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嗎……”

異色的眸光略微暗淡，出乎意料的是林曉並沒有感到很意外。

所有人都低估了虛空主宰淵的真正實力，只有直面祂才能夠感覺到自已是多麼渺小。

當時的林曉和祂面對面戰鬥時就斷定人類沒有勝利的機會，超越時間和空間的虛空邪神擊碎了她的一切驕傲。她引以為傲的最強虛職在淵面前竟一絲效果都沒有。

明知必敗，但還是得上，這就是作為執法者的職責，雖然其他三位執法者平時不怎麼靠譜，但危難之際沒有誰退後半步坦然赴死。

“自從那一戰過後，淵的力量仍舊殘留在宇宙中，可以說祂還存在於宇宙中，但…不是我們這個時空的宇宙”

林鳴撫著花白的鬍鬚緩緩開口道，輕描淡寫的就將這個足以將全人類陷入恐懼的訊息說了出來。

“什麼意思？”

林鳴的話越來越深奧，就連林曉也一頭霧水聽不懂這老頭在說什麼。

“最後一戰時你與空渺組成的虛職融合技你還記得嗎”

虛職融合技？林曉一愣，虛職融合技是虛職者之間的能力組合技。

只有虛職之間過於契合才能發揮這種一加一大於二的強大融合技，例如風加火，土加水等等，都能施展出遠高於當前屬性的奇效。

“我…不太記得當時的情況”

細密的汗珠出現在紅潤的小臉上，林曉捂著額頭努力回想，但關於那一段的記憶永遠是模糊的。

“根據事後科研人員的猜測，你和空渺之間的虛職能力在某種不知名原因下產生了融合”

“時間與空間這兩種不應該存在的虛職能力結合誕生出了一種全新的虛職，不…應該更偏向於法則，或者類似於權柄，暫且可以將這股力量定義為……”

“時空”

時空？林曉如被重錘擊中般腦海轟然炸開，一些塵封在基因中的記憶逐漸開始變得清晰。

林曉努力回想著，卻始終想不起半點記憶，但是她能肯定，時空對她來說至關重要，甚至於體內的陌生邪神都因此而來。

見林曉沒有說話，林鳴繼續開口道。

“根據時空悖論判斷，那位虛空主宰極有可能被你們放逐到了某一段時空內，或許是未來，又或者是…過去”

“我個人更偏向於過去，因為我相信未來的人類一定有了抗衡甚至斬殺虛空主宰的實力”

林鳴自信地說道，似乎是想到了某種偉大計劃，那如樹皮般充滿皺紋的老臉上都不自覺露出一絲笑容。

“而過去的時空中能對付淵的…也只有他們了”

思路極速運轉，林曉瞬間想到了某種可能不可思議地望向笑而不語的林鳴。

“你是說…前文明時期的虛職者？但這不可能，淵雖然無比強大，但前文明明確記錄了至少有十幾位星穹級的虛職者”

“甚至還誕生出了超越星穹級那接近於神的虛職者，這種級別的戰力怎麼可能失敗文明被毀”

林曉一口否決，前文明到底有多強大聯邦到現在也不能完全知曉，只能透過在文明遺蹟中存留的資料中窺探著他們的冰山一角。

“是的，前文明太強大了，強大到跨越星系，與別的宇宙智慧種族建立聯絡，光是超越星穹級的虛職者都不止一位存在”

“而那種級別的存在，聯邦在發掘第一文明遺蹟中得知了它的境界名稱”

“此曰：虛神”

林鳴的語氣充滿恭敬與狂熱，所有人都不知道人類竟然曾經誕生過如此巔峰級別的虛職者，還有一段無比輝煌的過去。

可惜，一切已經成為泡影空沫，留給人類的只有無邊的美好幻想。

虛神嗎？果然名副其實。

林曉眼中閃過一絲嚮往，首次破天荒的認同林鳴所說的話。

星穹級強者能在不被人阻止的情況下在五個起源時之內毀滅等同於起源星這種級別的星球，肉身能在長時間內遨遊虛空，無視虛空能的侵蝕甚至能徒手摧毀黑洞。

但它仍舊不是無敵的，如遇上了範圍性的星球爆炸以及遊蕩的星海巨獸一樣得隕落。

而只在前文明時期存在過的虛神境已經達到了星系級別，光靠肉身便能橫跨星系，真正意義上達到了近乎於神的一切，它是虛職者的境界巔峰，也是抗衡虛空邪神的唯一力量。

虛空浩劫時期林曉便已經達到了星穹境六階，天使則是更加恐怖的星穹八階，光是整整兩階差距便是天差地別，這也是林曉一直疑惑天使為何如此輕易的死在她手中。

“當然，這只是一種猜測，畢竟我也相信，虛空主宰雖然強大但也不可能強大到毀滅整個前文明的地步”

眼中的光芒漸漸暗淡，林鳴也不自覺的嘆了口氣，如果現文明有如此強者該有多好，而凌霄與天使則是當時最有希望達到的，但唯一缺少的便是時間，死兆之星的力量不會給任何人喘息的時間。

“唉，說了那麼多其實也不能確定淵到底去哪了，如果祂再次迴歸，那現文明連一絲抵抗之力都沒有就會被摧毀”

現文明星穹級的強者明面上只有她的父親林浩，而星穹級的科技戰力也只有一艘半損毀的殲星艦。

這些加起來甚至連虛空蟲族都無法戰勝，悲觀的情緒一下子充斥在林曉心中。

“不”

林鳴話鋒一轉，眼神開始變得嚴肅且堅定。

“林曉，你要記住，災難來臨時，英雄可以死去，人類可以滅亡”

“但…人類不能失去希望，在災難來臨時，希望才是面對危險的第一武器”

“無數年後，承載著千千萬萬文明的希望火種將會傳遞給下一任新的文明，這簇渺小的火焰終將成為燎原之火”

“當第一位人類仰望星空時，星空就已失去了它的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