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學校園的偏僻角落裡,那座靜靜矗立著的女生宿舍樓,像是一位沉默的時光守護者,雖已略顯陳舊,卻滿滿承載著一屆又一屆莘莘學子的青春歡歌與青澀夢想。小美,便是棲居在這樓中的一名平凡女孩,原本也應在青春的軌道上逐光而行,然而,命運的軌跡卻悄然偏離。
近來,小美一頭扎進了感情的亂麻之中,痛苦、迷茫、掙扎,諸多負面情緒如同洶湧的潮水,將她緊緊圍困,幾乎要將她的生氣與活力徹底吞噬。雪上加霜的是,一次意外的疏忽,讓她驚愕地發現自已已然懷孕,這個殘酷的現實仿若一道震耳欲聾的晴天霹靂,剎那間把她精心構築的生活藍圖擊得粉碎,徒留下一片殘垣斷壁,讓她在絕望的深淵邊緣搖搖欲墜。
內心被羞怯的枷鎖禁錮,又被重重顧慮壓得喘不過氣來,小美始終鼓不起勇氣,向家人那溫暖而可靠的港灣傾訴,也不敢在朋友面前袒露這份難堪與無助。在彷徨無依、如迷途羔羊般的境遇裡,她透過一些隱秘得如同暗夜潛流的渠道,好不容易聯絡上一家隱匿在偏僻小巷深處、從外觀便能嗅出幾分可疑氣息的小診所。懷著赴險灘般的忐忑,她孤身一人踏入那扇搖搖欲墜的門,在冰冷的手術檯上,經歷了一場刻骨銘心、仿若靈魂被撕裂的打胎手術。術後的她,身體仿若被抽乾了精氣神,虛弱到了極點,每挪動一步,都好似踩在綿軟無力的雲端,飄搖不定,隨時可能墜入無盡的疲憊黑洞。
當夜幕宛如一塊無邊無際、密不透風的黑色綢緞,悄無聲息地將校園嚴嚴實實地籠罩,小美拖著宛如注了鉛般沉重的雙腿,一步一挪地回到了宿舍。此時,舍友們或是還在教室裡挑燈夜戰,或是漫步在校園的小徑上享受夜色,宿舍裡空蕩蕩的,寂靜得讓人心裡發慌。僅有窗外透進來的那一抹微弱月光,如一層清冷的銀紗,稀稀落落地灑在地上,勾勒出一片孤寂清冷的光影,彷彿也在映襯著小美此刻淒涼的心境。小美累得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衣服也沒換,就像一隻受傷後歸巢的倦鳥,徑直躺倒在床上,雙眼緊閉,滿心祈願能在睡夢中短暫逃離這現實的泥沼,忘卻所有的煩惱與創痛。
不知沉睡了多久,夜半更深,小美仿若被一隻冰冷的手從混沌的夢境中硬生生拽出,一股徹骨的寒意如尖銳的冰針,毫無預兆地直直刺向她的骨髓,瞬間穿透全身,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拽被子,妄圖裹緊自已,抵禦這莫名的寒冷,然而,那股寒意卻仿若有了生命,如影隨形,絲絲縷縷地滲進她的每一寸肌膚。
在迷濛與驚恐中,小美緩緩撐開沉重的眼皮,然而,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讓她的心跳陡然停滯,全身的血液仿若瞬間凝固成冰。只見宿舍天花板上,詭譎地緩緩滲出鮮血,起初只是稀稀落落的幾點,仿若夜空中閃爍又轉瞬即逝的寒星,而後,血珠越來越密集,仿若失控的紅色雨幕,一滴一滴地墜落,在地上匯聚成一灘暗紅色、散發著刺鼻腥味的血泊,觸目驚心,仿若開啟了通往地獄的大門。
小美驚恐地瞪大雙眼,眼眸中滿是駭然之色,心臟仿若被一隻無形卻強有力的大手緊緊攥住,瘋狂跳動,幾近要衝破胸膛。她慌亂地掙扎著想要坐起身,可身體卻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不聽使喚。還沒等她緩過神來,更為驚悚、仿若來自九幽地獄的一幕乍現眼前。就在她對面的牆上,憑空浮現出一行血字:“還我命來”,那字跡歪歪扭扭,仿若一個受盡苦難、滿心怨念的冤魂,在極度的悲憤與痛苦中,用顫抖得幾近痙攣的手指蘸著鮮血,一筆一劃地艱難勾勒,每一道筆畫都似在泣血控訴,透著無盡的恨意與不甘。
小美嚇得魂飛魄散,淚水仿若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瞬間模糊了雙眼。她本能地張嘴,想要叫醒舍友,在這恐懼的深淵中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尋求一絲慰藉與庇護。可喉嚨卻仿若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扼住,只能擠出微弱得幾近聽不見的“嗚嗚”聲,完整的呼喊被梗在嗓子眼,怎麼也發不出來,徒留滿心的絕望在胸腔裡瘋狂碰撞。
就在這時,原本死寂的宿舍裡,突然傳來一陣隱隱約約、仿若來自地底深處的聲音,仿若有什麼東西在床底下正緩緩地、悄無聲息地爬行。小美顫抖著,仿若秋風中的落葉,緩緩低下頭,藉著那如豆般微弱的月光,她瞥見一雙小手從床底探出,那小手粉嫩得近乎詭異,指甲泛著青白色的光,正一寸一寸地往上攀爬,仿若從黑暗深淵中伸出的索命鬼手,一點點向她逼近。
小美徹底崩潰了,求生的本能如火山噴發般熊熊燃燒,驅使她不顧一切地跳下床,朝著門口狂奔而去。她的雙手在黑暗中慌亂地摸索著門鎖,手指因顫抖而數次打滑,好不容易才觸碰到那冰涼的金屬,“咔嚓”一聲開啟門。然而,門後的景象卻如同一盆刺骨的冷水,將她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火苗無情澆滅。只見外面是一條黑暗無垠、仿若巨獸咽喉的走廊,昏黃的應急燈在黑暗中閃爍不定,仿若鬼火跳躍,時明時滅,散發著陰森詭異的氣息。走廊裡迴盪著陰森的哭聲,那哭聲仿若有無數冤魂在哭訴、哀嚎,時高時低,仿若一陣來自地獄的寒風,直直吹進小美心裡,讓她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小美雙腿一軟,仿若被抽走了筋骨,癱倒在地,眼神空洞無神,仿若失去了靈魂的軀殼。她望著眼前這仿若噩夢成真、永無盡頭的場景,完全不知所措,內心的恐懼如野草遇春風,瘋狂蔓延,徹底將她淹沒。此刻的小美,深陷在這無盡的恐懼深淵,仿若被世界遺棄,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任由那徹骨的寒意、絕望的黑暗將自已緊緊纏繞,仿若陷入泥沼的困獸,無力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