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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他的青春小鳥不見了

又是值班的一天,值班室一片安靜,只有偶爾傳來的紙張翻動聲和電腦主機的嗡嗡聲。今天輪到我跟阿羨這組了,那小子,從一大早就開始“哈欠連天”,活脫脫像只慵懶的大貓,眼睛都沒完全睜開,嘴裡還不停地嘟囔著:“這值班也太無聊了,簡直就是浪費生命啊!你看看,一早上連個事兒都沒有,我這渾身的勁兒都沒處使。”

我正整理著桌上的檔案,聽到這話,眉頭一皺,立馬轉頭瞪他:“打住,趕緊閉上你的烏鴉嘴。”話還沒說完,我的手機就叮鈴鈴地響起來了。

阿羨一個激靈,原本半耷拉著的眼皮瞬間撐起,瞪大了眼睛,那眼珠子跟銅鈴似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嘿,還真被師傅您說中了,這也太巧了吧!我這嘴怕不是開了光。”

我無奈地白了他一眼,接起電話,就聽到李支那那嚴肅又急切的聲音,彷彿能穿透聽筒直戳耳膜:“你們倆,別管手頭正忙著啥了,趕緊跟著技術到孔雀市出現場!快點兒!”

我掛了電話,無奈地看向阿羨,苦著臉說:“叫你小子瞎說話,來活兒了,這可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呀。”

阿羨倒是麻溜,一邊手腳並用地收拾東西,一邊應和著:“沒辦法,幹咱這行的不就是這樣嘛,事兒一件接著一件,哪有閒下來的時候,趕緊走,不能讓支隊長、副局長都等我們吧,不然又得挨批咯。

我和阿羨火急火燎地跳上警車,對著技術部門的同志們大手一揮:“兄弟們,跟緊了,咱們今兒個要像風一樣刮到孔雀市經緯街!”車子一路風馳電掣,窗外的景色飛速倒退,不多時就穩穩停在了那個電子元器件廠的宿舍樓下。

到了樓下,我們迅速換上工作服,我邊整理衣服邊叮囑阿羨,眼睛緊緊盯著他:“待會上去醒目點,別毛毛躁躁的。”阿羨胸脯拍得邦邦響,臉上寫滿自信:“師傅,您放心吧!我辦事,您還不放心吶。”笑死,我正是不放心才囑咐他的啊!

案發現場是二樓盡頭的宿舍,一室一衛一陽臺,一進門,一股濃郁且複雜的味道撲面而來,像是花椒、辣椒混合著滷料的味兒,燻得人直皺眉,我不禁抬手在鼻子前面揮了揮。

男性死者全身赤裸地躺在衛生間門口,而且,而且關鍵部位沒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彷彿有塊大石頭突然砸進了平靜的湖面,泛起層層漣漪。作為一名女刑警,多年的職業生涯讓我深知,此刻必須保持冷靜。

我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給自已打氣:得有職業操守,鎮定,鎮定,勘察現場,勘察現場!這可是我作為刑警的使命,絕不能被任何突發狀況打亂節奏。

可還沒等我有所動作,阿羨那傢伙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扯著嗓子大聲嚷嚷起來:“師傅,他的小鳥被嫌疑人割了!”那聲音就像一顆炮彈,在這不大的空間裡“轟”地炸開,迴盪在每一個角落,驚得旁邊正專心做痕檢的同事都忍不住側目而視,那眼神彷彿在說:“這小子,咋咋呼呼的幹啥呢!”

我瞬間一個箭步衝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齒低聲道:“你給我小點聲,生怕別人不知道啊!咱這是在辦案,注意點形象!”阿羨眨巴眨巴他那大眼睛,像是才反應過來自已失態了,趕緊小雞啄米般點頭,眼神裡還帶著一絲愧疚。

我心裡直嘆氣,默默想著:“我這是造了什麼孽,怎麼收了這麼個活寶徒弟,還隨身帶著個‘擴音器’,這以後可得好好管管他這大嗓門。” 沒辦法,眼下這情況,尷尬歸尷尬,活兒還得繼續幹。我強壓下內心的無奈,深吸一口氣,蹲下身開始專注地勘察現場。

“您看這死者,成年男性,全身赤裸倒臥在這地上,這身上的創口也太觸目驚心了。”阿羨皺著眉頭,五官都快擠到一塊兒去了,臉上露出不忍直視的神情,彷彿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畫面。

我仔細檢視那些創口,眼神犀利而專注,一邊看一邊說道:“這些創口很明顯是被銳器所致,從創口的深度和形狀初步判斷,是銳器導致他肺、肝破裂大失血死亡。你看,這屍體上還有食用油和花椒,這情況有些蹊蹺。”

這時,技術組的同事在旁邊的桌面上發現了一把水果刀,興奮地說道:“這邊有情況!”我和阿羨立刻起身,像兩隻嗅到獵物氣息的獵豹,迅速走過去。只見那把水果刀刀長約 30 厘米,刀刃約 15 厘米,上面還沾著血跡,在燈光的映照下,散發著一股陰森的氣息。阿羨瞪大了眼睛,滿臉驚訝地說:“師傅,這估計就是作案工具了?”

我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微微皺眉,繼續認真搜尋著現場,心裡想著:這把刀看起來確實很可疑,但還需要進一步的檢驗才能確定。

隨後,在床頭櫃上,又發現了一瓶阿普唑侖。我小心翼翼地拿起瓶子,對著光線看了看,瓶身上的標籤清晰可見。

我說道:“這藥是鎮定抗抑鬱的藥,也有人把它當安眠藥吃,阿羨,把這些都仔細記錄下來。這藥說不定和死者的死亡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阿羨趕緊拿出本子,認真地記錄起來,嘴裡還唸叨著:“阿普唑侖,鎮定抗抑鬱藥……”

陽臺上的鐵鍋裡盛著半鍋油,花椒、幹辣椒以及辣椒殘留物在油裡若隱若現,鍋底還留著被火灼燒過的痕跡,整個畫面看起來就像一個詭異的藝術品。 “師傅,這鍋裡的東西看起來很奇怪啊,怎麼感覺跟死者身體上的是同樣的東西?”阿羨跟在我身後,一臉疑惑地問道,眼神裡充滿了不解。

我依舊沒有回答,目光落在了旁邊木臺側地面上的一瓶食用油。我蹲下身子,動作輕柔而謹慎,戴上手套拿起瓶子,發現裡面僅剩下少量的食用油。

我站起身來,環顧四周,心中暗自思忖:這些食用油和陽臺上的“調料”究竟在案件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是死者生前正在做飯,還是兇手故意為之?如果是兇手故意佈置的,那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這一系列的疑問在我腦海中盤旋。

我和阿羨還在屋內全神貫注地勘查現場,阿羨突然湊近我,像個做賊的小偷似的,小聲嘀咕道:“師傅,這死者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也不像會惹上什麼大麻煩的人啊。”

我微微點頭,應道:“是啊,從目前現場的情況看,財物都在,沒有被翻動的跡象,初步排除被搶劫被殺的可能。外偵的兄弟們說,死者在工廠裡就是個老實幹活的,社交圈子簡單得很,也沒聽說和誰結下過仇怨,仇殺的可能性也不大。那兇手的動機到底是什麼呢?這案子可真是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正說著,外面走廊傳來一陣腳步聲和討論聲。我抬眼望去,只見領導們面色凝重,神情嚴肅得彷彿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他們正有條不紊地將各類偵查措施佈置下去。

刑事技術大隊副大隊長木熠匆匆走進來,臉上帶著一絲尷尬,結結巴巴地對我說:“警犬已經在路上了,死者的……嗯……那個關鍵部位在現場沒找到,希望警犬能嗅出些線索來。”

阿羨一聽,撇了撇嘴,滿臉疑惑地說:“這事兒可真夠怪的,兇手幹嘛要拿走那東西呢?難道有什麼特殊的癖好?”

我瞪了他一眼,低聲呵斥:“別瞎議論,趕緊幹活兒。現在不是你發揮想象力的時候,一切都要以證據說話。”

我拍了拍阿羨的肩膀,說道:“你去找找第一個發現現場的人,我們問一問,看看能不能挖出些有用的線索。記住,一定要仔細,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阿羨立刻領命而去。不一會兒,他就帶著清潔阿姨回來了。那阿姨看起來還有些驚魂未定,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白紙,雙手還時不時地微微顫抖。我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背部,像個貼心的大姐姐一樣,先跟她閒談了一會兒,又輕聲安撫道:“大姐,您彆著急,慢慢說。我們就是想了解一下當時的情況,您不用害怕。”

清潔阿姨拍了拍胸口,深吸一口氣,開始講述起來:“我平常就做這棟樓走廊的衛生,今天走到這間宿舍門口,看見門沒鎖還半掩著。”

阿姨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繼續說:“現在年輕人快遞多,就想問問有沒有快遞盒子能讓我拿去廢品站賣。他們要是把盒子扔到樓下垃圾箱,我就撿不著了。”

阿姨微微嘆了口氣,接著說:“我推門喊了聲‘靚仔’,門就‘吱呀’一聲開了,結果就看到……”阿姨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聲音都不自覺地顫抖起來,“就看到那個赤身裸體的死人,嚇得我一聲尖叫,趕緊就打電話報警了。”

我和阿羨對視一眼,阿羨問道:“阿姨,您當時進去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房間裡有什麼異常?除了死者之外,有沒有其他人或者特別的聲響、氣味之類的?”

阿姨皺著眉頭,努力回憶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說:“我根本沒有進房間去,我當時都嚇懵了,哪還顧得上注意這些。就看見人躺在那兒,我腿都軟了,差點沒癱在地上。”

我點點頭,對阿姨說:“好的,大姐,謝謝您提供的資訊,等下跟著這位同志做個證人記錄。您放心,您的配合對我們破案很重要。”隊裡其他人就帶著阿姨去做筆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