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很生氣——可就在徐天尋剛走了不過十幾米,高存還是沒有忍心讓她自已回去。
就如同她沒有讓他生氣的離開,丟下吳羨就追了出來一樣。
他也一直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默默地跟在她身後。
好在,心情不佳的徐天尋沒有開車,公司離家的距離不遠。傍晚,天色已經很黑了,她一個個在街上慢慢走著,並沒有意識到身後還跟著高存。
直到幾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站住!”
“那小子,說你呢。”
她有些茫然的回過頭,只見幾個兩個警察模樣的人攔住了身後的人,定睛一看,才發現正是高存。
“你跟著這位女士好長一段路了,有什麼企圖?”
高存冷冷地看著對方,沒有說話。徐天尋已經回過頭向這邊走來了,他相信,她不會眼看著他被懷疑而不管的。
“不好意思,警察先生——”
果然,人還沒走近,見對方已經開始問話了,徐天尋只好加快了腳步,換上了溫柔的笑容。
“我們認識。”
“你們什麼關係?”那個更年輕的警察問她。
“這——是我男朋友,我們只是鬧了點彆扭。”說著,她掏出了身份證,遞給了警察。
警察接過身份證看了一眼,看到出生年月日的時候,顯然是愣了一下,他又抬頭看了看高存的臉,似乎在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而另外一位警察顯然是經驗更豐富一些,他拿過身份證還給徐天尋,又囑咐了一句“現在天黑得早,注意安全”就離開了。只剩還在低著頭的高存,和往包包裡裝身份證的徐天尋。
她不知道的是,剛才自已的那句“這是我男朋友”,已經徹底讓高存消了氣。
就在警察走遠,他的目光已經變得柔軟,想要擁抱她時,卻被她溫柔但堅定的掙脫開。
“天尋......”
“高存——”她仰起頭,眼睛裡閃著平靜的光。
“我們冷靜一下,好嗎?”
“什麼?”
“我是說......我覺得,我們需要彼此冷靜一下。”
其實剛才獨自漫步的時候,徐天尋就一直在考慮他們的關係。
他們彼此是相愛的,這點毋庸置疑,她從未懷疑過他對自已的感情。
可兩個人在一起,光有愛情,是很難支撐起一切的。
眼看就快過年了,最長不會超過兩個月,高存就得回去接著讀書——他們每天都在一起,他都這樣愛吃醋,若是異地戀,顯然難度會增加許多。
徐天尋,你真的需要這份感情嗎?
你們的感情,真的能撐得過異地戀嗎?
高存對她的佔有慾她始終看在眼裡,她倒沒想過一次次的哄他會有多累,可如果每一次都會影響到他的情緒,讓他變得易怒又好鬥,甚至影響他的學業——
那她的存在,對他來說,還有什麼意義呢?
事實上,對他說出這種話,難度比想象中要大得多——
那雙明亮的眼睛,隨著她的話音落下,也同時黯淡了下去。
“天尋......”
高存有些艱難地開口,若是能重新來過,就算把他拖去做老虎凳喝辣椒水,他也不會在剛才說出那些話來。
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他知道她不是衝動的女人,他的話已經刺傷了她的心,他這幾天的任性舉動,也讓她開始想要重新處理他們的關係。
“......”
他的天尋溫柔卻堅定的看著他,沒有想要改變主意的意思。
“好。”
他還是在身後默默地跟著她,直到看著她上樓,家裡的燈亮了起來,才轉身離去。
第二天一早,徐天尋被鬧鐘吵醒,睜開雙眼的瞬間,毫無保留的尖叫出來——
原本應該“獨自冷靜”的高存,正躺在她的身邊,一隻手撐著腦袋,滿臉笑容的看著她。
“......你有病啊?什麼時候來的?”
她沒忍住說了髒話,睡得好好的突然被窩裡冒出來一個人,用不著鬧鐘再響第二遍,她覺得整個人都清醒了!
“寶寶......”他的臉上帶著狡黠的笑意,伸手抹了下她的嘴角。
“你睡覺不光會流口水,還會像小豬一樣哼哼唧唧的誒......”
她一臉嫌棄開啟他的手,一邊在內心吐槽,這傢伙,什麼時候臉皮變得這麼厚了......
“我們昨晚,不是說好了要彼此冷靜一下嗎?”
她只好耐心的,像幼兒園的阿姨那樣,對眼前這個一米八五的小朋友解釋道。
“對啊,我已經冷靜好了啊。”高存又開始嬉皮笑臉。
“可我還沒有——”
她的話還沒說完,高存就鑽進了她的懷裡,頭埋在她的胸前,雙手緊緊地環住了她的腰。
“對不起。”
他在她懷中悶悶地說。
“我不會再那樣了——”
“對不起,我不會再讓你為難,不會再說讓你難過的話。”
“我不要冷靜。”
“我愛你。”
這番話似乎是隔著她的面板,直接鑽進她的身體裡,融入了她的血液中。
徐天尋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她把手放在他的頭上,輕輕撫摸著他堅硬的髮絲,那種瘋狂的、不管不顧的想法,再次冒了出來。
“天尋,你不生氣了嘛?”
少年在她懷中抬起了頭,滿臉期待的看著她。
“嗯......”
她還能說什麼呢?這是她自已選擇的人,也是她自已要走的路。
是她想要不考慮後果,也要和他在一起的。在這段關係裡,年齡、身份、未來......都變成了縹緲虛無的東西。
只有此刻他光滑面板的觸感,才是真真切切的。
只有此時能夠擁有他,能夠完完全全的擁有他,才是能夠讓她欲罷不能的快樂——
“那......”
高存臉上的期待,下一秒轉換成了壞笑,徐天尋皺起眉頭,心裡冒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姐姐......我餓了......”
她這才意識到,自已是有裸睡的習慣的,這厚臉皮的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脫光了自已的衣服,趁著向她道歉的功夫,正和她緊緊貼在一起。
“你這個......厚臉皮......”
她的語調已經有些含糊了,試圖推開他的那雙手,也顯得有些有氣無力的。高存的動作,讓她很難剋制住真正想要衝破嘴唇發出的聲音。
“我若不是厚臉皮,怎麼能把你追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