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班裡的同學因為薛浩然“武沒膽,文不行”的緣故,基本都選擇疏忽薛浩然了,但是,總有那麼幾個人是比較特例獨行的存在,並不會因為薛浩然不出色而忽視了薛浩然的存在。
例如,薛浩然的搭檔歐陽不悔,再例如“隨心公子”沈從心。
沈從心就如同班裡的一股清流,從不對薛浩然有任何的挖苦,甚至乎,好幾次因為看不下鄭齊航與黃枝山的冷嘲熱諷,站出來阻止了他們。
很顯然,他們對於“萬貫商賈”沈家的繼承人沈從心還是相當忌諱的,在他的阻止下,鄭齊航與黃枝山也是選擇畢恭畢敬的與其行禮後,便招呼著他們的人都散夥掉,等著下次歐陽不悔與沈從心都不在了,再繼續“攻擊”薛浩然。
有一次,薛浩然在沈從心的幫助下解圍之後,也有跟沈從心發自內心的說了一聲:“謝謝。”
但沈從心卻是不併不太在意這些,他搖了搖頭道:“薛公子客氣了。”
這也算是從開學到現在,薛浩然與沈從心在策堂裡唯一的一次交談了吧? 但也因為沈從心不止一次兩次的出手阻止,薛浩然對於這位在杭京名聲顯赫的“隨心公子”的好感度,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攀升。
或許,有機會的話,薛浩然也挺想跟沈從心坐下來,好好聊上幾句吧?
而歐陽不悔則是因為知道薛浩然“沒膽切磋”的苦衷所在,甚至他非常清楚,服下出自“煉丹術士”黃家家主黃天星之手的“大補藥”後,待等薛浩然將這“大補藥”將這藥性中的丹田氣完全消化為己有之後,薛浩然在武科上,估計會變得相當可怕。
至於文科的,雖說歐陽不悔也會覺得薛浩然大膽提出的部分觀點非常的不主流,但是,與其他人只會嘲笑譏諷不同,歐陽不悔有認真的思考過薛浩然提出的每一個看似奇葩、非主流的戰例剖析觀點、戰術選擇,然後再角色代入的將這些東西去一一的套入。
最後的結果,歐陽不悔相當的震撼。
因為,薛浩然提出的很多觀點,都有著很強的實踐性! 相比較其他人如同背書一般的紙上談兵不同,薛浩然的每一個觀點,每一個選擇,如果拿到前線上,那都是可以直接套入使用的。
對此,歐陽不悔也是發自內心的佩服起薛浩然來了,實在沒想到,薛浩然這年紀輕輕的,頭腦居然這麼的靈活,完全都是脫離死板的教科書做出的解剖、思考、選擇。
但是歐陽不悔想想後,覺得也是:如果薛浩然不優秀的話,又怎麼會被自己大伯稱之為一個“算不透的人”呢?又怎麼能做如此出色的自己的“有緣人”呢?
但是,發自內心的震驚歸發自內心,歐陽不悔可沒有給過薛浩然一次明面的誇獎——反正,薛浩然要是被人挑釁了,歐陽不悔就會第一時間站出來,將那些“拉雜人”給懟回去,不讓自己這被丹田氣問題所累的搭檔受欺負的說。
然而,尚武的大漢人,註定是無法閒得住的。
在打遍零四屆策堂甲班無敵手之後,閒了沒半個月,歐陽不悔又開始手癢癢了。
可是,班裡的武科課堂上,歐陽不悔已經被剝奪了“切磋”的資格了,那該怎麼辦呢?
這可難不倒歐陽不悔! 他非常嚴肅認真的寫了一封意為自己需要更多的挑戰,來獲取長足的進步,才能夠在未來回報大漢的“申請書”,正式的向老師們申請,他向上屆的策堂武科生挑戰!
尚武的大漢人,自然是樂於看到這種事情發生了,所以,歐陽不悔的申請書被擱置沒多久,就被直接透過申請了。
於是乎,歐陽不悔就開始進入到了一個零四屆策堂甲班與零三屆策堂甲班來回跑的一個,忙碌卻又相當快樂的生活節奏中去。
然而,歐陽不悔是開心於每天都能夠“幹架”了,但是,這卻是哭了咱們的薛浩然小兄弟。
在歐陽不悔一離開零四屆策堂甲班的情況下,鄭齊航與黃枝山為首的囂張跋扈子弟們,總會各種抓住機會的就是挖苦、冷嘲熱諷薛浩然一頓,可謂是爭分奪秒,一點兒空隙時間都不容錯過的說。
鄭齊航與黃枝山的目的很簡單,他們就是要刺激到薛浩然哪天沉不住氣了,主動動手回擊他們,這樣的話,薛浩然不僅會觸犯到講武堂的紀律紅線,甚至,他們一大夥文科生武科生的,就能夠以“自衛還擊”的名義,將薛浩然狠狠的揍一頓,以解前段時間被歐陽不悔各種“血虐”的血海深仇。
然而,薛浩然就如同一根呆愣的木頭。
任由他們這夥人怎麼挑釁,怎麼冷嘲熱諷,卻是一點兒脾氣都沒有?就如同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面一樣,一點兒都不為之所動呀!
就像“左耳進右耳出”一樣,任由一大夥人圍著自己各種挖苦,薛浩然卻是依舊一副儼然泰山的姿態,一心放在讀案上書卷。
這點,也是讓鄭齊航與黃枝山倆人相當的無奈——在他們看來,他們各種拐彎抹角的挖苦,各種非常有深度的冷嘲熱諷,換做誰,早就該失去理智了吧?為什麼這個薛家子弟,卻是一點兒都不為之所動呢?為什麼呢……
就在某一天,歐陽不悔如同往常一樣,跑到零三屆策堂甲班“切磋”去,而一個人留在課室裡的薛浩然,再次面臨著被鄭齊航與黃枝山一夥人的“圍攻”。
與往常一樣,薛浩然選擇了無視。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能夠像薛浩然這般的,處事不驚,什麼事都能夠沉得住氣的說。
在連續一番冷嘲熱諷無果後,鄭齊航居然是罕見的失了態,臉紅耳赤的動怒爆了粗。
“你這傢伙,我們叫你‘從心公子’,你還不給臉不要臉了!”
或許是因為屢屢挑釁沒有回應而火上心頭的緣故,鄭齊航簡直是失去理智的,對著薛浩然伸手作勢欲打。
就在薛浩然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下意識的準備抬手抵住鄭齊航的拳頭時,一道衣著素白色的身影突然斜向殺出,一把抓住了鄭齊航這對著薛浩然伸出的非常不友好的右手。
幫著薛浩然解圍者不是別人,正是“隨心公子”沈從心!儘管“隨心公子”沈從心是以文科生身份考進策堂的,但實際上,沈從心也有著一手相當不錯的武藝,所以才能在千鈞一髮之際,一把抓住了揮拳出去的鄭齊航。
而這一身手也是讓薛浩然不由一震——看著這“隨心公子”文質彬彬,斯斯文文的樣子,這一出手也是看得出不簡單嘛。
“你們夠了!”
這麼低沉的一嗓音,也是將鄭齊航與黃枝山等人給完全的鎮住了——要知道,他們一夥人當中,還有著黃培山、鄭琳琳這類以身型氣質見長的武科生呢。
“我勸你們別太欺負人了!現在不是‘切磋’時間,要是真的動手傷了同學報上去的話,你們都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被沈從心這麼一警告,頓時的鄭齊航等人也是不由後怕的面面相覷起來。
“還不快都走開!”
被同為四大家族子弟的沈從心罕見的兇了之後,鄭齊航與黃枝山一行人也是瑟瑟的退了回去,就地解散。
“謝謝沈少爺出手相救了。”
在鄭齊航與黃枝山一行人散開之後,薛浩然也是微微一笑,裝作感激的對著沈從心道了一聲謝。
“客氣了薛公子……”
沈從心淡然一笑,然而就在薛浩然準備坐下,繼續看書的時候,沈從心卻是非常意外的問了一句:“薛公子,有空聊一聊不?”
“呃,找我聊天?”
薛浩然也是蠻意外的說,畢竟,自己可是姓“薛”的,作為四大家族的子弟,甚至還是“萬貫商賈”沈家的繼承人,沈從心居然如此主動的找自己聊天? 這難道就不怕被別人看著覺得奇怪嗎?
沈從心似乎也看出了薛浩然臉上的謹慎之色,只見他微微一笑道:“別緊張薛公子,也就隨便聊聊。別人有什麼流言蜚語,就任由別人去說罷。”
說罷,沈從心便非常主動的在薛浩然身邊坐了下來,讓薛浩然連婉拒的機會都沒有。
“那,不知沈少爺有何關照呢?”
既然無法拒絕對方的邀約聊天了,那麼就好好的跟對方天南地北的胡扯一番唄!
哪怕沈從心對自己有什麼好感,但因為自己的臥底身份,所以薛浩然絕對不想跟底蘊深厚的四大家族人再搭上什麼關係了。
要知道,單純一個耿直的歐陽不悔,就足夠讓薛浩然頭疼的了……
於是乎,薛浩然露出了一張在皇家帝國軍事學院裡非常常見的社會人笑臉:“該不會是四海商行有什麼要位空缺,沈公子想邀請我去你們那邊做個小掌櫃的吧?”
“薛公子我們可邀請不起呀……”
沈從心笑著擺了擺手:“我們四海商行可是小家小業,邀請不起薛公子這樣的大人物去我們哪兒打工呀!”
說到這裡,沈從心壓低了聲音:“畢竟薛公子可是當今小皇子段樂天的交心摯友,就這麼一個尊貴的身份,您到我們四海商行那可是太屈才了。”
“你!”
聽到這裡,薛浩然相當的震撼,要知道連歐陽不悔,這個自己的策堂搭檔都不太清楚自己與段樂天的交情呢,甚至乎,自己在進入策堂的當天才分析出了段樂天的真正身份,可是這“隨心公子”沈從心卻是如同無所不知一樣,一語便道破了天機。
然而薛浩然也不是雛,並沒有因此而慌了神,相反,薛浩然依舊是淡定的保持著自己的社會笑臉:“沈少爺說笑了,我也不過是市井平凡人一個,有什麼屈才不屈才的呢。而且,沈少爺與您的四海商行也是閒得慌啊,居然連我這種小人物都去摸底?嘖嘖……”
說到這裡,薛浩然突然邪惡一笑道:“沈少爺您可別對我有意思呀?我可得先說明了,我可不喜歡男的哦!”
被薛浩然這麼一番抨擊回去,沈從心倒是覺得沒什麼,甚至乎,他聽後就當是聽了個玩笑一般爽朗一笑:“哈哈!薛公子您可真愛開玩笑呀!放心吧,我不喜歡男人,我是個商人,自然只喜歡那些物美價廉的商品了。”
說到這裡,沈從心眼含深意的盯著薛浩然的雙眼好幾秒後,這才一字一句的吐露出自己找薛浩然聊天的動機。
“例如,薛公子手頭那一批來自北方的貨源,我是相當的有興趣。”
“什麼!?”
看著被震驚得呆若木雞的薛浩然,沈從心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
“薛公子的貨源是罕見的優質極品,與我們四海商行合作的話,我能夠確保雙方利益最大化。但是我也明白,這事您也需要時間深思熟慮一番。”
說罷,沈從心相當灑脫的起身道:“薛公子,就不打擾您認真思量了,只要您考慮好了,這段時間隨時可以給我答覆。”
丟下這麼一句話後,沈從心便也不再理會依舊在震驚狀態中的薛浩然,起身後獨自離去課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