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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身份問題

“怎麼了?”魏承恭奇怪道。

“下不去。”趙毅說道。

“應該不會啊……”魏承恭想起來昨天晚上自己想要抓她,但是卻“穿模”的經歷,那說明她剛剛說的,實體無法阻擋她們的事情應該是真的。

稍作思考,魏承恭忽然朝小美女伸出了鹹豬手……趙毅不明所以,還來不及反應,但魏承恭的手已經“穿模”而過。

“看來不是陽光的影響……”魏承恭喃喃道,“難道是這地面的原因?”

想到這裡,他四面看了看從路邊撿了一塊磚頭朝小美女胳膊上砸了過去……依然穿模。

“如果磚頭也擋不住你的話,那麼理論上地面也應該不能擋住你……會不會是你心理上的問題?”

“嗯?”

“按照你生前的記憶,你肯定是鑽不過牆壁,鑽不到地下的,”魏承恭推測著說道,“既然不相信自己能做到,在變化為幽靈狀態後自然也做不到。”

“……或許還真是這樣。”趙毅喃喃道,“怎麼辦呢?”

“嗯……”魏承恭想了一會兒,想出辦法來了,“你把地面想象成水面試試。”

“不行。”趙毅試了幾下——就是用力把腳朝地面下“戳”去——但是都失敗了。

“那……穿牆呢?”魏承恭指著旁邊的牆壁問道。

趙毅飄了過去,手向牆壁伸去……及牆而止。

“還是不行嗎?”魏承恭喃喃道,“那恐怕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趙毅立刻問道。

“澆築水泥的時候,把你塞在裡面,”魏承恭說道,“等到水泥凝固,你意識到這些實體確實無法阻擋你之後,你再跳出來……嗯,用水也可以,把水凍成冰,應該也有差不多的效果。”

“……聽起來有點兒道理,”趙毅點頭,“對了,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魏承恭追問道。

趙毅不答,立刻向遠處飄去,片刻後就不見蹤影。魏承恭有些愣神,不知道她要玩什麼花樣。

過了一會兒,趙毅迴轉過來,但是……她“身高”只剩了一半,與地面接觸的,是她的腰。至於腰以下的部分,全部在地面以下。

“怎麼做到的?”魏承恭很好奇。

“嘻嘻,我鑽到江水裡去了,”趙毅笑魘若花,很開心,“然後,我閉上眼朝著江岸衝,等我睜開眼的時候,我已經深陷在泥土裡了——但是卻沒有被阻擋的感覺。現在我隨時都能鑽到土地裡去。”

說著話,她一下子沉沒到地面以下……但立刻就像踩到老鼠的哆啦a夢一樣竄了起來。

“又怎麼了?”魏承恭納悶。

“剛剛撞到一條蚯蚓。”趙毅一手撫胸,驚魂未定的樣子。

蟲恐症嗎?魏承恭感覺有些無語,隨即把話帶了開去:“既然你能鑽地了,我也就放心了。”

“放心什麼?”趙毅疑惑。

“如果太陽太大,你可以鑽到地裡去躲避。”魏承恭很平靜地回答道。

——————

到ATM上面取了幾百塊錢——取錢的時候,趙毅忽然鑽到了機器裡面,她想看看這東西里面是什麼樣子,又是怎麼運作的——之後,去了平常一直光顧的那家早餐店。魏承恭今天起床太早,所以早餐店裡沒多少人。餓得受不了的魏承恭讓老闆煮麵條(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的同時,直接拿了兩個包子開啃……

兩個包子不夠吃……一碗麵也不夠吃……摸了摸沒什麼飽足感的胃,魏承恭估量了一下,叫老闆又煮了一碗麵,然而還是吃不飽……到最後,魏承恭直吃了三碗麵,外帶六個包子。

“這麼暴飲暴食可不好……”趙毅擔心起來。

魏承恭不語,問眼神古怪的老闆又拿了兩個包子,結賬走人。走向……下一家早餐店。

“你……”趙毅目瞪口呆。

“剛剛只吃了個半飽。”吩咐老闆煮麵之後,魏承恭一邊吃著包子,一邊說道,“我平常吃一碗麵就夠了,今天也不知道怎麼這麼餓。我想應該是那兩位的關係。”

“……應該是。”趙毅應和道。

“但以後要是一直這麼能吃,可就麻煩了,”魏承恭擔心起來,“伙食費不得了啊。”

“你這樣應該去吃自助餐……”趙毅說道。“保證能上人家的黑名單。”想到有趣處,趙毅笑了起來。

魏承恭眼睛一亮……但隨即又暗淡下來:這裡是貧民區,哪裡來的自助餐店?最近的店家在六公里外的步行街。

而且……你見過哪個打工仔頓頓吃自助餐的?

“也罷,回頭再想辦法,”魏承恭無奈,“說不定我現在的狀態是很難吃飽,但吃一頓能飽三天。”

吃完早餐,接下來,就該去修理手機了。魏承恭用的是一臺便宜的化為手機,化為的服務中心離得不遠。兩人一路說著閒話,優哉遊哉走過去。急也沒用,服務中心那幫傢伙可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而且,今天是法定假日,人家是否上班還不一定……多半是沒有人在的。魏承恭此時過去,也不過是抱著萬一的希望而已。

然後,不出意外地白跑了一趟。

“該去哪裡打發時間呢?”

魏承恭開始傷腦筋:手機壞了,電腦暫時又不能用,沒了這兩大消閒手段,他真不知該怎麼殺時間……而且,萬一電腦突然斷電……

“那個……你有手機吧?”

只能先借手機拍個照,回頭再轉移照片了。

“說機不說吧,文明你我他,”趙毅一點也不扭捏地說著這個男生笑話,隨即苦笑道,“我想,我的手機現在應該在警察局吧。”

“……是哦,”魏承恭恍然大悟,用拳頭一砸掌心,“聽素姐的意思,你好像是死於非命,那麼你現場的個人物品,特別是手機這樣儲存有大量資訊的東西自然都成了物證,在破案之前,是不可能拿回來了……等等,破案之前……”

魏承恭似乎想到了什麼,看著趙毅:“你說,你要是到警察局現身說法,告訴他們你被害的經過,讓他們能夠很輕鬆地破案,是不是就能拿回你的東西了?”

趙毅白了魏承恭一眼:“……你大約並不在乎我是否能拿回手機……對吧?”

“被你看穿了……”魏承恭一吐舌頭。

與其說是想要看到案子告破,拿回手機,魏承恭更感興趣的,是那些警察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幽靈,幽靈還能給自己申冤以後的反應……光是想想都覺得有趣。

不知道他們的報告會怎麼寫?驅魔警察?

“我就算去為自己的被害過程作證,我的證詞是否具有法律效力也很難說。畢竟,我已經不算嚴格意義上的證‘人’。”趙毅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呃……複雜了。”魏承恭皺起眉頭,低頭沉思,“這中間牽扯到的問題,真不是一般的複雜。”

“怎麼?”趙毅好奇地追問道。經過昨天的聊天,她也好奇這位的胡思亂想。

如果魏承恭是因為這胡思亂想才得蒙青眼,那麼她當然要學習這種胡思亂想。

“比如說,害死你的那位,一般意義上來說,肯定應該算是謀殺罪,對吧?”魏承恭問道。

趙毅點點頭。然後,魏承恭又說道,“我記得現在法醫學上的死亡判定標準是腦死亡。但是,你現在明明能思考,能說話,日子過得簡直可以說比大多數人都要逍遙……我想,以腦死亡為判定標準的話,很難認為你現在已經死了。”

“這……”趙毅呆住。

其實魏承恭這裡誤會了。他認為腦死亡是指“不能思考”,但其實,腦死亡跟負責思維的大腦沒什麼關係。醫學上的腦死亡,是指腦幹不再能控制諸如心臟,肺臟等身體器官運動,產生維持生命活動的能力。所以,趙毅,她的身體,現在毫無疑問已經是腦死亡了。

當然,我們不能苛責他,畢竟,他不是學這個的……趙毅也不是。趙毅知道一點中醫,但絕對算不上專業。

魏承恭繼續說道:“這也就意味著,謀殺你的那位,他的謀殺罪是否成立,就不好說了……當然,謀殺是一定的。問題在於,要說判他謀殺未遂吧,你在生理學範疇肯定已經死了,恐怕你的屍體現在就在醫院的太平間……”

“已經去了火葬場……嗯,應該已經入土為安了。”趙毅說道,“昨天晚上我回家,發現父母親送我回老家去了……我想,他們總不會是護送著我的屍體萬里迢迢回老家。”

魏承恭點了點頭,又說道:“……但要說判他謀殺罪成立,你現在又確實以另一種形態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