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
徐雁影在心裡吐槽,臉上的紅色還沒有全部退散。
走到一半,她突然間後悔起來,剛才就應該直接上手才對,矜持什麼呀,她可是當土匪的!
居然淪落到落荒而逃,太丟臉了!
算了,不管了,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欣賞,又不差這一時半會兒,不過這人怎麼突然洗澡啊?還真是嬌生慣養的王爺,受不得一點外出顛簸的苦。
和她的慌張截然相反的,是李長空竊喜的笑臉。
他拿起之前徐雁影送給他的短刀,滿臉笑容的摩挲刀柄,此刻的心情就像煙花綻放一樣。
轉念一想,他又開始審視起自己的身材,生怕有點不好的地方會讓徐雁影不滿意。
他可是一向勤奮鍛鍊的人,雖然武功比不上徐雁影,但身材保持的也應該可以吧。
————
夜色,格外寧靜。
樓梯間總是有人來回走動,行走的人看見徐雁影她們守在屋外竟也不吃驚。
令徐雁影覺得奇怪的是,另一個鏢隊卻沒有派人在外看守。
正疑惑間,就見到客棧老闆小心翼翼的向她走過來。
老闆走到她身邊,向她作揖,壓低聲音和她說:
“貴客安好,我來是想提醒貴客,另一行鏢隊已經住進來半個月了,至今沒有要走的意思。”
徐雁影疑惑挑眉:“你說這話的目的是?”
老闆彎著腰陪笑臉:“貴客,我素知落雲山莊鏢局的厲害,落雲山亦是各路英豪聚集之地,我素來仰慕威名,不願你們落入賊人之手啊。”
對於這般話,徐雁影嗤之以鼻,蠢人她見過許多,卻沒見過主動送上門的蠢人:
“您哪位?怎麼知道我們來歷的?”
老闆不慌不忙地說:“您隊伍裡的許多鏢師經常行過我處,借宿也是常事,所以認得。”
接著他又上下打量徐雁影,壓低聲音道:“倒是你,我卻從來沒有見過,這鏢局的老闆竟也放心讓你一個新人來走鏢?”
他話裡的意思太明顯了,不就是說她才是那個陌生的,需要防備的人嗎?
徐雁影譏諷的看著他,語氣不屑又冷靜:“閣下真是好細心,你既然覺得我不靠譜,又為何來找我說這些事?我看你心裡很清楚,我到底是什麼身份。”
老闆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並沒有被徐雁影幾句話就嚇到,依舊微笑著說:“貴客,方才的話真的只是好奇,明眼人都能看出這鏢隊是聽您的指揮,我不來找你,又去找誰呢?”
由於各自站崗的兩個人相隔一定距離,所以兩人之間的對話只有他們自己聽得到。
徐雁影沒心情和他廢話,冷冽的目光盯著老闆,直接把刀就架在了他脖子上。
“誰讓你來的,說完我好送你上路。”
語氣陰冷,容不得他有異議。
周圍的鏢師看見徐雁影有動作,也都握住了腰間的短刀,齊刷刷的看向客棧老闆,目光和徐雁影一樣陰冷。
這麼多人盯著他,縱是見多了世面,此刻的客棧老闆也是冷汗直冒,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要人頭落地。
“貴客,無人指使,我是真心想來提醒各位英雄好漢,不要中了別人的計謀。”
徐雁影審視著他,腦子裡突然回想起他說的:“鏢隊已經在這裡住了半個月,依舊沒有要走的意思。”
她心中頓時警鈴大作,絕沒有一個鏢隊路上能停留這麼久的,只顧著找老闆的茬,忽略了重要問題。
但這也並不代表這個客棧老闆是個什麼清白的人。
於是她的刀口向客棧老闆的肉又近了一分:“繼續說。”
客棧老闆大氣不敢喘,強裝鎮定地說:“他們是從兗州來的,據他們說已經走了一個月了,馱著木材,說是要去青州。”
從兗州到青州,根本不可能路過豫州,原本還想著同行在一起會安全些,沒想到這一趟處處是陷阱。
“還有今天走的商隊,好像領頭的和他們鏢局認識,叫清河鏢局。”
清水鏢局,這個名字她知道,兗州和冀州的交界就是清河,這個鏢局就在清河岸邊。
聽他說話也聽了差不多了,徐雁影手一翻,用刀背將人打暈。
客棧老闆悶哼一聲,立即倒在了地上。
“雖然不知道你的真實目的,但我能讓你行動不了,免得你兩邊做東。”
對這種莫名其妙來投誠的人,她怎麼可能傻到相信。
緊接著,就用眼神示意臨近的鏢師過來。
“我先把人拖回去,待會兒召集大家,我要說一些事情。”徐雁影向他吩咐,鏢師對於她這個少莊主自是深信不疑,立馬答應下來。
徐雁影一路將人拖回房間,吵醒了還沒有完全就寢的柳如玉,柳如玉一見她拖了一個人進屋,一激靈整個人都不困了。
“你這是......?”柳如玉看著徐雁影,想從她那裡得到答案。
“他是客棧的老闆,剛才被我打暈了。”
徐雁影簡單交代了一下,就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根繩子,乾脆利落的將人綁好,然後說:“這個人就暫時該給你了,一定要看好他,晚上好好呆在屋裡,千萬別出門。”
說完,就一把把繩子交到了柳如玉手中。
柳如玉道:“那你們小心點,我會把人看好的。”
看著她熟悉的作案手法,柳如玉想起自己好像也被她綁過,就是花朝節那天她和攝政王來她家裡查案才綁的她。
沒想到如今也輪到她看著別人被綁了,真是天道好輪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