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談談李姝彤吧！她是你堂哥的女兒，你為什麼要殺她？”審訊室裡，歐陽繼續問李子劍。

“要深究的話，這和楊雪嬌多少有些關係，堂哥和鄭丹的事讓我想到楊雪嬌，我雖然從痛苦中走出來了，但是從此對不忠的女人無比痛恨，所以當堂哥告訴我這件事的時候，我立刻產生了殺死鄭丹的想法。”

“可死的是李姝彤？”

“我想了很久，如果我殺了鄭丹，那李姝彤就會由堂哥撫養，如果他是鄭丹和別人生的野種，那就玷汙了我們李家的血脈，而如果我殺了李姝彤，鄭丹就會生不如死，非常痛苦，也肯定會和堂哥離婚，我們李家就清理掉了不乾不淨之人，而且讓鄭丹一輩子都活在痛苦之中，我認為這比殺了她要好。”

聽到這，歐陽感到毛骨悚然，李子劍這是什麼樣的變態心理，楊雪嬌給他造成的陰影使他成了變態殺人狂？

“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何會娶楊雪？”

“我遇到她是在1995年夏天，這一年，我如願以償在洱海邊擁有了一套自已的別墅……”

“你在大理有房產？為何我們沒查到？”

“房子在劉家棟名下，他送給我的，也在洱海邊，每年，我們都會去那邊度假。在那，我碰到了一個讓我心動的女孩，這就是為什麼我每年都去雲南。”

“就因為她的名字和楊雪嬌相似？”

“不是，因為她很清純，看起來白璧無瑕。”

“世上真有這麼巧的事，她偏偏叫楊雪？”

“她不叫楊雪，楊雪是我後來給她改的。”

歐陽再次為之一驚，李子劍把一個他自已認為汙濁的女人的名字給了一個他認為白璧無瑕的女人，這是在試圖修補曾經那個殘缺的夢嗎？一個“情”字竟會成為一把利劍，刺進自已的心窩。

李子劍繼續講述著二十七年前的事。

1993年9月11日，李子劍從新疆回到金都縣金山鎮李家村。他帶著一箱啤酒和在鎮上飯店買的下酒菜來到旁邊堂哥家中。

李子劍一下子開了四瓶啤酒，往兩個杯子中倒滿。

“來，哥，喝酒！咱兄弟倆好久沒在一起喝過酒了。”

李子鋒雖然有些疑惑，但是看到李子劍一本正經的樣子，也就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哥，這兩年我在新疆挖金賺了些錢，但是賺的錢越多，我就越發現比錢重要的東西很多，就比如我們倆兄弟的關係，雖然我們不是親兄弟，但是從小到大，有人欺負我，都是你幫我出頭，現在我終於能為你做一點點事了，我很高興，終於感覺到自已的價值了！”

“你別這麼說，這個家現在全靠你，不是你，我還得背井離鄉去廣東打工，留著鄭丹和彤彤在家，這臭娘們指不定會幹出什麼傷風敗俗的事。我在家，她都敢在我眼前和狗男人眉來眼去，我要是……”李子鋒說不下去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彤彤真是鄭丹和那姓廖的生的野種嗎？”

“我也不確定，但是鄭丹和那狗男人肯定有問題。”

“明天我去把她們母女倆接回來……”

“不許接，接回來幹什麼？就讓他們在那住一輩子，看那狗男人敢不敢去她孃家繼續和她眉來眼去。”

“哥，我知道你難受，但是有些事逃避不了，最終還是得處理，既然遲早要處理，不如早點處理，免得到後來就更加說不清了。明天我去把她們接回來問清楚，怎麼處理我們再商量。”

李子劍雖然這麼說著，但他心中早已有了計劃，自從他給李子鋒家建了房子後，他的話語權就越來越重了，所以他這麼一說，李子鋒也沒反對，兩人慢慢悠悠喝了一晚上的酒。

第二天，兩人都睡到午後才起床，吃過午飯後，李子劍開車去鄭丹孃家接她們母女，接回來之後，鄭丹和李子鋒兩人都不說一句話，在大門口對峙了好久，只有李姝彤跑過來叫“爸爸”，又跑過去叫“媽媽”，可是她來回跑了好幾次，並沒有得到回應。鄭丹和李子鋒進到屋子裡後，兩人一個待在臥室，一個待在客廳。李子劍見此狀，也沒有辦法，先讓他們各自再冷靜一下吧！李子劍飯做好後，叫臥室的鄭丹和孩子吃飯，鄭丹和李姝彤出來了，在客廳的李子鋒又跑到臥室去，李子劍叫了好久都沒有回應，他只能和鄭丹還有李姝彤一起吃飯。

“嫂子，吃完飯我帶你和彤彤去水庫散散步吧！”吃飯的時候李子劍問。

“不和你哥去就行。”

“不帶他，就我們三。”

“好！”

吃飯的過程中，三人也是沉默寡言，李姝彤因為爸爸媽媽的激烈爭吵被嚇得不輕，好幾天都不敢怎麼說話。吃完飯後，臨近傍晚時分，李子劍開車帶著鄭丹和李姝彤母女倆來到金山水庫，在黃土堆築的大壩上，雜草叢生，但是人們在堤壩上踩出了一條條小路。初秋的傍晚，和風煦煦，水面碧波盪漾，很多人都在這玩耍嬉戲，鄭丹卻依然愁眉不展。只有單純的李姝彤在來到這自然美景中，見到許多小朋友都在開心的玩耍之後，她終於忘記了難過，在草地上玩耍起來。鄭丹靠在石欄杆上，有時看著水面，有時看著遠處的山，並不管李姝彤在幹什麼，李子劍悄悄地從口袋中拿出兩顆紅色的小果扔到地上，也來到鄭丹旁邊，靠著欄杆。李姝彤，撿起紅果子，抬起頭看著李子劍笑，李子劍也回了一張笑臉，李姝彤高興地把紅果子放到了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