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了目光,不再繼續盯著張悠悠看,不論她跟陳東偉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第一步我都得先把人找出來再說。
我不再關注張悠悠,而是仔細的觀察著來路上的每一處不起眼的角落和方位,試圖尋找陳東偉留下來的痕跡。
“你們來一下!”
突然我聽到前面傳來一聲呼喊,是鍾念。
我跟老道士互相使了個眼色,我們立刻向著鍾念聲音發出的方向衝了上去,很快我們便看到了正蹲在角落,手中捏著的東西的鐘念。
“你發現什麼了?”我連忙湊了上去,低頭看向鍾念掌心裡面的東西,被鍾念捏在手裡面的,是一隻護身符。
這東西我在陳東偉的身上看到過,不過卻有一個人比我更加的激動,她一把推開了,我迅速的衝向了鍾念把她手裡面的東西給搶了過來。
“拿來我看看!”張悠悠拿著護身符,神情激動不已。
“對的,就是這個,沒錯就是這個護身符!”
她語氣相當激動,喊完之後好像才突然發現,我們幾個還待在她的身旁,她回頭驚疑不定的看著我們幾人,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把東西推了回去。
“不好意思,剛才有些失態了。”
我沒回答,只是衝另外兩人眨了眨眼睛,他們對我點點頭,再次看向張悠悠的目光中已經帶上了幾分猜忌和懷疑。
如果說之前我還只是猜測張悠悠跟陳東偉之間或許有關係,兩個人也許認識,而現在我已經清晰的認識到,他們兩個人絕對是相熟的關係。
就是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是怎麼認識的,陳東偉又瞞著我隱藏了什麼秘密?
我心中隱隱約約生出了幾次難受,這一路上我都把陳東偉當做我的真心兄弟來看,我從來沒有任何的秘密瞞著他,有事情也全部都會商量著跟他一起解決。
這是第一次我發現陳東偉居然揹著我跟別的人有聯絡,最重要的是還有秘密藏著沒有跟我說明。
這一點讓我的心裡面格外難受。
不過我還是壓制住了胸口中翻湧著的情緒,低頭看著張悠悠,“你們這是認識?”
張悠悠本來就心虛,所以聽到了我的話之後,立刻緊張兮兮的搖了搖頭,她的肩膀都在不自覺的輕輕顫抖。
“我怎麼可能認識那樣的人?不過就是剛才聽到你們說找到了東西,所以我有些著急才過來搶來看看,畢竟我進來的時候還有另外的一個同伴,他的身上也帶著一個護身符。”
張悠悠心虛的離開了目光並不敢直視著我,我知道她的話裡面漏洞百出,一看就是在扯謊。
不過現在並不需要拆穿這些謊話,而讓彼此全部都丟了面子,我默不作聲的轉過頭來,靜靜地盯著地面上那個被丟下來的護身符。
這護身符的繩子上面還掛著一隻金屬小牌子,上面赫然寫了陳東偉的名字,所以這東西絕對是不可能認錯的。
既然張優優不願意說實話,我也不打算再繼續逼問了,免得到時候再將事情弄得更加的麻煩。
張悠悠見我不再繼續追問,眼神一鬆明顯是鬆了一口氣。
我則是從地上撿起來的護身符,來到了鍾唸的身邊,“這東西是你在哪兒找的?”
鍾念伸手者指旁邊那空蕩蕩的洞口,“在這個地方,就在那個洞口靠近裡面一點的位置。我也沒有想到這裡居然會隱藏著這樣的一個小通路。”
我們齊刷刷的將目光投了過去。
剛才光顧著追問和逼問張悠悠與陳東偉之間的情況,再加上鍾念還在這兒,更何況這條通道還是我們曾經走過的。
我相信周圍的環境安全,於是就沒有仔細去觀察周圍的環境,但如今現在看來,我們的周圍現在有非常大的問題。
因為我們面前的這一堵石頭牆的結構整體好像微微有些改變,尤其是在這石頭牆中間靠下的部分,那裡原本擋著的一塊巨石被挪開了。
下面露出了個大概高半米左右的幾乎是半圓的一個洞,只要不是太胖的人都能夠直接鑽進去。
想到這隻護身符就是在這洞口裡面找出來的,我立刻把目光投向了那個洞口,看起來應該是陳東偉當時發現了異常,所以跑了進去。
我看了看他們幾個,顯然他們都跟我有一樣的猜測,我立刻招呼著他們幾個人跟上,我打算打頭陣爬進去。
無論如何都一定要把陳東偉從裡面帶出來才行,幾個人點點頭之後跟在我的身後,我蹲下身子來試探性的把身體往裡面擠。
幸好這裡面只是大概半米左右的一層,再往裡爬,空間就一下子變得空曠,我把頭探進去之後,就發現這是另外的一間墓室。
我震驚無比的盯著面前那空曠的石頭方陣,擔憂的迅速把頭給縮了回來。
我衝一旁的鐘念,彼此間使了個眼神,她衝我露出了一抹苦笑來,一時間我們幾個都愣在了原地,不明所以的老道士和張悠悠催促了我們一句。
“你們怎麼不繼續往前了?”
我嘆了口氣,指著前面的洞口解釋,“那洞裡面有東西,我覺得有些風險,所以說才沒有進去。”
聽了我的話後,他們兩個人直接繞過了我們兩人趴到洞口前。
張悠悠急不可耐的把上半個身子都看了進去,但是很快裡面就傳出了她的一聲驚呼,她相當狼狽的迅速退了出來。
我們身旁的老道士看到了這一幕之後,立刻就退回到了我們的身旁,甚至連往裡面觀察的想法都沒有。
張悠悠驚懼的指著那洞口。
“裡面怎麼會有那種東西?”
就在我剛要開口說話的時候,沒想到我們身後傳來一連串的腳步聲緊跟著便有幾個人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我頓時一拍大腿,“壞了,我怎麼把那些人給忘了。”
我們的身後還跟著王教授的兩個手下呢。
剛才我們被突如其來的情況給弄懵了,於是都忘記了,跟在我們身後的那兩個傢伙,聽著這麼整齊的腳步聲,八成是王教授他們那一幫人都跑過來了。
我有些後悔,我應該再小心謹慎一點的,現在把我們所有人都置於危險當中,我是在心中有些壓制不住的懊悔和無奈。
不過那些人還是跑到了我們的身後,他們一眼就看到了這突然多出來的一個洞口,顯然之前他們在這裡經過的時候,也沒有發現這裡的異常。
王教授冷冷的走到我們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盯著我們幾個。
“要不要考慮加入我們的隊伍,畢竟在地底下,你們目標太小,說不準什麼時候可能就會死在這兒了。咱們可以榮辱與共,我有好處,我也絕對會分你們一份的。”
我可是被王教授騙過一次人,所以這次面對他畫的餅,我只是一副冷漠的樣子,並不想要開口多言一句。
反而是我旁邊的幾個人上下打量著王教授,尤其是鍾念說話更是不客氣,絲毫沒有給他留任何臉面。
“別搞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你做的什麼事情我們都聽過,臉怎麼這麼厚呢?想讓我們幫忙加入你的隊伍,我們還擔心會被你再坑一次呢。年紀這麼大了還這麼不要臉,裝的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給誰看,也是當初姐沒遇見你,否則一拳打碎你的門牙。”
鍾念說話毫不留情,完全沒有給王教授任何面子。
甚至她還示威的捏著拳頭,在王教授的面前晃晃,“你該慶幸現在你身旁的人比較多,我沒有機會動手,否則的話我指定讓你生不如死。”
這番話說的王教授面如土色,他狠狠的瞪了我們一眼之後,頗為有些不甘心的盯著張悠悠,然後目光掠過我的臉上,轉身來到那洞口前面。
此時他手下的那些人已經有一個鑽進了洞口中,並且發出了一陣驚呼聲。
另外的一些也是緊隨其後,看來他們這是準備先進去探查裡面的情況了。
王教授溜的快,鍾念明顯是沒有罵爽,突然轉過頭來指著我的鼻子,“你也是個慫貨,如果是我的話,這會兒就直接給他一拳了,這種不要臉的你就得拿拳頭說話。”
老道長顯然清楚鍾唸的脾氣,連忙上前拍打著她的後背,輕聲的安慰著她的情緒。
“行了,彆氣了,你跟那傢伙說那些廢話幹嘛,再說留著他隊伍裡面的人還有用,這不你看探路的先鋒軍不就來了嗎?”
老道士伸手指著那些已經鑽進了洞口裡面的人。
不知道我們這邊的談話是不是被王教授和他手底下的人聽到了,我看到他的臉色頓時變得更黑了。
一時間我格外解氣,對鍾唸的感覺就更好了。
忽然這山洞裡面傳來了一聲驚呼,緊跟著我們就聽到了砰的一聲巨響,隨後裡面瘋狂的奔跑聲突然就停止了。
我們待在外面的人誰都沒有敢說話,周圍落針可聞,我們都在聽著裡面那個人的動靜。
但是自從剛才的一聲慘叫之後,那裡面的聲音就徹底消失了,一時間我們幾個面面相覷,誰都搞不清楚,裡面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要知道我們是在這裡找陳東偉的,我擔心的是他進入到這洞穴裡面之後,很可能會命喪於此。
再也壓制不住心底的好奇,我乾脆直接就向著那洞口的方向衝了過去,我推開了身旁的人,探頭向洞裡面看了兩眼。
王教授隊伍當中的人終於意識到了裡面的危險性,於是沒有誰來阻止我,我反而是甩開了他們整個人爬進了洞口當中。
剛一進入這山洞之內,我便察覺到了一股極其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襲來,我意識到不對,迅速掏出了護身的槍和軟刀,捏在手裡我小心翼翼的盯著前面。
周圍依舊是一片空曠和安靜,我拿起手電照向四周,這裡果然是一處相當大的空間。
不然我的手電筒內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那模樣看上去倒是一個站直的活人。
我被嚇了一跳,立刻把手電筒給轉了回來,目光所及之處,那裡居然有一隻人形的陶俑。
我頓時鬆了口氣。
一般在墓葬的時候,帝王或者是身份顯赫的貴族,他們通常都會選擇一些平民或者是奴隸,用來作為自己的陪葬品。
這些人會被他們深埋於地下,活生生的憋死。
他們認為等自己入土了之後,想要在下面依舊有僕人伺候,所以就必須把自己胸前貼身的這些都帶到地下去不可。
這也算是個極為慘烈的陋習了。
不過經過一些演變或者是改良,有的帝王或者貴族,他們不會再繼續使用活人來進行生人祭,他們會選擇另外的一種方式,那就是製造等身的陶俑。
把這些丟下去的話,就相當於帶著自己的那些隨從我們下了地,後來這陶俑還興起了一段時間。
我搖了搖頭,不在繼續看那陶俑。
這東西對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威脅,我只想弄清楚這血腥味兒到底是哪兒來的,剛才進來的那個人又跑到了什麼地方去?
我嘗試性的向前邁出了一步。
而此時我的身後又一次傳出了沙沙聲,我低頭去看的時候,發現我的身旁又爬進來一人。
是王教授身邊那個梳著辮子的年輕人,他來到這第一時間目光便迅速的鎖定了那些陶俑。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他便徑直向著那些陶俑的方向走了過去。
我擔心這墓穴裡面有機關,雖說我跟王教授之間性格不對付,甚至還跟他有仇,如果說現在站在我面前的是王教授的話,我是絕對不會提醒的。
可是偏偏是一個不怎麼認識的陌生的男人,我不能讓他置身於危險當中,於是我便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你聞到這裡面的血腥味了嗎?我擔心前面有雞冠,你最好還是小心點,別這麼直接走過去。”
他根本就不搭理我,只是腳步匆匆的繼續往前走。
下一秒就在他即將接近那些陶俑的瞬間,我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了金屬摩擦的聲音,隨後一道白光直奔著他的脖頸甩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