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既白的一番話彷彿一道驚雷劈中了李長空,不愧是皇兄器重的人,他還沒開口就已經獲得解答了。
按照他的意思說,其實所有人的人生都重來了一次,只不過只有他是有記憶的,因為這一次所有人都有機會重新開始,所以有些劇情才會不一樣,每個節點發生的事情都有千百種可能,這一次很多人的人生都會有不同。
東方既白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天道無情,怎麼可能因為你一個人就乾坤逆行,若真要重來,就會重啟所有的時間。”
“今日殿下所問已經得到了答案,臣就不留殿下了。”
這就下了逐客令。
從進來到現在,他還沒待夠一炷香的時間呢。
李長空閉口無言,心情雷電交雜,東方既白臉上甚至沒有一絲表情變化,這讓李長空覺得此人身上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他雙手作揖:“多謝解惑,本王,告辭了。”
出了璇璣宮,李長空方才喘上一口氣,剛才的壓迫感瞬間沒有了,他隨行的僕人見他腳步不穩,立刻上前扶著他:“王爺怎麼了?神色如此慌張。”
李長空回神,轉身看向璇璣宮,從外面來看,這就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閃爍的金色牌匾貴氣逼人,好像方才所見的人和景都是一場幻夢。
我朝的國師果然名不虛傳,此地不宜久留,這人怕是和自己能夠重生的事情有關係,還是少招惹為好。
“回府吧。”
心事重重的李長空走到半路卻被攔住了馬車,來人是宮裡的侍衛。
“參見攝政王,屬下奉陛下之命,請王爺移步兩儀殿,商討結親事宜。”
聽到“結親”兩個字,李長空立刻打起精神,終於等到這一刻了。
“好,你先去吧,本王這就去。”剛才的陰霾瞬間一掃而光,李長空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末了又覺得自己好笑,但凡是牽扯到徐雁影,自己總是不冷靜。
難怪幾次表露心意都被拒絕了,看來是自己不太穩重,忽地他又想起剛才東方既白的話,說不定徐雁影的人生軌跡也發生變化了,所以與他之間的感情升溫比較慢。
不過沒關係,他愈挫愈勇,勇往直前,至於國師神馬的,一邊去吧,反正作者說了他只是個工具人。
兩儀殿是李長青用來看書休息的地方,在這裡一般不談政事,只和親友會面。李長空調轉車頭進了皇宮,到了兩儀殿,看到了皇帝李長青和皇后常煙景,以及鎮國公夫婦兩人。
他正要給皇兄皇嫂行禮,李長青一揮手免了,招呼他坐下,鎮國公夫婦也給他見過禮,幾人便開始進入了正題。
“長空,你先看看這封回信。”
李長青拿起一封信遞給李長空,他接過來看,是徐凌寫的回信:
春寒料峭,展信佳:
久不通函,得信如此,恰如復面。我山莊和樂融融,得陛下眷顧,仰承高風,常懷探望之意。今得陛下垂憐,願與我莊結兩姓之好,粗鄙之人,不勝榮幸。
早聞親王之名,瀟灑英姿,似芝蘭玉樹,攝政以來,百姓多為誇讚,小女得此良緣,實是三生有幸。今齋戒沐浴回信,以告慰皇恩。
早擇吉日完婚,莫負春意。
暫書至此,不復一一。
看完這封信,李長空只想說,這文化水平不像是徐凌能寫出來的,這裡面所用的尊敬話術也不像是徐凌能說出來的,而且上一世他記得徐凌沒給回信,這封信誰替他代的筆啊?
不會是鎮國公吧?他抬頭看了一眼吊兒郎當的程金,對方看起來也不像是有文化的樣子。
見他看完了,李長青就繼續說:“看完了吧,既然如此,就讓內宮六局準備好各式聘禮,挑個好日子正式提親吧。”
皇后常煙景笑意盈盈的點頭:“臣妾一定好好操辦,等一切準備就緒,還要請鎮國公夫婦出面提親呢。到時候可要為長空多說一些好話。”
李長空立即站起來給他們作揖:“本王的婚事,就勞煩二位了。”
程金和裴子衿兩人立刻彈起身,一臉惶恐,程金拱手道:“王爺說笑了,您的事情,臣怎麼能不盡心呢?這樣不是見外了嗎?”
我可沒把你當街唱戲的事情告訴皇帝哦,別搞我。
程金還是一副痞痞的樣子,李長空自是聽出了他的話外音:“還是要謝謝二位,事成之後我一定備上厚禮,親自去府上道謝。”
他堂堂王爺,被一個官員抓住了把柄,真是令他頭大,不過還好程金是個仗義的人,沒有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思來想去,他覺得還是得找一些對方的把柄握在手裡,這樣才不怕被他威脅。
程金突然感覺脖頸一涼,他覺得李長空的眼神好鋒利,像是刀子割在他身上。誒,每天都為自己的小命憂傷。
常煙景看出了一絲不對勁,出聲打斷兩人之間的磁場:“還沒大婚呢,你們三個倒是先拜上了,還不快過來坐下。”
三人各自回座,隨後又傳喚了尚宮局,尚服局,尚儀局等六局宮正商議聘禮形制,旁邊的宮人將這些一一記錄,討論過後,就按照上面所記載的,準備聘禮。
不一會兒,就日暮西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