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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5章 神機

二牛呢喃著,最終選了一個尋字脈。

這倒是令顧清寒覺得十分驚訝,怎麼這小子會選尋字脈?

死士,還有什麼想要尋找的東西嗎? 即便是有的話,那也不可能在他的面前表現出來啊。

顧清寒擺弄著烏金蟾,開卦之前就問二牛,要二牛將這裡面的事情說得越詳細越好,這樣算的能更加細。

實際上,若是動用了問天煞來算這一卦,就算顧清寒什麼都不知道,還是能算出來一個結果。

只是,這個結果一旦說出來,那就真的是隻有二牛能明白其中深意,而顧清寒卻是還要費一番力氣了。

如此一來,顧清寒乾脆在開掛之前給二牛這小子挖個坑,先讓他自己把肚子裡頭的東西吐乾淨。

二牛隻是遲疑片刻,很快就說道:“我要尋人,幼時和家人走散,這些年我一直都想盡辦法尋找他們,可是始終未果。如今遇到顧先生,能得此一卦之緣,小人只求家人下落,其他別無所求。”

顧清寒呵呵一笑道:“你還真不貪啊。”

二牛先是一愣,隨即神色有幾分淒涼,那張粗狂的臉上竟然也會出現如此情愫。

顧清寒這才敢確定,二牛是真心想要尋家人,而並非和死士有什麼關係。

顧清寒也不廢話,就問二牛有沒有什麼物件,最好是家裡人的東西。

二牛拿出一把鑰匙,鑰匙已經十分老舊,很多地方都有破損。

這上面的破損其中有一條很大,差點將鑰匙給斬斷了,上面還有修補過的痕跡,不過還是能看出來,這是被刀刃給砍出來的缺口。

二牛見顧清寒看鑰匙那缺口出神,就道:“這是我家中的鑰匙,從小就戴在身上,這麼多年也不曾離身,我家中老小都碰過這鑰匙,作數嗎?”

“作數,自然作數。”

顧清寒將鑰匙和銀子一併守在袖中,並用衣袖遮擋住了問天煞。

二牛畢竟是個細作,有些東西,顧清寒還真得抵擋著點。

顧清寒閉上雙眼,兩股氣息注入問天煞之中。

這個時候,二牛有些焦急的就說道:“顧先生,這鑰匙你可得給我。早年間我們一夥人被兇徒追殺,是這鑰匙給我擋了一刀,我才不至於當場送命。這鑰匙既是我對家裡人的念想,也是我的護身符。”

顧清寒沒有吭聲,隔了一會才睜開雙眼。

顧清寒將鑰匙還給二牛,這心中一時卻是難以平復。

他可以肯定二牛是真心想要知道家人的下落,這一番情真意切是做不得假。

如今,顧清寒倒是想到當初在靈雲山上,他和雲一老爺子閒談之時的那些話。

雲一老爺子問顧清寒往後有何打算。

顧清寒沒有遲疑,不假思索便說要殺盡那些壞人,為顧家人報仇雪恨,為那些枉死之人要一個說法來。

雲一老爺子捏著鬍子哈哈大笑,就問顧清寒,若他不是顧家人呢? 若顧清寒是他自己口中的壞人,站在他們的那邊來看,顧家人興許才是壞人呢。

顧清寒當時尚且沒有如今的心境,便是疑惑不解。

雲一老爺子搖頭嘆息,眼神晦暗。

“這世上的惡人壞人不在少數,善惡本就是一線之隔,有些時候好人也能變成壞人,壞人也是好人。清寒,你這娃娃命苦,註定了要入這迷局。總有一日你會明白,身處於這迷局之中的人,無非都是身不由己之輩,即便是那些領頭的人,他們這一世也活的不安穩。老朽雖護著這些秘密,心裡頭卻是踏踏實實的。那幫人各懷心思,處處提防算計他人,直到入土那一日,或許才是真的解脫了。他們的身不由己乃是咎由自取。可憐、可悲、可嘆,再入輪迴也不過是落得可恨的名頭,何必呢?”

顧清寒當時並不能認同雲一老爺子這番話。

顧家守護龍眠之地乃是命數,並非是顧家人自願的。

本來這龍眠之地可以永遠的隱藏下去,要是沒有最早那批人貪婪作祟,何談這千年迷局啊。

直到如今,顧清寒看著二牛,終於是明白了雲一老爺子這番話的意思。

二牛是死士,絕對是顧清寒的敵人,顧清寒也不會心慈手軟。

可若是拋開這些不談,這二牛也正是雲一老爺子口中所說的,身不由己之輩,可憐至極。

“顧先生?您這是怎麼了?這……可有下落?”

二牛盯著顧清寒看,就見顧清寒是雙眼空洞,不由得也給嚇了一跳。

顧清寒回過神來,當即收斂心神,眼中閃過一抹光澤。

顧清寒的目光落在二牛那把鑰匙上,隨即嘆息道:“既然這是你的念想,那就好好留著吧。往後你也不必找你家裡人了,他們已不在人世。”

二牛整個人頓時一動也不動,山林間微風掠過,除了他的頭髮隨風而動,這整個人像是化作了石像,許久不曾有絲毫的反應。

直到顧清寒收好烏金蟾,二牛的身子才一軟,整個人像是洩了氣的皮球。

二牛胳膊撐著石桌,眼角眉梢都像是失控一般的抖著,鼻樑兩側橫肉一抽一抽的,可謂是凶神惡煞。

顧清寒見狀,想了想就說道:“這一卦只有一個死字,你信也好,不信也罷。”

“我信!”

“我信!你不會騙我,顧家人不會用問天煞的卦象騙人,你們最怕的就是天譴!我信,我都信!”

二牛魔障一般的自言自語,這話不像是說給顧清寒聽的,更像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顧清寒沒有做聲。

隔了一會,二牛才終於是完全回過神來。

二牛從椅子上站起來,顧清寒心中就是一緊,不過片刻也就定下心神了。

此時,玄青就在不遠處躲著,只要二牛對顧清寒不利,有玄青在,這小子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豈料,這二牛站起身之後,往後退了一步,隨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哎,你?”

二牛這麼一跪下,反而是令顧清寒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顧清寒心說這又是什麼算計,難不成二牛想來一個苦肉計嗎? 可倆人之間的關係,還沒有到能夠用苦肉計的地步啊。

要是倆人是摯友,那顧清寒哪裡還用這番力氣啊,直接一哭二鬧三上吊,這人肯定就範啊。

顧清寒正茫然著呢,就聽二牛沙啞著嗓子說道:“顧先生,素聞問天神算能算盡天下神機。我二牛不要什麼天下神機,我就家裡人是怎麼死的,是誰殺了他們,還是他們遭了什麼天災!”

說罷,二牛就甩手將他自己的靴子給脫下來,然後從裡面拿出來一串珠子。

這一串珠子全都是紅瑪瑙的,這些紅瑪瑙大小均勻,品相極其好。

不過,將這麼個東西藏在鞋子裡面,這怕是給醃入味了。

顧清寒捂著鼻子,就急忙說道:“你先起來說話,我給人算命,這收多少銀子都是有數的,不義之財我顧清寒不取。”

二牛抬手就將這串紅瑪瑙放在石桌上,人還是跪在地上,就要給顧清寒磕頭。

顧清寒哪裡受得了這份折煞,趕緊順勢就將這小子從地上拖起來,冷著臉怒道:“你有話就說話,跪來跪去的是什麼毛病。”

“顧先生,你要多少銀子我都給你,我只要知道這兩件事。”

顧清寒嘶了一聲,其實他自己也有些好奇,既然這二牛身在走卒之中,天下訊息不過是舉手之間便到耳邊。

二牛既然一心想要尋找家裡人,即便明說這個事情,走卒的人肯定會留意這方面的訊息。

這些走卒的人雖然是不怎麼幹好事,不過對自己人還是很講江湖義氣的。

二牛多年尋找,怕也是靠著走卒的訊息,這都沒有找到家裡人任何下落,也實在是不應該了。

就算人死了,那也應該有個音訊才對。

顧清寒看了看二牛攥著的拳頭。

那把鑰匙,只要走卒的人肯用心,單是從一把鑰匙上面,就能找到許多蛛絲馬跡了。

莫非,這二牛全家死絕,這裡面還有什麼貓膩不成? 顧清寒心思一沉,就將剩下的銀子都收在了袖子裡頭,一併給了問天煞。

結果問天煞毫無反應,顧清寒心中就暗罵啊,該不會是這烏金蟾貪人家珠子吧?

果不其然,最後這珠子還是進了烏金蟾的肚子裡頭。

顧清寒又好氣又好笑,心說烏金蟾也不嫌那味道。

待這一卦開出來,顧清寒整個人打了一個哆嗦,他不可置信的看著二牛,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二牛也看著顧清寒,見顧清寒如此這般,這小子立馬就慌了。

“顧先生,如何?如何啊?你可別說啥也沒算出來,這問天煞怎麼能算不出來呢。”

顧清寒抬手揉著太陽穴,這一卦將他那兩股氣全都給吞了個乾淨。

想要用問天煞開卦,不僅需要金銀細軟,還需要顧清寒本身的兩股氣催動。

這此一卦象,便是令顧清寒十天半個月沒法再開卦了。

問天煞最大的限制就是因果迴圈,顧清寒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情況,不免有些心驚膽戰。

顧清寒神色倦怠,有些無力的說道:“第一問,你家人死於人禍並非是天災。第二問我暫時不解其意,只有一面面具,那面具殷紅似血十分古怪,整個面具都是封死的,鼻子嘴巴眼睛只有花紋,沒有鑿開。”

二牛聞言詫異的看了一眼顧清寒,隨即身子踉蹌,沒晃悠兩步,哇的一口鮮血噴了顧清寒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