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以東,西秦數萬騎兵會合一處,但選擇的是散開的陣形。
梁拓,慕容雲城,慕容天城,三將集合在一處,觀察遠方的白袍兵,心頭一凜。
若是以前,西秦鐵騎完全可以放心出擊,就算不能殲滅敵騎,至少驅逐是沒有問題的。
而今,遠方的白袍兵是“不可輕易接近”的精銳,除非西秦鐵騎不計損失,全軍出動,否則光是白袍兵的強弓便不是西秦鐵騎可以承受的。
而遠方的白袍兵並不在包圍圈內,隨時可以且戰且走。
正當三人討論戰術之際,西北邊突然傳來陣陣轟鳴。
眾人循聲望去,又驚又喜。
正是本國最強大的重甲騎兵,西秦虎豹,全軍來援!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鐵騎”,人馬皆著重甲。
但考慮到匈奴玄甲已經覆滅於梁蕭之手,西秦君臣也不敢單獨讓西秦虎豹對付白袍兵。
“大將軍有令,武安君統領所有精騎,與虎豹互相掩護,驅逐敵騎!”
西秦虎豹前方的傳令官送來最無缺的軍令,梁拓看完之後,交給慕容氏雙雄過目。
慕容氏雙雄看完,唯有聽命。
最無缺都料到梁蕭會領兵來襲此地,大敵當前,他們也不好爭權奪利。
畢竟他們也沒有信心僅憑普通騎兵去擊敗梁蕭。
西秦虎豹更不是他們可以覬覦的。
梁拓立即統領西秦虎豹與其餘精騎,按照最無缺緊急訓練的戰法,讓輕騎守在重騎身後。
白袍兵的弓箭想要突破西秦虎豹的防禦,就必須接近到一定的距離。
這個距離足夠西秦騎兵精銳盡出,暴起發難,殺傷白袍兵。
在慕容氏雙雄驚豔的注視下,西秦虎豹與梁拓的騎兵迅速完成重組,井然有序,奔赴東邊戰場。
兄弟倆無話可說了。
毫無疑問,這西秦駙馬平日裡沒少參加最無缺的集訓。
“請二位將軍繼續督軍猛攻!”
梁拓縱馬趕往戰場,留下慕容氏雙雄。
兄弟倆望向鄴城城郭,目光陰鷙。
此城必下!
唯有率先拿下此城,他們的功勳才能凌駕於武安君與丞相之上。
鄴城遭遇四面圍攻,城內百姓提心吊膽,但青壯年毫不猶豫去協助運輸。
城外矢石如雨,萬千弩箭和投石朝著來襲的西秦部隊飛射而去。
西秦部隊掩護著衝車、雲梯等攻城器械,也即將接近鄴城城牆,開始填河搭橋。
城內又飛出大量的火球,攜帶火油,落在護城河的岸邊,頃刻間燃起熊熊烈火。
大量的器械兵和重甲兵陷入火海之中,被迫跳河滅火,哀嚎聲此起彼伏。
前仆後繼!
後方的西秦部隊繼續壓上,開始架設雲梯。
在西秦部隊抵達之前,鄴城西城的城門早已被堵死,橋樑也已被梁蕭提前派人摧毀,並挖通了橋樑兩側的護城河。
因此西城區只能登城強攻。
西秦的投石靠近城牆之後,終於發力。
但在城牆、城垛、城樓等工事的掩護下,城外飛來的投石未能造成有效打擊。
守軍裡的近戰部隊都緊貼著城垛,弓箭手則在鄴城各處城樓之中。
至於三弓床弩和回回炮,更是守在最安全的後方高地,並可以隨時轉移陣地。
在鄴城的城牆與護城河支援下,進攻方的軍器暫時處於絕對的劣勢。
但這鄴城本就是匈奴人精心修建過的軍事重鎮,又被梁蕭重新佈防,西秦君臣對今日形勢早有所料,唯有選擇強行圍攻。
鄴城以西,最無缺在高地上觀察遠方鄴城,發現城牆上的守備並未有任何鬆動,也不禁心驚肉跳。
三十萬大軍,幾千架投石車,難道也拿不下一座鄴城?
簡直匪夷所思!
鄴城以東,西秦虎豹與友軍騎兵一字排開,嚴陣以待。
他們的目的便是鑄成鋼鐵城牆,讓白袍兵不敢輕易殺進戰場,襲擾己方的步軍。
梁蕭的白袍兵接近西秦鐵騎之後,迅速發現了這支部隊絕非尋常騎兵。
西秦虎豹!
梁蕭第一時間下達命令。
“保持距離,繞行東南,奇襲!”
白袍兵迅速繞過戰場,不與西秦虎豹直接交戰。
即使將士們身穿棉甲,面對敵軍箭矢的密集攢射,依然可能飲恨當場。
因此梁蕭選擇改換戰場。
“武安君,白袍兵向東南繞行了!”
梁拓收到急報,也當機立斷,下達命令。
“全軍往東南分佈,無論如何不可讓白袍兵射殺我軍將士!”
西秦騎兵在梁拓的調遣下,勉強保持陣形,向東南偏移。
而在鄴城以北,拓跋穹親自督軍猛攻,也察覺了鄴城的城防遠比預想的更加穩固。
“陛下,投石似乎沒有對城內造成有效殺傷,反而被敵軍摧毀了至少一百架了!城內的弩箭簡直射不完,投石也丟不完!”
傳令官為拓跋穹送來前線將軍們的急報,拓跋穹焦躁難安。
十萬大軍,強攻一個北城區,其他城區還有友軍牽制,居然都拿不下來?
但拓跋穹也深知投石才是壓制城內器械的關鍵,唯有硬著頭皮下令。
“全力保護投石和雲梯,靠近城牆!”
西秦部隊源源不斷湧向鄴城城牆,在付出成千上萬的傷亡之後,終於成功填上了護城河,開始架設雲梯,準備登城。
梁品正在城內,得知敵軍登城,毅然下令。
“發射連弩!”
號角隨之起,緊接著四面城牆同時吹響號角呼應。
這是發射連弩的訊號。
守軍裡的燕雲部隊紛紛取來腳下的連弩,對著城外一通亂射。
頃刻間,箭如飛蝗,遮天蔽日!
西秦前鋒即使身穿重甲,面對如此密集的箭雨,甲冑縫隙處也紛紛中箭。
架設雲梯與填河搭橋的部隊更是損失慘重。
“後方壓上!”
西秦的前線將軍們厲聲咆哮,已然殺紅了眼。
遭遇如此激烈的反抗,軍隊的損失已經超出他們能夠接受的限度。
無論如何,必須破城!
梁蕭的白袍兵也成功繞到鄴城東南,準備展開奇襲。
梁拓的部隊也從後方趕到,先以西秦騎兵分佈在外圍,只守不攻,等候西秦虎豹來援。
慕容氏雙雄則在督軍猛攻,眼見部隊遲遲不能成功架設雲梯登城,也已急紅了眼。
“此城必破!”
就在西秦猛攻鄴城之際,鄴城以北的漳河突然角聲震天。
後方部隊迅速趕來彙報。
“陛下!有一支敵軍的援軍突然登岸,朝我軍逼近!”
“旗號乃是鎮西將軍秦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