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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直面過往 淡如和風1

故事純屬虛構與原創 小說中詩詞為作者原創(標註出處的除外)

這日傍晚時分,七爺喂如風喝了一點清粥,吃了點小菜。然後他試圖和她說話,她還是那個樣子,師父的藥吊著她的命,她自已的心似乎已經死了。七爺看了看窗外,想了想,他扶起如風,然後在她的背後給她墊了幾個枕頭,七爺讓疏芯出去,然後他嚴肅對如風說,“如風,今天我來告訴你事實,那晚劫持你的人是皇上,他們放幹你的血去救的女人是你的母親,她沒有死,她被皇上養在京城郊外的宅子裡,你的母親是哈伊族公主,你也是哈伊族公主,你們身上有鉅額寶藏的秘密,所以元帝控制了你母親很多年。如風,我要你振作起來,你不振作起來,就有人要你死,你死了不要緊,我只問你,你甘心這樣被人擺佈,甘心這樣被人利用,甘心這樣被人戲耍嗎?如果不甘心,你就振作起來,師父和我為了救你,已經很累了,我們的耐心已經快要耗盡了,如果你不自已振作起來,我們也沒有辦法了。”如風聽得一頭霧水,自已突然變成了公主,何其諷刺,她的生活曾經落魄得連丫鬟都不如,她的母親,那個魂牽夢繞的母親竟然是要吸乾自已血液的人,大王朝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是她的父親。那麼多年,她過得如此卑賤,如今有人告訴她她是公主,她一時不知所措,那樣恍惚,她的腦子一片混亂,她不震驚,因為她都不覺得七爺說的是事實,突如其來的事實那樣的不真實,怎麼接受!過了好一會兒,她非常艱難的說,“平遠,你出去吧,我想靜一靜。”如風從未如此稱呼過他,她終於不再那樣陌生地叫他“七爺”,七爺倒是一瞬間有些愣怔,但是很快,他便恢復正常,他伸出手去,習慣地摸了摸如風的臉頰,這些日子,七爺和如風已經習慣了這個動作,如風伸出手,握住七爺的手,“謝謝你。”七爺緊緊握住如風枯瘦的手,不想放開,他好不容易才抓住她,可是他不能逼他太緊,她需要時間去接受這個事實。於是七爺放鬆了下來,恢復了一貫地浪蕩,“寶貝,乖,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七爺戀戀不捨地放開如風的手,然後才慢慢地走出房間。如風的反應太過平淡,平淡得讓七爺感到害怕,他怕她想不開,七爺有些不安地來到師父的房間,師父看了看他,“不用擔心,如風很快就會好的。只是,從此她便不再是以前那個如風了,她是哈伊族的公主,也是大王朝的公主,她既有哈伊族公主的神秘與天賦,又有元帝的果敢與狠戾。她獨特的成長經歷讓她早早看透了世態炎涼,冷靜與理智讓她足以對付世間一切陰謀詭計。江湖之上,幾曾風平浪靜,恩怨情仇難了斷,煙波終究再起。只是,”師父欲言又止,七爺忙問道,“師父,這是什麼?”師父看了看七爺,“如風終究是女人,無論她的本性如何變化,她始終無法徹底放下情義,恐怕她還有一場情劫。”七爺默然,過了一會兒說,“師父,真的沒有辦法化解這場情劫嗎?我,”師父拍了拍七爺的肩膀,“你也一樣,傻小子,你們的糾纏可能是前世註定的,看天意吧!”師父說著走出了房門。這麼多年,七爺以聰慧和謀略著稱,從小到大,包括自已的母親,沒有任何一個人管他叫過“傻小子”,師父從小教給他各種本事,七爺自已的父親在他小時候就去世了,所以七爺和師父情同父子,這個世界上,除了師父,恐怕沒有人會,也沒有人敢叫他“傻小子”。七爺和如風又很多相似之處,他們都是孤兒,七爺看似和大哥感情不錯,一是大哥的年齡可以做他的父親,另一方面,大哥和他也存在利益偎存關係,凡事摻雜了利益的關係,無論什麼樣的關係,婚姻,愛情,事業,朋友,一旦面臨各自的利益,都可以分道揚鑣。七爺很清楚這一點,他是個孤獨的人,如風是他的童年,是他的影子,是另一個他自已,每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都在尋找自已,如果能找到,那就是靈魂伴侶,但是幾乎沒有人能找到,找到的人清醒而孤獨,找不到的人終其一生渾渾噩噩。如風也一樣,她也是個孤兒,獨自成長,自已學會了一切,承受了一切生命的痛與苦,孤單而倔強。如果他們能夠早點相遇,如果他們能夠早點互相溫暖,如果他們能夠早點摒除障礙清除誤會,也許他們的靈魂有機會相遇相知相同,也許他們會並肩走天涯,一起看日出日落。可惜,世間沒有如果和假設,只是事實和結果。

第二天早晨,七爺把藥和早飯給如風送去,他更想看看如風怎麼樣了。如風靠在床上,看到七爺進來,對他微微一笑,七爺端著藥和早飯走過來,七爺拿著藥丸和勺子剛要給如風喂藥,如風輕輕地說,“給我吧。”如風很久沒有說話了,嗓子微啞,七爺把藥碗遞給她,她試圖端起碗,她的手一直在抖,那碗藥在她手裡一直搖晃,藥湯險些灑出來,她顫巍巍地把藥碗好不容易端到嘴邊,然後一飲而盡。七爺連忙把蜜餞遞給如風,她擺擺手,苦澀的味道留在嘴裡,苦便苦吧,她不需要甜蜜的偽裝,苦澀時刻提醒她遭受過的一切。吃過藥大約一刻鐘的功夫,如風開始吃飯,她在床上躺了很長時間,加上失去了大量的鮮血,她的四無力顫抖,可是她堅持自已吃飯,雖然艱難,但是她自已完成了一切,七爺就在旁邊默默地看著,師父說得對,如風不再是以前那個如風了。如風吃完了飯,有些狼狽,有些艱難,有些累,嘴角還殘留著飯粒,七爺拿手帕給如風擦了嘴,如風沒有拒絕,七爺又摸了摸如風的臉頰,那樣的瘦削,那樣的慘白,他們彼此熟悉了這樣的動作,如風也不抗拒。從這一天開始,如風每天自已喝藥,自已吃飯,每天進行藥浴,每天進行鍛鍊,每天作息非常規律,晚上也睡得不錯。七爺為了排毒,也進行過藥浴,如風體內也有毒素,她天生體弱,曾被沐府的人陷害,體內中過毒,她的骨頭呈現黑色,師父專門給如風配置了藥物進行藥浴療毒。藥浴療毒聽起來很簡單,也許有人還會認為很舒服,實際上,藥浴療毒是把人放置在湯藥裡面進行蒸汽沐浴,每次浸泡大約一個時辰,長時間的蒸泡是一件非常遭罪的事情,藥浴透過藥湯的熱度把逼出體內的毒素,藥浴的人通常都需要要長時間進行治療,這個過程需要極大的忍耐力。如風如今已經進行了半個月的治療,她積極地進行一切康復訓練,她每天按時吃藥,按時吃飯,不斷地練習走步,用繡花練習手的精準穩,每次藥浴都會讓她精疲力竭,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她從不吭一聲,累了,痛了,她就一個人躬身躺在床上,睡一覺,醒來了,一切如舊。七爺幾乎推掉了所有的事情,他每天陪著她,看著她,如風醒來之後變得更加沉默,幾乎沒有什麼花,七爺說話,她就聽著,有時候,兩個人什麼都不說,就那樣靜靜地互相陪伴,看庭前花落花開,看天色雲捲雲舒,這是兩個人最為平靜最為幸福的一段時光。如風已經進行了半個月的藥浴,如今她的氣色好多了,她體內的毒素也在逐漸的消解,她的力氣和身體各項功能也在恢復,師父說,再有半個月,如風就能排盡體內毒素,身體也能恢復得差不多了。還有半個月,他們在堅持半個月,他們所有人都會好的。

如風是不幸運的,但是如風又是幸運的。她的前二十年坎坷波折,舉步維艱,步履艱難,沒有任何人給她提供任何幫助,她的前二十四五年就是一個自生自滅的過程,任人欺凌,任人擺佈,冷暖已經不用提,大多數時候她在生死的邊緣徘徊,那個時候生死邊緣只有她自已,她已經被踐踏到泥土裡,再被踩踏幾腳,她從泥土裡爬起來,她母親的養父母一族到現在都是大王朝顯赫的權貴,可能是他們從一開始就知道穆陽雲蔚是養女,他們可能只知道這個養女有利用的價值,既然養女已經死亡,養女的養女又有什麼價值,所以孔家從來沒有過問過她的死活,因為他們不知道另一半財寶的秘密在她身上,幸虧不知道,否則她都活不到今天,如此惡劣的環境,活到了今天,這是她的不幸運。她又是幸運的,後來她遇到了師父,遇到了七爺,當然還有疏芯的陪伴,人生而孤獨,能有一個人不圖回報地心甘情願為你做些什麼,都是幸運中的幸運,即使這個人圖點什麼,只要在合理範圍之內,也是可以接受的,因為他或她的幫助有可能會改變一個人的命運軌跡和人生軌跡,人的命運軌跡和人生軌跡有時候就是那樣不經意地被一件事或者一個人改變了,本應該是溫暖安逸,也許從此就是天涯飄零,他鄉流浪。如風遭逢大難,如果按照以前的狀況,只有她自已,她早已經死了,她如何能負擔那樣昂貴的藥材,如何能買得起那麼多昂貴的食材,如何能請得起名醫為自已治療,更不用說師父金世源這樣的神醫。幸虧她遇到了七爺,肯那樣不遺餘力地救她,那樣用心地愛護她,兩個大男人用盡了世間一切名貴的藥物和食材,耗盡了所有耐心,終於把如風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還有疏芯,如果沒有她日夜的精心照料,恐怕她也很難不在邋遢窩囊的病榻忍受骯髒。他們三個人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和命運軌跡,這是大恩,不是小恩小惠,如風很少接受別人的小恩小惠,小恩小惠理不斷扯不斷又沒有太大的用處,何況沒有小的恩惠人生也不會有太大的改變,但是對於大恩,如風會永遠記得,也願意付出回報,否則她的命運可能是另外一個樣子,或者說如果沒有這三個人,她可能已經沒有了性命,何談命運。活到如今,遇到他們三個人,是如風的幸運。幸運,不幸運,遭罪,坎坷,也許都是命,都是世世代代的累積,可是已經忘記前世,或者前前世,讓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去償還以前的罪孽,這是不公平的,更是殘忍的,既然生而為人,恐怕無法改變這個神秘的法則。若今生今世能夠償還所有的孽債,那就一次性都結清了吧,省得來世還是一筆爛賬。什麼時候遇到什麼人,什麼時候發生什麼事情,所求,所得,失去,所願,不願,緣來,緣去,花開,花落,雲卷,雲舒,都是因緣際會,都是前因後果,都是前世今生的輪迴!

現在已經是三月份的天氣,春天的陽光明朗豔麗,明晃晃地照耀大地,晃得一切都跟著亮堂起來,包括人心。天氣逐漸暖和起來,雖然春寒料峭,還是有些寒冷,但畢竟日子是朝著暖和發展的,有時候看到希望就是好的,縱使眼下艱難,知道明天會好也是一種慰藉,最怕的是看不到希望,最怕的是一眼望穿千年,看到未來的千年都是黑暗,無望本身就是一把利刃,直接殺死一顆赤城熱騰的心靈。烏江水已經開始流動了,冰塊在水流間浮動,冰水本同源,此刻卻激烈地碰撞,冰塊的堅硬,卻也抵不過涓涓溪流地衝刷,風吹日曬,空氣中日益流動的回暖逐漸地消解了這些冰塊的堅硬和憤懣,於是烏江水最終只有順暢的水流滔滔不絕。杏林這個京城之內的繁華富庶之地,這個非富即貴的住宅區域,柳樹綠煙開始朦朦朧朧地掛滿院內院外,梅花已經凋謝了,杏林,顧名思義,杏花是這裡的主打,杏樹吐蕊芬芳,嬌嫩的花瓣快活地積滿枝幹,香氣四溢,迴盪在整個杏林,當然還有桃花,海棠,還有黃色的迎春花,她們熱熱鬧鬧地充斥人間,讓人間也有一段美好歲月,讓人間也有一段值得留戀。生機勃勃的春天,明朗豔麗的日子,希望帶著人心飛翔,一切看似那樣美好。人間值不值得,取決於你遇到什麼樣的人,世間是否值得留戀,在於上天給了你什麼樣的契機,人與天,讓你的一生充滿荒涼還是溫暖。有時候,似乎不需要做好人,比較好就行了,自私是本性,也是上天給人的本能,如果學不會這一點,便不適合人間,人間至少百分之六十或者七十的空間是留給自私的人和小人的,還有百分之十的空間是留給大惡之人的,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才狹窄的空間才是留給不好不壞的踽踽獨行的人的,他們步履維艱,因為敵對者太多,一個人披荊斬棘對付上百個人方能殺出重圍,以寡敵眾,很多人在這拼殺中累死了,最終能殺出重圍的又有幾個?可見,做個自私自利的既得利益者是多麼好,舒適而安逸,一生無憂,唯一需要付出的代價便是自私自利,多麼好!前幾天,下朝之後,南清王爺請二位國公爺去府邸賞花,二位國公爺趕緊準備厚禮,前去赴宴。南清王府邸建造得非常豪華,她發母親蘭妃是唯一一位可以與皇后抗衡的妃子,蘭妃的父親是右丞相,也是與皇后的父親抗衡的,這一切都是皇上的制衡之術,一支獨大是所有統治者的噩夢,制衡是任何上位者的必用手段,上位者的一切安排都是有目的的,他所扶持的一切勢力不過都都是他的工具,當然那些被扶持的工具也都是得到了應有的好處,世間的不二法寶就是利益交換,欲要取之,必先予之,利益的玩法,沒有什麼真事,不過是蠅營狗苟的手段和不夠光明磊落的謀算。南清王爺是皇上對付皇后的一把利劍,所以他任由南清王爺奢華和招搖,南清王爺今日叫二人來,主要是商議如何給父皇過四十七歲壽辰,再有兩三個月就是皇上四十七歲壽辰了,皇上把這個差事交給了他和皇后共同完成,皇上負責宮裡的事物,南清王爺負責宮外的事情。南清王爺對說道,“二位國公爺,皇上這次壽辰不是大壽,皇上正值盛年,卻也是一個重要的壽辰。況且今年大王朝又剿滅了北漠的完顏王朝,皇上想要藉此機會慶祝,向周圍鄰國展示大王朝的國力雄厚,皇恩浩蕩,本王想了幾個方案,也與皇后商議過了,都覺得不是很好,皇后把決定權交給了本王,本王這才特意找二位商議,二位可是大王朝平定叛亂的功臣,深得父皇賞識,你們可有什麼好的提議?”兩位國公爺聽南清王說道“功臣”二字,連忙站起來躬身說道,“臣惶恐,不敢當,王爺莫要抬舉微臣,為大王朝平定叛亂,開疆拓土是臣子應該盡的本分。”南清王爺讓二位國公爺坐下,兩位才又重新落座,他們二人紛紛附和道,“王爺,既然皇上高興,那就比往年辦得熱鬧些,以顯示大王朝的威武。”南清王爺笑著說,“本王也是這樣想,只是想和二位國公爺借一樣東西。”他們二人忙說,“王爺何必客氣,我們兄弟二人的一切都是大王朝的,何談借,如若有,一定雙手奉上。”南清王爺微笑著,“父皇對二位國公爺治理軍隊的才能讚不絕口,父皇想在壽辰當日看閱兵儀式,不知二位可否能把軍隊借本王一用?”國公爺和七爺立刻心照不宣地明白這頓飯是杯酒釋兵權,這哪裡是借,這分明是逼你交出兵權,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皇上已經開始動手了。好在他們二人早就料到這一招,早有準本,於是他們二人立刻非常爽快地說,“王爺,軍隊本就是大王朝的軍隊,何談借,微臣馬上命人去取虎符,即刻交給王爺,清王爺轉交給皇上。”國公爺馬上叫叫來輔義,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輔義領命而去,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輔義回來了,雙手把虎符交給國公爺,國公爺和小國公爺站起來躬身交給南清王爺,南清王爺命親自收了虎符,然後他們三人又談笑自若地把酒言歡,直至三人都醉了,於是兩位臣子告辭,這場鴻門宴才算結束。因為有些醉酒,兩位國公爺回去的時候乘坐了馬車,輔義帶著人在外面保護兩位國公爺的安全。在路途上,七爺吩咐輔仁馬上去悄悄通知三軍,統一聽從指揮,不要有任何一點違抗命令。他們帶出來的軍隊他們更加清楚,他們的兵將也是忠於他們的,他們會忠實他們的命令,這樣他們兄弟二人可以放心的把軍隊交出去,如果他們的軍隊只聽他們兄弟的命令,而不聽從皇上的指揮,他們馬上就會招來殺身之禍。也好,不用管理軍隊也是一種福氣,樂得清閒!他們兄弟二人從此便開始了風花雪月,恣意瀟灑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