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似火的暑假,阿明滿懷憧憬,跟隨父母奔赴那仿若隱匿於世外的偏遠山區,開啟一場逃離城市喧囂與燥熱的悠然度假之旅。他們下榻的民宿,恰似一處遺落人間的世外桃源,靜謐而愜意,四周山水環繞,景色宜人。而民宿旁那一泓靜謐幽深的湖泊,宛如大地深情凝望天空的眼眸,澄澈之中透著絲絲神秘,引得每一位過客都心馳神往。
閒暇之時,阿明偶然聽聞當地老者圍坐閒談,提及這湖中魚兒肥美,常常惹得垂釣愛好者心癢癢,恨不得整日守在湖邊。阿明本就是個生性活潑、對新奇事物充滿無盡探索欲的孩子,那想要釣魚的心思,仿若一顆被春雨輕柔滋潤的種子,剎那間便在心底破土萌芽,瘋狂生長。
趁著午後烈日炎炎,熾熱的陽光將父母困於慵懶的夢鄉,阿明瞅準時機,像個機靈的小賊一般,偷偷拿上釣具,懷揣著按捺不住的興奮勁兒,撒腿就往心心念唸的湖邊奔去。一路上,他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兒了,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自已釣上大魚的威風模樣。
來到湖畔,微風輕輕拂過,依依垂柳仿若一群綠衣仙子,舒展著柔軟的“髮絲”,悠悠然地輕撫著平靜的湖面,泛起層層漣漪,美不勝收。阿明在湖邊仔細尋覓,終於找到一處平坦開闊、視野極佳的地方,滿心歡喜地坐下,熟練且利落地產開架勢,甩竿。魚餌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撲通”一聲,精準落水,濺起一圈圈細微的漣漪,仿若奏響了一曲釣魚的前奏。
彼時,驕陽高懸,傾盡全力揮灑著光芒,似要將大地烤得滾燙。然而,阿明卻莫名感覺周身被一股寒意籠罩,仿若有一雙隱匿在暗處的、冰冷的眼睛,正死死地窺視著他的一舉一動。那寒意順著他的脊樑骨往上攀爬,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興奮之餘,心底悄然湧起一絲不安。
沒多會兒,浮漂開始劇烈抖動起來,仿若被一隻無形且力量巨大的手瘋狂拉扯。阿明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心中的激動仿若洶湧澎湃的海浪,瞬間將那絲寒意徹底淹沒。他緊緊握住魚竿,小臉憋得通紅,好似熟透的番茄,使出渾身解數,咬牙與水下那看不見的對手較上了勁。“嘩啦”一聲巨響,水花四濺,阿明滿心期待著能收穫一條大魚,讓眾人刮目相看。可萬萬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景象,卻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頭,讓他的血液瞬間凝固,仿若被一桶刺骨的冰水從頭澆到腳。
只見一隻慘白如雪的人手,浮腫的面板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指甲斷裂破碎,參差不齊,彷彿被什麼利器硬生生地撕扯過。手腕處更是血肉模糊,絲絲縷縷的紅肉與破碎的筋膜外露,慘不忍睹,仿若遭受了某種兇猛野獸的殘忍撕咬。
阿明駭得雙腿發軟,瞬間癱倒在地,手中的魚竿也“哐當”一聲掉落。他連滾帶爬地往後退,慌亂中,釣具散落一地,狼藉不堪。還沒等他緩過神來,平靜的湖面仿若被一隻神秘的大手劇烈攪動,泛起層層詭異至極的漣漪,仿若湖面之下正有什麼驚世駭俗的東西即將破水而出。
眨眼間,一個周身裹著水草,頭髮如雜亂無章的麻團的“怪物”現身了。它的面容隱匿在溼漉漉的亂髮之後,仿若被一層神秘的面紗籠罩,看不清絲毫模樣。肢體扭曲擺動,仿若被抽去了筋骨,以一種極其怪異、違背常理的姿勢朝岸邊游來,仿若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惡鬼。阿明驚恐欲絕,想要大聲呼喊救命,可喉嚨卻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扼住,只能發出微弱得仿若蚊蠅嗡嗡的嗚咽聲,在這空曠的湖邊顯得那麼渺小、無助。
那“水鬼”上岸後,拖著溼淋淋、不斷滴水的身軀,在泥地上留下一道溼漉漉的、仿若蜿蜒爬行的水蛇般的水漬。它一步步朝著阿明逼近,每一步都仿若踏在阿明的心尖上,讓他的心跳愈發急促,仿若即將蹦出嗓子眼兒。
就在那“水鬼”距離阿明近在咫尺,阿明甚至能聞到它身上那股腐臭刺鼻的氣息之時,阿明餘光瞥見地上有一塊尖銳的石頭。求生的本能在這一刻仿若火山噴發般爆發,他不假思索地抓起石頭,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砸向“水鬼”。趁著那“水鬼”因遭受攻擊而遲緩的瞬間,阿明手腳並用,爬起身拼命地跑向民宿。一路上,風聲在耳邊呼嘯,他的心跳聲震耳欲聾,彷彿身後有千軍萬馬在追趕。
自那以後,阿明仿若被惡鬼纏身,高燒不退,整個人昏迷不醒,陷入無盡的夢魘之中。在夢裡,湖邊那恐怖的一幕不斷迴圈播放,那隻慘白的人手、扭曲的“水鬼”,一次次衝擊著他幼小的心靈,仿若揮之不去的陰霾。即便後來身體逐漸康復,可只要一看到水,一想到那片曾經美麗無比的湖泊,他的雙腿就會發軟,心中的恐懼如潮水般洶湧。那片湖泊,已然成了他揮之不去的夢魘,他發誓,此生再也不敢靠近半步,那深藏湖底的秘密,也成了他永遠不願觸及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