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用乾咳儘可能的緩解著自己的尷尬,薛浩然也是有樣學樣的責問道:“那個,你是衛隊的頭對吧?”
“是的大人!我叫陳笑,是講武堂護衛隊的隊長,大人有何吩咐呢?”
這名叫做陳笑的護衛隊隊長同樣是個人精,看著這名策堂學生還算是比較好相處的主,也是第一時間的示好。
陳笑在講武堂擔當門衛也已經十二載有餘了,在沒有任何戰功的情況下,能夠擔當到護衛隊隊長,也算是頂到天花板的說,如果想著自己的兵伍生涯能夠有所突破,陳笑只有兩個選擇:一者,前往一線,用血汗換取戰功,突破“兵”的身份,進入到“官”的行列;二者,在這遍地大官的杭京城內獲得貴人青睞,得以進入到其他系統中突破“兵”這一身份。
後者肯定會比前者更加誘惑了。
選擇前者的,很可能還沒有累積下什麼戰功,就已經被無情的戰火結束了生命了,以前的努力都已經化為烏有的說。
當然,後者對於陳笑這種身在要職者,也是比較困難的,在講武堂門口站崗,代表著講武堂的一種威嚴,他們需要時刻保持著嚴肅,壓根沒機會跟講武堂外的達官貴人打什麼交道,而講武堂內的人,也懶得跟他們這些兵伍有什麼關係,所以,一直以來陳笑總缺少這麼一個契機。
這會兒,契機就在自己面前了! 陳笑肯定會想著怎麼去好好的把握住它。
哪怕此時眼前這個看著還不到二十歲的青年,只不過是講武堂內的一名學生,只不過是九品官階罷,但他這種在講武堂這個系統服務了超過十年的老兵,怎麼可能不知道進入策堂是多麼困難重重呢? 不僅是入學考試難,這能夠進入到策堂的,其身份也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不能未來為皇族段家忠心耿耿效力,那段家為何要耗費這麼多資源培養這些策堂的學生呢?對吧?
所以!在陳笑看來,眼前這一還顯稚嫩的青年,就是一支蓄勢待發的潛力股,得在他騰飛之前,緊緊的抱住大腿,這未來衝破“天花板”才有機會呢!
這陳笑心思一番又一番的,他眼前的薛浩然何不是如此呢?
同樣的,薛浩然也是對於這位護衛隊隊長這一百八十度的態度轉變,覺得非常有趣。
這傢伙,肯定是把我當凱子了吧?
既然如此,那就將錯就錯咯!
嘿嘿,反正一個小小的護衛隊隊長,又怎麼可能知道他薛浩然在策堂是被打壓得多麼慘淡呢! 於是乎,薛浩然有樣學樣的裝出一副官腔範兒,一臉不滿的示意道:“陳隊長,你的人太不人性化了吧!?這通行令的,怎麼就不能讓他們把貨送到後廚,再讓後廚的人補上呢?怎麼就得固執著如此邏輯呢?”
“哎,大人有所不知呀!”
陳笑一臉無奈的解釋道:“這是咱們講武堂的死規矩來著——見通行令才能放行!這哪怕是給堂主送去的茶禮,沒有通行令,我們也得按照規矩辦事呀!”
說罷,陳笑湊到薛浩然身邊,低聲道:“大人,我們有時候也想人性化一點,讓這些伙伕們送完貨再補上通行令的,可是,規矩是幾百年前定死到現在的,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哪敢拿自己的飯碗去挑戰這些死規矩呢?”
“嗯,說的也是。陳隊長你們的難處,我可以理解。”
對此,薛浩然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
在講武堂內也算是生活了三個月有餘了,對於講武堂那一套又一套的死規矩,薛浩然也算是領教過不止一回半回了,也明白這些護衛隊的人為難之處。
於是乎,薛浩然也是走向了茗款茶行貨隊的人,準備問個究竟。
茗款茶行的人看著講武堂護衛隊的人,就連隊長都對著這個二十歲不到的青年人如此畢恭畢敬了,他們也是一點兒都不敢怠慢。
一名稍顯油膩,一看就是經商的中年人趕緊走了出來,對著薛浩然行過大禮後,一臉無奈的解釋道:“大人,說來這事也是我們的問題。唉!是這樣的……上週末,後廚房的莫主廚向我們訂了這批茶貨後,便與我家掌櫃的暢談去,把通行令的事給忘了。可,這批茶貨我家掌櫃的說了,今天一定得送到後廚房去,莫主廚急著用呢,所以,不得不冒犯了各位兵爺。”
說罷,中年人非常人情世故的向護衛隊的人都拱手致歉,也算是在“大人”薛浩然面前給出了一個該有的認錯態度。
“沒事沒事,解釋清楚就行。”
對此,陳笑同樣是大度的示意不要緊——說到底,這一番“將相和”,還不是演給“大人”薛浩然看的嘛? 如果今天這事沒有薛浩然過來插上一腳的話,茗款茶行的人不僅不可能將貨送到後廚房,還可能得被老兵痞的陳笑趁火打劫上好幾兩“誤工費”呢……
這,就是世道呀~
“這莫主廚也是個馬大哈呀!要是別把通行令給忘了的話,哪有這麼多麻煩事呢!”
聽過茗款茶行的人解釋後,薛浩然直翻白眼:說到底,這事就得怪那位後廚房的莫主廚!如果這傢伙別把通行令的事給忘了,哪得鬧這麼一出衝突呢?
說到底,記性是個好東西呀!
人精一般的陳笑似乎有意把這事給圓滿掉,只見他主動的示意道:“大人,既然是莫主廚將通行令的事給忘了,要不這樣吧?我讓人過去後廚房,跟莫主廚拿通行令吧!這樣,也算能夠符合規矩的解決問題唄。”
“那行!”
聽著護衛隊隊長陳笑這番建議,薛浩然也是笑著點了點頭:“那就麻煩陳隊長跑一趟了?”
“沒問題!”
陳笑也沒有任何的猶豫,哪怕他是準備讓個手下去跑一趟的,但既然“大人”示意的是自己去後廚房拿通行令了,那就自己跑一趟唄。
至少,也抱大腿,總得做點兒實事給人家看才行呀!
當然,陳笑並不可能猜到,薛浩然讓他跑一趟的原因,主要是為了支開他,薛浩然想跟茗款茶行的人聊上幾句。
主要是,薛浩然看到了茗款茶行的茶貨上寫著:龍鱗茶!
或許沒人會太注意這一茶種,但來自北方的薛浩然非常清楚,龍鱗茶為大商帝國少有的茶種之一!
最重要的是,在對自己進行魔鬼培訓的時候,明禮教官曾經有意無意的告訴自己:“‘荊棘’是個老茶炮,最喜歡喝的是咱們大商特產的石瓜茶,到時候跟他接頭了,代我買兩斤給他,就說是老朋友明禮向他問聲好。”
此時,薛浩然的心跳嘭嘭直加速。
這找尋了三個多月的“荊棘”,難不成,就是這位後廚房的莫主廚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真的是機緣巧合,一切得來不費功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