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臉漢說：“朋友，你論斤買，給我一萬塊錢也不賣！好東西要大家分享，這點兒老虎骨頭，你要一下都買去，其他朋友就買不到了！”

剛才發問的人，是個中年男子，這時他又問：

“哥們兒，那怎麼賣呢？”

在紅布上，放著一把鋼鋸。

黑臉漢拿起鋸來，在虎骨上比劃了兩下，橫截比筷子厚點兒，“就這麼厚一大塊！告訴你們，我很善良，為人民服務，不為賺錢，就是為了造福五十六個民族的兄弟姐妹，你在別人那裡買，這麼大一塊得三五百塊錢，我就要你們二十塊錢，羚羊角十塊錢，麝香十塊錢一份！”

中年男很痛快，掏出二十塊錢扔在紅布上，“哥們兒，給我來一塊虎骨！”

有人開了頭，就有幾個人貪便宜的跟著要買。

可黑臉漢把錢拿起來，又遞給中年男，“朋友，先別急，錢你先拿著，等我把幾樣藥材介紹完了，你再買不晚，要是別的藥材你也需要，正好一起買回去，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多買點兒送給親戚朋友也很有面子！”

中年男只好接過錢，“哥們兒，我可是第一個給你錢的！”

“我把你排在第一號！”

黑臉漢說著，拿起一根“虎鞭”，剝去一些“表皮”，露出“虎鞭”上一個個倒刺。

他把“虎鞭”舉起來給眾人看，並介紹說：

“你們看看這東西上面的倒刺，只有虎鞭上才有，像刺蝟一樣，其他的動物的鞭都也沒有。公虎用這東西和母老虎交配，時間很長，母老虎很舒服。公虎要是不長刺，母老虎就不舒服，就會瘋狂咬雄老虎，交配就進行不下去了，母老虎也就不能生小老虎了，老虎也就絕跡了！”

看周圍的人聽入迷了，他拿出一瓶白酒，先喝了一口，再讓大家聞聞，證明這是真酒，之後，他在一隻玻璃杯裡倒了半下，將“虎鞭”的頭在酒杯裡輕輕蘸一下，只見出現一條“紅線”，很快垂到杯底，經久不散。

周圍的人都很好奇，有人便問這是怎麼回事？

黑臉漢子說：

“這就是真虎鞭，我賣的可不是假貨！可為什麼會有一條紅線呢？因為這是老虎的精血。地球上所有的動物，老虎的精血最壯，虎死了，虎鞭裡的精血還不散，所以虎鞭能壯陽、治陽痿。沒有病的朋友喝了虎鞭酒可以精血更足，金槍不倒，侍候的大姑娘小媳婦服服貼貼，沒有一絲脾氣！有陽痿早洩的朋友，可以讓你重振雄風，一晚七次，讓大姑娘小媳婦飄飄欲仙，欲死欲活，讓你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說完這番話，黑臉漢子站起來，把酒給大家聞，聞到的人都說有一股清爽的香氣，有的人還想嚐嚐。

黑臉漢馬上說：

“朋友，這酒只能聞，不能嘗。”

有的人問：“怎麼就不能嘗呢？”

黑臉漢子說：“朋友，我不讓大家嘗，不是我捨不得這點兒酒，因為虎鞭酒太霸氣，你要在這裡嘗一滴，你就會像彈簧一樣立刻雄起，變成鋼筋，大熱天的，都穿著很少，支稜起來，小心被人說你是流氓。更可怕的是，要是失控惹了女人禍，判你個三年五載，我就成了罪魁禍首！”

說到這裡，他還笑起來，其他人也跟著笑。

中年男有買的意思，“虎鞭多少錢一段？”

黑臉漢說：“朋友，這個就別問了。”

中年男說：“不賣嗎！”

黑臉漢說：“虎鞭要整根泡酒，鋸成段就像鋸斷人的工具，廢了，沒效果了！”

中年男問：“多少錢一根？”

“六百八！”黑臉漢子張口就來。

“太貴了，一年工資不夠！”中年男很遺憾，又掏出十塊錢，“來塊虎骨，一份麝香！”

黑臉漢開始鋸“虎骨”，邊鋸邊說：

“我一年只能弄到一隻公老虎，虎鞭就這一條，去別的地方貴賤買不到，需要的快點兒下手！”

……

就這樣，貪便宜的人踴躍購買，猶豫不決的人也被帶動了，也掏錢購買，很快，黑臉漢就賣光了兩個虎爪，十幾塊羚羊角，十幾份麝香和一些其他藥材，虎鞭六百塊錢被一個人買走了。

黑臉漢見買的人也差不多了，說有急事，收攤走人，他十分警覺，慢走了一會兒，突然加快速度，然後拐進一條衚衕。

林奉龍看得入迷了，他估計，這一陣黑臉漢賣了有兩千多塊錢。

相比綹竊，他出來半年時間加起來也沒掏到這麼多錢，而且行竊時總是提心吊膽，擔心被抓住了，免不了挨一頓暴揍，要是被送進派出所，就不是送少管所，而是進監獄了。

他覺得賣假藥材是難得的商機，於是跟在黑臉漢後面，可他跟進一個衚衕，黑臉漢不見了。

他正到處尋找，忽然後肩被人拍了一下。

“嘿！”

林奉龍一激靈，魂兒都要嚇飛了，轉頭一看，原來正是黑臉漢。

他也是久經鍛鍊的人，很快恢復了平靜，笑道：

“老大，嚇我一跳！”

黑臉漢目光兇狠，“幹什麼跟著我？”

林奉龍說：“老大，小弟沒有別的意思，想請你喝酒！”

黑臉漢異常警覺，“鴻門宴！”

林奉龍笑道：

“老大，我和你無冤無仇，沒有害你的意思！”

黑臉漢似乎想起了什麼，“啊，我知道了，你看我賣貨了，但什麼也沒買，對吧！”

林奉龍奉承道：

“老大眼神真好，過目不忘！”

黑臉漢並不吃這一套，“你到底想幹什麼？”

林奉龍說：“老大，我看出來了，你不是少數民族，臉化了妝，你賣的這些東西都是假的！”

“嗖！”

黑臉漢沒有辯解，閃電般抽出腰刀，鋒利的刀尖頂住林奉龍咽喉，“他媽的，你是什麼人？”

“噗通！”

林奉龍跪在地上，擠出幾滴眼淚，“老大，小弟走投無路，請賞口飯吃。”

黑臉漢原以為林奉龍不是便衣警察，就是要搶劫錢財的歹徒，這時一看，跪在他面前的不過是個無能鼠輩。

但他久闖江湖，知道人心險惡，並沒放鬆警惕，用刀指著林奉龍，“你是幹什麼的？”

林奉龍可憐巴巴地說：

“老大，我叫林奉龍，小的時候，爸媽離婚，我在奶奶家生活，因為打架進了少管所，剛出來半年，現在到處流浪，看不到活路！”

所有犯罪，強姦一類的犯罪最可恨，劫女學生更可恨，也讓人瞧不起。

因此，林奉龍不敢說他因為劫女學生進去的。

“起來！”黑臉漢收起刀。

林奉龍起身，“謝謝老大！”

黑臉漢想了想，然後說：

“走，我給你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