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居然看見雲公子出現在他家公子的床上。
從一開始的驚訝到後來的習以為常。
現在就算讓他看見雲公子和他家公子一起光著身子洗澡,估計他的眼皮都不會抬一下了。
隔日雲纖在和玉清去書院的路上,天空中飄飄灑灑的落起了雪花。
雲纖伸手接了一片,放到玉清的眼前欣喜道,“玉清下雪了.”
玉清看著雲纖伸出去的手露出了小半截胳膊,提醒她,“下雪天冷,你別凍著了.”
雲纖一把抓起玉清的手,“看,我不怕冷,我手暖著呢!倒是你,怎麼穿了這麼厚的襖子手還這麼冰?”
“我給你捂捂.”
玉清把兩隻手都放進了雲纖的手心,“好.”
雲纖搓著搓著,又發現了一個問題,玉清的手好像也長大了,她都有點捂不下了。
“玉清,我好像是殘廢了.”
雲纖的神情有些低迷。
玉清看著雲纖,吃驚道,“殘廢?為何這樣說?”
雲纖攤開手和玉清的手對比起來,“你看,我也不拔高了,手也如此的小,就跟女子的手一樣,你說我還不是殘廢了.”
玉清提起的心一鬆,方才真是嚇他一跳,還以為她是哪裡受傷了。
他安慰道,“世間也有不少男子身形嬌小,這不是什麼害顏的事,你也無需多心.”
雲纖繼續苦惱道,“小荷說我這樣子以後怕是娶不到娘子.”
馬車外的小荷聽到談話差點就控制不住要掀了簾子衝進來。
她可沒說過這話啊!小姐怎麼又往他頭上扣屎盆子?這屎盆子背的,回去得多要幾個雞腿驅驅味兒才行。
玉清猶豫著開口道,“你不是早已有中意之人了嗎?”
雲纖心頭一跳,她怎麼把這事給忘了,那日雖是照著玉清說的,可是玉清以為她說的是別人。
雲纖急中生智,“額……她拒絕了我,她說她喜歡你這樣有才情的.”
玉清,“……”他這是無意中斷了她的桃花?該死,怎麼還有點高興?到了書院,玉清也沒在糾纏這個事,雲纖摸了摸胸口,還好給圓過去了。
玉清越來越出落的挺拔,而她卻已不再生長,總得給自己找個合理的說法。
剛一下馬車雲纖就被一隻手給拽走了。
這般狂傲的架勢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玉清剛探出頭就看到雲纖身子一斜人就沒了。
他還奇怪呢,出來就看到雲纖被太子給拽到不遠處站著似是在說話。
黍離拽跑了雲纖,語氣質問道,“之前你說我倆沒有姻緣之命,我回去想了想,你又不是月神,你怎麼知道?”
雲纖,“……”他孃的,她就是好麼?只是她不能說啊!你他孃的有完沒完?黍離以為雲纖被他給問住了,他鬥志昂揚的說:“所以你說了不算,我想清楚了,我不會放棄的.”
雲纖,“……”這貨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玉清剛剛靠近就聽見黍離在說我不會放棄。
他不會放棄什麼?玉清心中疑慮,早之前就感覺太子故意接近雲稚不簡單。
現在看,他還真是有目地的。
可是雲稚為何也從沒對他說起過?忽然玉清的心裡有些不安起來,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時一個頭戴斗笠的人從玉清身邊走過。
在靠近雲纖時突然間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就朝著雲纖的後背刺去。
玉清嚇得臉色煞白,驚恐的喊道,“不要!”
想也沒想玉清就衝了過去擋住了雲纖的身體。
利器刺入血肉的那一刻玉清用力的推開了那人。
匕首又被拔了出來。
雲纖轉身看到玉清被刺連忙抱住了玉清倒下的身體。
“玉清,玉清!”
玉清痛的說不出話來。
獻血立刻染紅了玉清胸前的衣襟。
來人見殺錯了人立刻就想逃跑。
黍離一個閃身上去與他纏鬥,有人行刺,冷麵也立即加入了戰鬥。
此人實在狂妄至極,大白天就敢出來殺人。
雲纖用手捂著玉清胸前的傷口,想止血,可是這血還是止不住的往外滲。
雲纖抱著玉清害怕道,“玉清,別怕,你不會有事的.”
三元和小荷也立刻衝了過來,驚懼道,“公子,怎麼會這樣?”
雲纖腦子一片空白,衝著他們大吼:“快,幫我把玉清抬上馬車,回將軍府.”
玉清已經陷入了昏迷,他只感覺到一陣混沌,耳邊只有雲纖的聲音在喚著他不要睡。
黍離和冷麵兩人前後夾擊很快便降住了那個狂徒。
冷麵死死的壓制著地上的人。
黍離一把掀開那人頭上的斗笠,果真就是那日逃跑之人。
那人被降並不服氣,性情更加狂躁,扯著嗓子瘋狂的咆哮著,眼神十分狠毒的盯著他們。
雲纖跑過來一把抓住了黍離的胳膊焦急道,“快,讓冷麵去宮裡請御醫,玉清傷的很重.”
黍離安撫道,“我知道,你先別慌,我這就進宮找太醫.”
雲纖等不及的奪過冷麵手裡的劍,直接狠辣地挑了那人的腳筋。
冷聲道,“冷麵你快去請御醫.”
冷麵知道性命攸關,不等黍離發話轉身上了一匹馬就朝著皇宮狂奔而去。
那人痛的在地上打滾,嘴裡啊啊嗚嗚地吼叫著。
雲纖用力一腳踢在了他的後頸處,霎時那人便停止了翻滾暈了過去。
雲纖扔掉手裡的劍對黍離說道,“這個人你先帶回刑部.”
轉身朝三元駕著的馬車追去。
黍離朝著書院裡那些被嚇的縮在門後的人叫道:“還躲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去報官府.”
書院裡鑽出了兩個身影,快速的朝著府衙跑去。
玉清被抬進將軍府時,王氏也被驚擾了出來。
看到眼前的情景直接被嚇暈了過去。
玉清剛被安置下來,冷麵就帶著御醫來了。
一進屋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御醫也不含糊,立刻上前開始檢查起傷口來。
雲纖退到一邊,冷麵道,“雲公子,王御醫的醫術精湛對外傷最拿手,玉公子一定不會有事的.”
雲纖對冷麵點點頭,她知道他是在安慰她。
看著御醫掀開了玉清的衣服露出的傷口,雲纖的手不自覺的在微微的發抖。
那半指長的血坑就這麼張牙舞爪的佔據了玉清胸膛。
這本該是插在她身上的刀,現在卻插在了玉清的身上。
雲纖繃緊的神經在御醫來的那一刻才鬆懈了下來。
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突然到她的腦子裡只剩下一個聲音。
那就是玉清不能有事,她不能讓玉清有事。
其他的一切她都無暇顧及。
王御醫快速的給玉清清理了傷口,用上了最好的止血癒合的傷藥。
包紮好傷口,就對雲纖道,“玉公子失血過多體溫過低,只要他能熬過今晚,即可保住性命.”
“還好傷在右胸,若是在左側,以這傷口的深度恐怕華佗也無醫了.”
“晚上你們照顧的時候切不可大意.”
雲纖彎身給御醫致謝,“謝謝王御醫,有勞王御醫了.”
御醫頷首,開了藥方囑咐了用藥便先離去了。
雲纖坐在玉清的床邊抓起了玉清垂在身側毫無生機的手。
屋子裡早就升起了碳爐,可是玉清的手還是很涼。
雲纖不知道死人的手有多涼,但是玉清的手真的很涼,涼到雲纖真的以為玉清已經沒了氣息。
看著玉清那比紙還白的臉色,雲纖心中萬分痛惜。
自己小心翼翼護著的人現在被紮了個半死不活,叫她如何不心痛。
這災禍皆因她來,白叫玉清替她受了。
一想到玉清的傷,雲纖只覺的比讓她自己死還難以忍受。
她把玉清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眼淚無聲的滑落,她情願躺在床上的人是她。
玉清怎麼這麼傻!雲纖這邊正自責著,屋外剛才昏過去的王氏一醒就心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王氏來到床邊看著眉眼緊閉面如死人的玉清,頓時就控制不住伏在床邊啼哭起來。
“我的清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清兒怎會傷成這樣?”
雲纖‘噗通’一下直直地跪在了王氏的面前,面色哀頹道,“夫人,玉清是為我擋的刀,我不會讓玉清有事的,玉清死我亦不獨活.”
王氏看著這個昔日自己讚賞有加的少年,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傷了她的兒子自是心痛難忍,但現在責怪她也不能換回清兒的健康。
王氏只恨老天為何如此薄待她玉家的人,世代忠良卻總是厄運纏身。
終究還是她的清兒太善良。
王氏哭著哭著又暈了過去,丫鬟們趕忙手忙腳亂的把王氏架了回去,又忙著出府去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