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你剛才叫醒我出來,就為了跟我說這事?”
不得不說,薛浩然有些鬱悶了:“我說,沈大少爺,這點小事就不能等我睡醒之後再來告訴我嗎?”
“當然不止這事了!”
沈從心無奈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剛才,班主任過來巡堂交代我,讓我知道你們倆整天晚上都在幹些什麼壞事呢,搞得整天白天都來課堂上睡覺。”
“我和歐陽不悔那傢伙,晚上還能幹啥壞事呢?”
“三更半夜,孤男寡男共處一間,什麼壞事都可能發生的嘛!”
說到這裡,沈從心用怪異的眼神掃視著薛浩然:“現在那叫一個世風日下,杭京的富商巨賈都開始道德淪喪了,不僅生活越來越腐敗,甚至連性取向都……”
“我呸!”
未等沈從心說完,薛浩然便憤怒的狠狠的反駁了回去:“老子性取向沒問題!少來冤枉我們!”
“那你倒是說說,你們倆整天晚上都在搞什麼鬼嘛!”
沈從心相當老油條,反正就是要從薛浩然口中的套出一些話來,無論是用來應付班主任唐儒馬交代給他的任務,還是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為此,他也是非常耿直的告訴薛浩然:“放心啦!不該告訴唐儒馬的,我不會說出去的。怎麼說,我跟歐陽兄弟同為四大家族家主繼承人,怎麼都不會坑他的嘛,我這麼靠譜,對不對?”
你這傢伙靠譜?
薛浩然內心不是一般的質疑。
甚至,在薛浩然看來,如果有利可圖的話,沈從心估計連自己都可以賣掉呢。
這種傢伙的話簡直是一句都不可信! “再說了……”
見薛浩然沉默著不知道打著什麼主意了,沈從心不滿的嘟囔起嘴:“我剛才可告訴你不少事情呀,要知道,北邊來這麼多‘生意人’的事,可是連段家現在都還矇在鼓裡呢,這訊息,現在可就我們沈家知道。我可這麼信任的就全盤托出告訴你,你可別對我這生意夥伴有所隱瞞哦!”
“好!我告訴你!”
對上沈從心這種堪稱是刀槍不入的傢伙,薛浩然是完全沒轍的。
但無論沈從心雖說的“北邊來人只有沈家知道,連段家都矇在鼓裡”是否屬實,但薛浩然至少可以用直覺判斷,這“北邊來人”的事是絕對屬實的,既然沈從心在知道自己是大商過來的臥底了,都願意把這種非常機密的訊息告訴給自己,那至少,自己還是得透露點什麼出來的。
“哎!”
薛浩然無奈的嘆了口氣:“實話告訴你咯,最近一個多星期,我跟歐陽不悔那傢伙晚上都在商量著,怎麼樣才能夠在不被開除的前提下,不用熬到畢業就先離開講武堂!”
“嗯?”
沈從心似乎有些聽不太明白薛浩然這番話的意思。
無奈的薛浩然只有再解釋了一次。
“意思就是,講武堂裡面太枯燥了!我跟歐陽不悔那傢伙熬不住了,想離開這裡咯。”
“哦?”
不得不說,聽著薛浩然這一番坦誠布公的真相,沈從心相當的詫異:“你不準備在講武堂讀到畢業?”
“……我從來就沒想過在這裡讀到畢業好嗎?”
薛浩然白眼一翻:“整天像囚在牢籠一樣,被人欺負被人要挾著,這種日子,換做你,你能熬到畢業?”
“嘖……”
人精如沈從心,他當然知道,薛浩然話中這句“被人要挾著”是非常明白的指著自己的。
“怎麼可以叫做要挾呢!”
沈從心那叫一個嫌棄臉:“大家明明都是互幫互助的好同學,好夥伴呢。例如,你跟我說這個事了,說不定呢,這種看似很棘手的問題,我能夠很助人為樂的,就幫你們給解決了呢?”
“嗯!?”
聽著沈從心這麼一番話,薛浩然頓時神色一動。
沈從心這傢伙!說不定真的有門路呢?
畢竟沈家的門路實在太廣了,都能夠將自己的商業帝國版塊無死角的覆蓋在華夏大陸的每一個角落了,說不定沈家連講武堂的後門都可以走呢?不然的話,沈從心人在講武堂裡面學習,怎麼就能夠知道外面四海商行運作的點點滴滴呢? 只見薛浩然一臉不敢相信的試探著:“你,真的有門路可以幫我們提前離開講武堂呀?”
“我沒說我有門路呀!”
沈從心搖頭糾正了薛浩然:“我剛才是說,說不定哦!也就是說,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有辦法幫你們離開講武堂。”
“……”
薛浩然再次翻白眼,他發現跟這沈從心交流實在是太費勁了,就喜歡勾起你的興趣,然後又猛地潑你一臉冷水,說話雲裡霧裡的,讓人完全就是摸不著邊際,壓根就不知道這傢伙究竟知道什麼,不知道什麼。
但這次,未等薛浩然狠狠的“開噴”,“隨心公子”沈從心卻是難得的靠譜了一會。
只見沉思中的沈從心突然開口問道:“如果我問你,讓你跟歐陽兄弟一同離開講武堂,甚至是離開杭京,去一個很遠的地方,甚至可能是前線?可能去海邊?去深山老林?總之,就是遠離繁華,你們也可以做到?”
“當然了!”
薛浩然想都不用想的用堅定的語氣點頭給予了確切的回應。
至少在薛浩然看來,無論去前線,去海邊,去深山老林裡,那至少有著自由呀!而且可以遠離沈從心這顆“定時炸彈”,怎麼都比呆在杭京這個繁華的大都市強——不然,鬼知道自己這位“情比金堅的生意兄弟”什麼時候又鬧出什麼事來呢?
最重要的是,只要離開了講武堂,那麼自己就很有機會能夠滑頭的溜腳,回到自己的故土去。
就在薛浩然一臉竊喜的開始做著怎麼在離開講武堂,離開杭京後,甩掉歐陽不悔這個“大包袱”,然後想辦法溜回大商的時候,沈從心冷不丁防的問了薛浩然一句。
“你已經完成了在這邊的任務?”
“什麼?”
“當然是,你的‘生意’任務了!”
待等薛浩然反應過來時,他又突然從沈從心這番話中發現了一個事:這傢伙,肯定不知道自己過來這邊做臥底的任務是什麼? 要是沈從心知道自己來到南邊臥底的任務內容的話,他肯定會非常明白,那壓根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怎麼可能會問自己這麼一個愚蠢的問題呢? 太好了! 現在,薛浩然也就大概知道,沈從心知道的事情,到哪個程度了,而自己一直懸著的謎題,也總算能夠劃上一個休止符了。
“我的‘生意’任務?”
這會兒,薛浩然也總算能夠像一個勝利者一般的,學著沈從心那種標誌性的市儈笑容回應道:“不已經跟你做完了嘛?”
敷衍過沈從心的問題後,薛浩然便是嘿嘿一笑道:“要上課了,下次有機會再跟沈掌櫃的談生意。”
說罷,薛浩然便帶著自己勝利者的姿態大搖大擺的,從走廊往教室的方向回去。
看著薛浩然離開的背影,沈從心也是相當無奈的搖了搖頭。
薛浩然不知道的是,此時沈從心口中正碎碎念著:“這傢伙,還真以為自己這麼個身份,離開杭京對他是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