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張英玉正苦思多日未解的第六層心法最後幾句,慢慢踱步到洞口,抬眼瞧去,只見一株小樹被洞外狂風吹得左右劇烈搖擺,卻始終未折。他忽然間心中一亮,腦中浮現出自己所習練和見到的各類拳法、掌法、劍法、刀法、內功、輕功,盡皆一齊湧上心頭。興奮之餘,他不禁縱情一聲長嘯,霎那間已將自己所學武功和所悟武學要義融為一體,領悟到了《太玄真經》第六層無上的武學真諦。
由於意念大動,不由得引發內息迸發,張英玉身體不由的自行在洞中演練了起來。隨心所欲,想到那裡邊擊到那裡,不用想真氣如何執行,也不用考慮使用哪種武功招式,一切皆順自然心意而定,真正達到了意到勁到,心意相通,無不圓轉如意,張英玉試演到最後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叫道:“真是妙啊,太妙啦!”
張英玉大笑之時心情暢快到了極點,不禁得全身真氣陡然一震,從全身各處極快且猛的迸發出來,只聽的嗤嗤數十聲響,隨後叮叮叮數十聲更響的聲音響起。張英玉這才感覺有些不對,四周望去,只見洞中石壁上竟然被自己震碎的衣服碎片釘了進去,而石壁上的部分石屑正慢慢的跌落,低頭看了下自己,大吃一驚,道:“這是怎麼回事兒?”原來他發現自己竟然全身赤裸一絲不掛!
還好島上就他一人,否則要是在鬧市中,可要大鬧笑話了。張英玉急忙跑到石床上檢視那刻著的第七層心法的文字句子,只見那石床上刻的字句的筆畫都已經橫七豎八地全被震得散落一地,再也無法拼成原來的語句了。張英玉見狀不禁大為懊悔,怪自己豪情大發,竟無意間將如此珍貴的《太玄真經》給毀掉了,倘若太玄真人得知不知會不會怪自己。
更可惜的是自己第七層的心法還沒有修煉,張英玉回想一開始通讀《太玄真經》時的印象,好像記得第七層心法是記載一些長生不老術之類的。不過,太玄真人在開頭自己也提到長生不老的奧秘他自己還沒有悟通,因而具體這心法是否有效,還真未可知。饒是如此,他內心還是十分惋惜和懊悔。
其實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那《太玄真經》第七層心法是太玄真人自己想象出來的,他自己也沒有練到第七層,更沒有真正達到長生不老的境界。如果那石床上的文字未被震碎毀,張英玉又忍不住誘惑強行習練,最後非得走火入魔或者心性大亂變成瘋傻。所以有時候事情不可太過強求,以免物極必反。張英玉這次也算是僥倖躲過一劫。
玄功初成,此時距張英玉剛到此島,已過去三年有餘,現在的張英玉自然再也不懼中土和他為難的那些人物,心想著也該設法迴歸中土陸地,去和林婉兒相聚,之後便一起到大都先給爹孃及遇難眾人燒些紙錢,然後報仇雪恨。
張英玉記得太玄真人石床下還留有一把寶劍,自己正好沒有鋒利工具使用,何不取了用之。於是走到石床側面,按照當時記得的位置,附近摸索,終於碰到一個凸起之物,用指頭夾住,稍施內力,吱吱兩聲響,那突起之物外側泥灰盡掉,露出一把一尺半左右的短劍。
張英玉兩手手指剛好稍捏住,施用了九成內力方才從石縫中取了出來,對著石床拜了兩拜,說道:“太玄真人前輩高人明鑑,在下不才今日暫借寶劍一用,並非專為貪圖利器佔為己有,待自己完報血仇後,則想法再到此處完璧歸趙,還請見佑。”
又拜了幾拜,站起身來,張英玉拔出寶劍,只見劍身閃閃發光,發出錚錚龍吟之聲,真是一把好劍!可惜有些短,不過作為防身利器正好,心想:“記得太玄真人寫道此寶劍是準備送給鐘意之人,但好像對方並不領情。哎,太玄真人如此高人竟然仍不能跳脫世俗情愛失意,也不知對方是誰,但猜測一定是位絕色佳人方能令太玄真人這樣的一代豪俠如此著迷情深吧。”
他接下來的數十日,用寬闊草葉樹枝及獸皮編織衣物遮體,用寶劍砍伐筆直圓木用來扎木排,然後四處收集非常堅韌的草根樹筋獸皮用來綁緊筏木,編織帆布,搓結帆索。張英玉又非工匠,只不過根據平時所見船隻大樣來摸索著做個類似,所以直紮了快兩個月方才完成。
接著又花了將近三個月,張英玉曬醃了許多魚乾醃肉、果乾等,縫製了一個儲存清水的皮袋,一切準備就緒後,見天氣風向轉為東南風,便將一切飲食乾糧搬上木排,將木排推下海中,跳了上去,向西北方向劃去,海流帶動木排,不用怎麼用力劃,那木排也逐漸順風漂流而下。
就這樣木筏在海上漂行了幾日,那幾日海上颳得都是東南風,帶著木筏向西北方向飄移,幸運得是一路上沒遇到太大風浪,看來倒是有望順利回到中土陸地。
這一日,張英玉站在木筏上遙望遠處,突然望見遠處水天相接處隱隱有兩個黑點,心中有些激動,難道是船?又目不轉睛的望著那兩個黑點。直到兩個多時辰之後,才看清的確是兩艘大船。一前一後,像是後船在追趕前船,隱隱的聽到後面船上有人不住呼喝喊停的聲音。
張英玉自從漂流荒島後,已三年多沒見到世俗人船了,心道:“既然碰上了,就過去看看,坐船總比木筏要快且舒服些。”於是斜扯風帆,轉動木筏後舵。木筏略向右偏,對著那兩艘船緩緩駛去。
大海茫茫,木筏風帆雖然全部揚開,行駛仍然較慢,過了好半天才靠近那兩船,只見前船上眾女,身著紅色披風,手持長劍,站在船尾,部分人拿著盾牌,警惕防守,像是長陰教教眾。後船則是一群元軍兵士,手持強弓,不住的往前船射去,後面站著六個男子,年紀大約四十左右,倒不像官軍打扮。
只聽其中一聲音洪亮的聲音喊道:“長陰教眾人聽著,眼下形勢還不明顯嗎?我勸你們儘早投降,和我們回去領罪,否則我們就要開炮了!到時你們這些年輕美貌姑娘怕是全都得白白葬身魚腹,豈不可惜?啊?”那船兵將聽了皆咧嘴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