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她們的名字是九玄、九素？”趙毅驚疑不定，“這兩個名字……她們該不會是九天玄女和九幽素女吧？”

“開什麼玩笑？”魏承恭斷然否認道，“九天玄女那是神話中的人物……”

趙毅微笑不語，魏承恭就反應過來：自己剛剛才經歷那麼不科學的事情，現在身邊還待著一隻鬼魂，居然還在說什麼神話，什麼現實？

“那也不對！”魏承恭繼續道，“九天玄女，那得是多大牌面的神仙啊，豈能讓你還陽都做不到？而且，她們說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成為鬼魂……連這點東西都推算不出來，九天玄女會這麼差勁？”

“我現在可是鬼仙，”趙毅笑得很開心，“逍遙天地間，還能長生不老，豈不是比還陽自在多了？試想，如果不是九天玄女那樣的大牌神仙，豈能揮手間就成就了一個鬼仙？至於說推算不出我的死因……大概是不想提起我的傷心事吧。”

魏承恭：“……”

“如果真是他們兩位，而又肯收我們當徒弟的話，那就好了，”趙毅看著夜空，無限嚮往，“九天玄女的弟子啊……咱們可以跟軒轅黃帝論師兄弟了。”

“娶了三千個老婆那位？”

“聽這話，你對咱們這位大師兄怨念很大呀，”趙毅笑起來，“別忘了，咱們可都是炎黃子孫。”

“炎黃子孫又如何？我這個炎黃子孫都快斷子絕孫了。”魏承恭沒好氣地說道。

“嘻嘻，你現在搭上了師傅這條線，還擔心沒女朋友嗎？”趙毅笑道。

魏承恭一想，可也是，自己即將進入超凡世界，根據都市玄幻小說的套路，逆襲高富帥，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啥的，還不是等閒之事？

“對了，你剛剛說九幽素女……那是誰啊？”魏承恭問道，“聽名字倒是能跟九天玄女對上，但是從來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

“知道這位的人確實不多，”趙毅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她跟九天玄女一樣，是軒轅黃帝的老師。九天玄女教給黃帝的是兵書戰策；而她教給黃帝的，則主要是音樂和醫學。特別是醫學……中醫有一部很著名的醫書，叫做《素問》，你知道嗎？”

“聽說過。”

這個魏承恭還真知道。他記憶力不錯，之前看《西遊記》原著，在“朱紫國唐僧論前世”那一回，看到唐僧問孫悟空：你可曾看過《難經》，《素問》都是什麼語句？打那兒記住了中醫有這兩部典籍。

“有人認為，《素問》這部書之所以起了這麼個古怪的名字，其實就是‘素女答黃帝問’的簡稱。是軒轅黃帝向素女詢問醫療之道的問答記錄。”趙毅繼續解答道，“當然這只是一家之言。不過中醫還有一部很有名的著作：《素女脈訣》。光是聽這個名字就知道這書跟素女……前輩之間的關係了。這部書雖然已經失傳，但在中醫界卻地位很高……嗯，基本可以相比於儒家的四書五經。”

“……失傳了還這麼厲害？”魏承恭疑惑。

“這是中醫第一部診脈專著，你說厲害不厲害？”趙毅答道，“這書跟《黃帝針灸》，《神農本草》一起，合稱為三世醫書。看看這三部書的書名就知道，它們分別奠定了中醫診脈，針灸，藥物三大支柱，說是中醫學的基石也不為過。而在這三大支柱之中，又以脈訣最為重要，畢竟診斷是醫療——無論它是中醫還是西醫，或者蒙醫藏醫——的基礎。”

“這麼說來，這位九幽素女確實是非同一般。”魏承恭也是聽得悠然神往。

隨即又有些疑惑：“你是學醫的？”

“不是——不過我確實知道一些，”趙毅答道，“我家是中醫世家，六代行醫。不過到我爸爸那一輩，就沒人行醫了，爺爺想在孫輩中找人繼承家傳醫術，經常跟我們講一些中醫知識，所以我知道的比一般人多一些——不過在我們這一輩人之中，想要繼承爺爺衣缽的，卻也只有我的堂兄而已。”

“哦……”

“我真要是拜師到九幽素女門下，爺爺知道了，不知道會有多高興……”趙毅暢想起來。

“那你跟你爺爺還怎麼論輩分？”魏承恭打趣道，“照你所說，九幽素女這算是中醫的祖師爺了吧，你要是成了九幽素女的弟子，你就是第二代中醫；而按照三十年傳一代計算，中醫從她那個年代傳到現在，少說也傳了一百代了……你爺爺得叫你師祖祖祖……祖到沒邊兒去的師爺。”

“嘻嘻，我現在是一個死人了，了卻凡塵，這人世間的輩分對我還有什麼意義？”趙毅笑道。看起來她是一個很開朗的人……嗯，很開朗的鬼……嗯，很開朗的仙，現在已經在拿自己的生死在開玩笑了。

就是不知道這麼開朗的她怎麼會想不開……聽兩位美女師傅的話，她是因為心中有怨念才能成為鬼魂。

——————

說笑之間，魏承恭已經休息夠了。站起身來：“我要回去了，你也該……算了，你愛去哪兒去哪兒吧。”

他本來想說你也該回你的墳地去睡覺了，不過想想鬼魂好像都是夜間活動。再說，這個年代多為火葬，這位有沒有墳頭還不一定。

隨她去吧……再說，兩人之間本來也沒什麼關係，自己本也沒權力管她。

然而趙毅戲精上身，站起身……應該說“飄”起身，來了一個萬福禮：“小女子孤魂野鬼，無處可去，還望公子收留。”

趙毅心聲：不跟著你，我上哪兒去找那兩位拜師去？

話很禮貌，但是看她臉上燦爛的笑容就知道，她其實是在捉弄魏承恭。

“你……”魏承恭打量了一下“楚楚可憐”的美女鬼仙，想了想，也跟著壞笑起來，“只要你不怕我對你做什麼，就儘管來吧。”

“怕什麼？”趙毅滿不在乎，笑道：“別忘了現在我的修為可比你高。再說，你現在雖然能看得到我，但是還不一定能碰到我呢。”

“嗯？”魏承恭一愣，當即伸手過去……原本是想要抓住她手腕的，但相信大家都猜得到，他的手“穿模”了。

“你剛剛不是還拍我肩膀嗎？”

“那是我願意，”趙毅笑了，很得意，“如果我不願意，我就是靈體，一般人看不見更吃不著。你雖然能看得見……卻也吃不著。”

也就是說，物理攻擊對眼前這傢伙完全無效，只憑這一招，她就接近無敵了啊……話說，自己為什麼會想到戰鬥？

二十年沒有打過架吵過嘴的某人陷入了沉思。

“怎麼樣，去你家呆幾天，不介意吧？”看魏承恭一直不說話，只是低頭走路，趙毅問道。

“介意。”魏承恭哼了一聲。

單身的生活渴望異性，但是單身的房間卻拒絕異性到訪。

再說，這位目前的狀態，算不算異性還是回事兒。

趙毅似乎明白了什麼，拍拍魏承恭肩膀，“放心，不會影響到你生活的，我還可以幫你做家務。”

魏承恭眼睛一亮：單身的房間拒絕異性到訪，但並不拒絕異性入住，如果這個異性會收拾房間的話。

“你會做家務？”不過在做決定之前，魏承恭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謹慎一些。這年頭美女不會做家務是正常，真要是同居，沒準兒自己還得反過來幫她收拾。

“想什麼呢？”趙毅猜到了他的想法，“我一直都是自己收拾房間的好不好？而且你別忘了我現在可是鬼仙，讓我來做家務，那就是小手一勾，雜物全收；小手一揮，垃圾聚堆；小手一擺，衣服光彩；小手一轉，好菜好飯……”

說著話，她真就一揮手，不遠處綠化帶吹起一陣規模雖小但很強勁的龍捲風，把垃圾都聚攏起來——順帶把草皮都弄壞了不少。

“……那就說好了，一起住，房租水電不用你操心——估計你也用不上，但是家務歸你。”魏承恭終於下了決心，“不過，如果看到某些少兒不宜的畫面，可……算了，不說了。”

真要是被趙毅看到某些不雅畫面，他還真拿這飄飄忽忽的傢伙沒辦法。

而且自己也不吃虧。

兩人……一人一鬼一路回家，別說，還真有點約會的感覺，這讓魏承恭頗為享受——在路人看來，就是他在發神經，一個人自言自語……偶爾似乎還在跟誰拌嘴。

“你知道嗎？九幽素女還是一個不正經的神仙，有一些不正經的學問。”

走到繁華區，趙毅來了活力，總是朝高處飄去，享受那種用全新的目光來看世界的感覺；不過轉上兩圈，又會飄下來跟魏承恭說幾句。她不敢離得太遠，生怕在這種地方跟丟了人，到時候就沒有機會拜兩位仙女為師了。

“不正經的學問？”魏承恭來了興趣，他是一個好奇心很旺盛的人，“什麼？”

趙毅笑道：“房中術。”

“……”

“說不定，她也會教你這個哦，”趙毅看向魏承恭，臉上是玩味的笑，“如果她真是九幽素女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