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和陳平離開後，李子劍長舒一口氣，桌子上，燒開的水已經不再冒熱氣，卻一直沒有泡茶，這會，他依然沒有心思泡茶，他拿出手機，打算給劉家棟打電話，仔細一想，歐陽既然找上門來，說不定自已的手機已經被監聽了，於是他決定去找劉家棟當面聊。

他開啟車庫門，開著一輛白色的路虎攬勝駛出車庫，開向了楓城市的方向。

一個多小時後，李子劍的路虎出現在了楓城市劉家棟的家，這是一棟別墅，位於楓城市東郊的一個別墅區，劉家棟的別墅雖然很大，但和這個小區其它的別墅並沒有什麼不同，車庫裡停了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卡宴，一輛黑色的賓士S600，李子劍就是在坐了劉家棟的S600後，買了同樣的車。

劉家棟家二樓的客廳中，李子劍和劉家棟坐在茶桌邊，這茶桌同樣是由一整塊古樹木製作，造型也和李子劍家中的極為相似，只是似乎更舊一些，劉家棟這套茶桌已經用了二十年了，後來李子劍家的茶桌就是照著這個樣子去買的。

“歐陽已經懷疑我了！”李子劍喝著茶說。

“歐陽？哪個歐陽？”

“還能有哪個歐陽？就是大名鼎鼎的楓城市公安局潞城區刑偵支隊長歐陽。”

“他為什麼會突然盯上幾十年以前的事？”

“這個我也不知道，聽說現在全國到處都在查那些陳年積案，也許是跟這個有關吧？”

“積案首先他得是還沒破、法院還沒有宣判的，可這早都結案了，其次積案得是謀殺案，這最終是判為意外事故，他怎麼可能重新查？”

“這事確實奇怪，二十多年都過去了，我都快忘了，要不是歐陽不請自來，闖入我家詢問，我還一點都不知情。”

“他不會無緣無故跑到你家裡去，你之前是不是在他面前露出什麼破綻了？”

“有一次他去酒廠參觀，我就跟他說我打算退休後到處去旅遊，我說我外省只去過新疆，沒想到就這隨意的一句話就被他抓住不放，還查到我每年都去雲南，更關鍵的是，他們知道現場發現的相思子是昆明相思子。”

“我看你現在是得意忘形了，抽菸要抽雪茄，房子要買在山頂上，連手錶都要買限量款，你不覺得你變了嗎？變得浮誇、奢靡，腦袋也不想事情了！”

“是是是！棟哥說的是，我這就改！”

“晚了！”劉家棟往茶壺裡新增開水。“他們現在知道多少？”

“歐陽只問了我李姝彤的案子，其它的一個字沒提。”

“石益民什麼都沒跟你說？”

“沒有！”

“那你不會自已去問？”

“我沒想那麼多，歐陽從我家走後，我馬上就來你這了，而且石益民不是那種人。”

“我不是跟你說過把石益民搞定嗎？你傻啊？”

“他來金都當局長的第二年，我試著拉他入夥，被他婉言拒絕了！”

“你當時給他多少？”

李子劍伸出右手食指向劉家棟比了比。

“一個縣公安局局長，而且是第一次，這也不少了！你不是說石益民常常去店裡吃飯嗎？”劉家棟說。

“這幾年你很少回金都，和石益民打交道少，不瞭解他的為人，他雖然經常來吃飯，可是每次他都付錢，最多就是收下兩瓶不值錢的酒，可能也是為了給我面子。而且，我們在金都的生意都是正大光明的，也用不了跟誰套近乎。實際上，我和他私交還可以，也算得上朋友，可他是一公私分明的主，我要為這事去找他，不就等於不打自招嗎？”

“歐陽問了你什麼問題？”

李子劍把上午歐陽跟他的談話儘可能詳細地說給劉家棟聽。

茶壺裡的茶喝完了，劉家棟再次往茶壺裡加開水。

“來者不善啊！”劉家棟說。

“你放心，棟哥，他要真是查出什麼，我一定全部扛下來，我這條命和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你給的。”

“說這些幹什麼？要不是你，我恐怕也見閻王了！”

“棟哥，你說我現在怎麼辦？”

“依我看，他們目前還沒有任何證據，只是在排除其他人後，認為你的可能性更大，不過從今以後，你說話做事必須要謹慎，既不能說假話，又不能說出跟案子線索有關的話。”

“明白，我回去之後低調行事，說話也小心些。另外，把雪茄扔了，手錶也不戴了，房子也換掉。”

“千萬不能，歐陽去你家之前你是什麼樣，以後還是什麼樣，他們就是要故意擾亂你，你如果突然發生這麼大的變化，就中計了。你只需要說話謹慎一些就行。你這幾年都幹了些什麼，縣長你不願意拉攏，局長你也搞不定，上面沒有人，你永遠都處於被動，現在只能聽天由命了！”

“不過，棟哥，早上和歐陽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年輕警察，是石益民的得力助手，而且，最近和歐陽形影不離，他對案情的進展應該有充分的瞭解，關鍵是，他進到我家裡看到房間的佈置時，兩眼發光，如果能給他點誘惑，估計扛不住。”

“搞定這麼一個小警察有什麼用，除非讓他做個橋，把石益民拉進來。只是，這個案子是由歐陽直接負責，一個石益民恐怕也改變不了什麼。不過，如果成了，至少沒有壞處。”

“聽說陳平是石益民的心腹，我看可以試試。”

“記住，這件事只能暗示，不能明說。多試探一下小警察！”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