫黎冷靜而堅定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如果是，她會下手的，雖然人類世界已經沒有她的親人，但她曾經是人類。
詭異不會死，封偃也不會死，人類會。
別的事情溫黎沒有想起，只有方夏給她的留言，好像‘她’是在看到留言時，才恢復了些理智。
“詭異降臨前，汙染源就在這裡了，即使我不拿走自己的東西，你覺得這裡的封印，還能堅持多久？”封偃反問。
在那幾十年裡，只有自己在她身邊，她從來不會用感情來做判斷，他也只是把事實告訴她。
溫黎沉默著垂下眸子，過了幾秒，緩緩抬起手，全力驅使提線揮向身後已經湧進領域的詭異。
她出手狠辣，提線瞬間勒住了大堂經理脖子上長出來的第二個腦袋。
“別嚎了。”溫黎面無表情，手上攻擊的動作沒停，“二十萬冥幣。”
大堂經理面帶痛苦，攻擊只是稍緩了些。
“五十萬，不配合的話。”溫黎認真道，“我也不是沒殺過s級詭異，我們紙紮街也有好幾個呢。”
提線再次收緊，本體沒什麼事，第二個腦袋開始尖叫。
大堂經理本體表情更痛苦，硬是靠著對冥幣的執念，‘不小心’攔了一手後面一眾詭異的融合體。
也是因為，裡面的封偃得手了，副本規則在這一瞬不再穩定。
但，也就是一瞬間，下一秒副本規則補全、恢復。
封偃從門內出來，鏽跡斑斑的艙門自動關閉。
大堂經理秒收起攻擊，掏出一個在海底還能發綠光的刷卡器。
總控卡已經給了安全屋裡的人，裝置間的門也關了，沒必要跟冥幣過不去。
有這麼多錢，去賄賂天地銀行的人，還是能繼續幹這份工作的。
“尊敬的客人，您剛才說50萬對嗎？”
“......”溫黎掏出黑卡，刷錢。
“您還有什麼需要我去辦的嗎？比如弄死什麼人之類？”
大堂經理拿到錢，立馬變成了之前的幹練職場麗人形象，掛著標準的服務微笑。
? ?大堂經理：我說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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