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子兩步跨過來,一把揪住刁海生的頭髮,單臂就把他提到了岸上。
為了防止刁海生反撲,順子又朝他小腹補了一腳,把刁海生踹成了一隻弓背大蝦米。
扎鉤還插在背上,馮繡虎一方面捨不得刁海生,一方面又擔心弟兄們那邊出紕漏。
於是他就握著扎鉤,拖著刁海生往那邊走。
刁海生渾身精光,皮肉蹭在地上拖出道道血痕,馮繡虎一邊走他就一邊哀嚎求饒。
馮繡虎聽不進去,他看到一名弟兄拿棍子捅水裡的魚市幫幫眾不讓其上岸,雙方一個捅一個躲糾纏了半天。
馮繡虎看不下去,奪過棍來一棒砸在幫眾天靈蓋上,打得腦漿迸裂,水裡不多時就浮出了屍體。
馮繡虎把棍子還給弟兄:“打個魚還那麼費勁?魚要是跑了就拿你充數。”
此話一出,周圍弟兄們紛紛有了幹勁,揮舞著棒子往水裡照死了打。
效率一下就高了。
馮繡虎拖著刁海生繼續走,來到船屋近前。
大火已經有往渡頭上蔓延的趨勢,馮繡虎指揮起來:“來幾個人,把火勢壓一壓。”
他指指點點,讓人把水裡的屍體抬過來:“別管是真死還是裝死的,都丟進去。”
弟兄們兩人一組,站在渡頭上把屍體往火勢熊熊的船屋裡拋。
馮繡虎回頭對刁海生說:“學著點,這就叫有始有終,幹了架得收尾,不然全扔水裡不管,那多汙染環境?”
刁海生眼睜睜看著白天還活蹦亂跳的幫眾被一個接一個丟進火海,精神已經到了崩潰邊緣。
見刁海生不說話,馮繡虎抽了他兩巴掌:“這是還你白天的。”
刁海生打了個激靈,猛地回神,他看向馮繡虎的眼神裡浮現出求生慾望:“我——我是祭長老爺的人!你不能殺我!”
馮繡虎認真回道:“我不殺人。”
……
天光大亮,魚市街漸漸熱鬧起來。
路上的人們對著渡頭邊的焚燒殘骸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有人住得近,對昨晚的一切親眼所見,但更多人也只是道聽途說。
不一會兒,一輛驢車噠噠噠駛來,擋路者看清車板上的東西后紛紛避讓開來。
馮繡虎親自駕車,坐在前面揮舞鞭子趕驢。
看著到地方了,他“吁吁籲”著讓驢停下,怎奈業務著實不熟練,倔驢還在往前走。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馮繡虎急了,幾鞭子抽下去:“你怎麼聽不懂人話?”
倔驢吃痛,也給抽急眼了,尥蹶子一蹄給馮繡虎踹了下去,但好在總算停下不走了。
一直跟著後面的順子趕緊跑上前把馮繡虎扶起來:“大哥呀,都說讓我來了,你又不會趕車,逞什麼能。”
馮繡虎假裝沒聽見——他其實就是想出這個風頭。
整理一下衣服,馮繡虎從板車後拿出一塊木牌立在街邊。
牌子上寫著——激情體驗,一掛一次。
順子也把板車上最後一個東西拎了過來——那是一張漁網,漁網裡是一尾赤條條的“大魚”。
眾人圍了過來,忽地有人透過漁網看清了,大聲驚呼:“刮鱗刀!”
正是刁海生。
此時他還保持著不著片縷的狀態,只不過嘴裡塞著布團,雙手雙腳被縛,強迫著跪在地上。
人群圍攏,刁海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邊流淚一邊嗚咽,卻不知具體在喊什麼。
順子說:“他可能是想讓人幫忙去神廟報信。”
馮繡虎有不同意見:“他說的明明就是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刁海生兇名猶在,有不少人已經想退走。
馮繡虎怕耽誤生意,趕緊催促順子上貨。只見順子拽著漁網一頭收束,道道網格頓時緊繃在刁海生身上。
一格格烏里透紅的皮肉被勒得凸顯出來。
馮繡虎從袖裡抽出小刀,對在場眾人抱拳:“各位父老鄉親,在下初臨寶地,有錢的捧個……”
他意識到串臺了,趕緊改口:“小本生意,誠信經營,一掛錢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但能買到絕佳體驗,保證激情,保證刺激——都說魚市街刮鱗手藝是一絕,大家且看我這手藝上不上得了檯面?”
話音一落,小刀在馮繡虎掌心一翻,貼著漁網就刮下一片肉來。
刁海生痛得大叫,聲音卻全被布團堵在嘴裡。
圍觀眾人齊齊吸了口涼氣。
卻見馮繡虎撿起皮肉貼在傷口處,再用刀背一刮——除了血跡猶在,竟是疤痕都沒有丁點。
馮繡虎再次拱手,對眾人笑道:“大家都看清了?一掛錢一刀,這大魚體肥肉多,鱗片管夠。”
四下裡鴉雀無聲,只剩刁海生的嗚咽迴盪。
不知過了多久,人群后忽然有人鼓起勇氣舉手:“我來!”
人群散開一條路,一名面板黝黑的精瘦男人走到馮繡虎面前。
他看了眼刁海生,眼中還有些膽怯。
馮繡虎把刀送上:“開業酬賓,第一刀免費送你。”
男人接過刀,手有些哆嗦。
刁海生怒目瞪著他,眼神兇惡。
男人一咬牙:“你!你還敢瞪我!”
說罷,他在刁海生肩頭一刀劃下。
一片皮肉落地,刁海生再次痛呼。
馮繡虎撿起皮肉遞給男人,男人有樣學樣,將皮肉緊貼傷口用刀背劃過,果真傷勢復原。
男人像是心裡落下巨石,他掏出一枚銀盤子塞到馮繡虎手中:“再來十刀!”
眾人皆譁然。
忽有第二人舉手:“還有我!我也來十刀!”
緊接著第三人,第四人,人群逐漸亢奮,爭先恐後喧鬧起來。
“我也要!”
“我先來!我先來!”
“我先交的錢!”
“我買五十刀!讓我排前面!”
“前面的輕點!別讓他死了!”
馮繡虎收錢收得眉開眼笑,只是這生意註定做不長久。
刁海生的眼神從一開始還能怒目而視,漸漸變成了哀求討饒,最後再變得麻木。
許久之後。
他終於還是死了。
馮繡虎也不清楚他具體是流血流死的還是活生生痛死的。
只知道當發現皮肉再也粘不回去時,才意識到刁海生已經嚥氣了。
人們的興致依舊高漲,哪怕明知道刁海生死了,卻還是搶著把錢塞進馮繡虎手裡,然後對著屍體一刀刀把皮肉刮下來。
馮繡虎心軟,見不得這麼殘暴的場面,於是在局面變得難以控制,人們紛紛去取自家的刀時,他偷偷拿回小刀領著順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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