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出來看見客廳擺件瓶中的貓頭果然就多想了。

他自然看出這個小貓頭不是裝飾品，而是已經修煉成型的貓妖。

等轉身看見桌子上的貓皮，乖巧的臉上浮現出怒意。

身上黑氣縈繞，耳朵冒出，連瞳孔都顯露出貓的形態。

“啪！”

一個術法打在子午的頭上。

子午瞬間被打得腦袋低垂，等再次抬頭，已經是人的模樣。

他瞪著圓溜溜的眼睛，轉身盯向身後，卻在看見元玉的身影時瞬間變成可憐巴巴的小奶狗形象。

“元君……”

他委屈的喚了一聲。

元玉看也沒看他：“我說過，在我面前別故意露出你的貓形態。”

不過元玉還是好心將桌上的貓皮和虎皮收了起來。

作為尊長，教育著小貓子午。

“人有善惡，貓也如此。若他日有邪貓無故殺戮，難道你要因為對方是貓就手下留情嗎？”

子午聽訓，搖搖腦袋。

元玉這才滿意離開，把動物皮拿去其他地方淨化晾曬。

南雲省的事情告一段落，雖然沒有找出魔神，但也算了卻了元玉的多年心結。

夜晚，一門師徒聚在客廳。

元玉發話：“事情了了，靈芝，你以後留個分身去京北。”

靈芝不解：“是京北出事了嗎？”

“沒什麼要緊事。只是你師叔留了個子午在這兒，還有個秦哲明，我若顧不到的地方，你作為師姐在修煉上幫幫他們。”

靈芝自然應下。

高粱聽了後立馬自薦：“師父，我也要去。”

元玉看向他：“你去做什麼？”

高粱胡扯道：“子午不是修魔道的嘛，那他和甲午還可以相互切磋，我去還能指導。”

雖說元玉性子清冷，但向來對弟子的教導不含糊。

從過去對秦哲明和子午時不時的提點可見一斑。

元玉當真將意見聽了進去。

南澤對她有恩，他的徒弟在她這裡自然要好好教導，甲午也是修魔道的，兩人相互切磋指教也大有裨益。

“那你也去吧，只是甲午不能分身，讓他和秦哲明子午一道出發。”

“好嘞。”

劍虎和念猗的皮毛已經傳送到了京北。

元玉摸了摸桌上的皮毛，想起過去的地獄劫難，不由得嘆惋。

當初她年紀尚小，還沒有入道，被劍虎和念猗的手下折磨，由此還結下了心結，討厭貓科動物的味道。

可惜了，這兩隻畜牲沒有好好珍惜師父給他們的改過自新的機會，再犯殺孽落到自己手上。

也算是因果報應。

忽然，客廳掀起一陣風，風停之後，在元玉身邊便出現了南澤的身影。

他的白髮落入元玉的視線，元玉對上他的赤眸：“怎麼又來了？子午又給你傳了什麼訊息？”

南澤冷眼掃視了一遍桌上的皮毛，最後才收起殺意，帶著溫和望向元玉。

“子午傳信說你除魔時很生氣。當年闖入南澤山欺負你的就是它們？”

元玉沒有否認。

“時過境遷，山神若想教訓它們，現在也晚了。”

“它們如今身隕，也算了卻當年你所受的扒皮水烹之劫。若當年我在南澤山，不會任由它們活這麼久。”

元玉皺眉。

她聽出南澤言下之意，是在說她師父的不是。

畢竟當年是她師父給了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

“你佛魔雙修，難道不懂佛法？回頭是岸這四字大有深意，若惡人願意餘生向善，自然要給機會。”

南澤嗤笑：“什麼狗屁話，惡人就是惡人，難道以後做了善事，之前的惡就能抵消了嗎？我可不認為你會當這種聖母。更何況它們絲毫沒有悔改之意，你師父就不該放過它們。”

元玉淺笑，在某些方面南澤和她挺像。不過她還是替自己師父解釋。

“我師父乃天地四尊之一，受自然法則約束，惡人悔過，當然要放惡人一馬。”

“得得得，你師父天下第一好行了吧，就我俗好啦。”

南澤悶哼一聲，很不開心。

客廳一時之間陷入寂靜。

好半天，南澤正色，盯著元玉：“玉葉，你當初留在這裡真的只是為了守護人族嗎？”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南澤見元玉臉上沒有破綻，扯扯嘴角：“沒什麼，你道心比我堅定，應該是我多想了。”

南澤正要施法離開，背對元玉時提點：“漏洞就快修好了，再次見面就不知要幾時了，好好保重。”

元玉同樣背對著他，沒有轉身，只是垂下頭，低聲“嗯”了一聲。

風起。

再次迴歸平靜後，屋內只有元玉一人。

元玉抬起頭，惆悵後眼裡滿是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