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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 大亂

梁蕭看著卓子房的手書,沉思良久,問釋流雲:“釋先生認為呢?”

“卓大人所言極是,但需要保障燕雲之地的防務。”

梁蕭會意,當眾任命釋流雲為鄴城守將,自己帶領一萬天策軍北上,進入漳河,奔赴百餘里之外的滏口陘。

拓跋穹得知鄴城有部隊出城,趕赴滏口陘,也毫不猶豫往最無缺的方向增派兩萬兵馬。

當天,最無缺親自督軍猛攻。

秦勳率眾守城,城內又是矢石如雨,更勝軍都陘一倍!

西秦部隊只進攻了半天,最無缺便不得不鳴金收兵。

飛狐陘的防守強度,比他預料的要強好幾倍!

此役,西秦部隊的傷亡超過兩千。

“終究是拿不下燕雲之地麼……”最無缺登上高地,望城興嘆,深感落寞。

真正與天策軍交手,梁蕭也好,卓子房、秦勳也好,他都完全無力突破防線。

眾將紛紛安慰:“敵軍據險而守,地利不在我軍,丞相不必自責……”

最無缺嘆息之後,遣散諸將,望著東南方的天空,喃喃自語。

“既生吾皇,何生梁蕭!”

這一天,最無缺只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奈與自責,更添幾分憔悴。

若是換成以前,即使久攻不下,每日的戰損也不可能這麼多。

畢竟守軍的矢石威力有限,己方也有足夠的投石車壓制敵軍,衝鋒的部隊所配備的鐵甲、皮甲也可以有效抵擋弓弩。

可是最近每日攻城的戰損都在兩千左右,甚至超過三千,換誰都無法接受。

可一旦停止攻城,等梁蕭把燕雲部隊培養到跟徐州部隊一樣的程度,西秦只怕永遠無法突破天策軍的防線了。

這是最無缺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進退維谷,有負君王之託。

“拓兒,為父需要派人通知陛下……”最無缺一邊寫信,一邊呼喚,失魂落魄。

梁拓看在眼裡,唯有提醒:“義父保重身體,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最無缺終於放棄了突襲猛攻常山的關口。

梁蕭則在率眾北上。

而在江南,秦牧率眾奔赴西南,一路暢通無阻,先後救下王京和雲定。

五萬軍隊會合之後,秦牧一臉鬱悶。

“雲將軍,為何不見敵軍包圍圈?”

雲定也是一臉疑惑:“回驃騎將軍,末將的確是陷入重圍,只是這兩日叛軍突然退去,情況不明。”

秦牧嘆道:“既然如此,反正兵部和戶部也不肯調撥糧草,咱們早日回京覆命,請示陛下。”

雲定如釋重負,欣然答應,二人合兵一處,率眾趕回京城。

與此同時,玄奇帶著武帝的三份遺詔,乘船渡江,直奔徐州,卻在半路遭到徐州船隊攔截。

帶隊攔截的,正是天策府梁德。

“天策府巡邏隊在此,對面何人渡江,可有公文?”

梁德派人過去詢問之後,玄奇瞧見船頭天策軍的旗幟大喜過望,立即派人求見梁德。

“咱家乃是先帝身邊總管玄奇,奉先帝遺命,求助武君!”

先帝?

梁德大吃一驚,確認玄奇身份之後,派人護送他回航望江縣。

眾人渡江之後,梁德第一時間往沛郡派去八百里加急,傳達玄奇帶來的訊息,同時派遣精兵護送玄奇,趕往沛郡。

轉眼間,距離武帝之死已過了兩日。

包括秦越和歐陽家眾人在內,京中群臣皆被梁栻控制,嚴禁離京。

梁栻每日召開朝會,俯視文武百官,撫摸著龍椅的把手,意氣風發,無比沉迷。

這便是皇權的魅力!

梁杋被封為本朝的“北王”,但也被軟禁在北王府。

與此同時,梁蕭也率眾抵達滏口陘,在和靖雲生簡單探討之後,馬不停蹄趕往飛狐陘。

最無缺的密信也送達拓跋穹手中。

“丞相如此佈局,各路齊攻掩護,也拿不下麼……”

拓跋穹卻是一臉平靜,似乎早已預料到結果。

“全怪朕當時未能果斷盡出騎兵,驅逐白袍兵,否則或許鄴城可破……”

拓跋倩影和拓跋嶸看著嘆息的父皇,也不知如何安慰才好。

三十幾萬大軍,居然拿不下樑蕭新定的燕雲之地,也拿不下徐州本土。

“此地軍隊,交給我兒監管,倩影,隨父皇前往飛狐陘,與丞相會合。”

拓跋穹毅然帶上拓跋倩影和幾名宗室將軍,一路北進,打算與最無缺會合。

秦牧正在江南率眾回京,路上也收到了京城秦府送來的急報,震驚失聲。

“陛下駕崩了?是玄奇弒君?怎麼可能呢!”

雲定也震驚失色。

“驃騎將軍,這下可如何是好?”

北宮若愚連忙提醒二人。

“玄奇為人剛正忠直,絕無可能弒君,此事必有貓膩!”

“二位皆是手握重兵,又深受門閥忌憚,為今之計,應該一同回京,以清君側為名,掃除奸佞。總之,無論如何不能向新君交付兵權,否則必將身死族滅!”

二人驚出一身冷汗,一時焦躁不安。

沒有人比秦牧更清楚玄奇的為人,此人是絕無可能弒君的。

武帝之死,必有貓膩!

可是,如今新君繼位,名正言順,他們若是聽了北宮若愚的話,必然成為亂臣賊子。但若是不聽,下場可想而知……

“雲將軍,你可願隨老夫一起入京,清君側?”秦牧試探道。

雲定一臉猶豫。

“我兒雲堅尚在京中……”

北宮若愚急道:“您若是軍權在手,長公子尚可保無虞!若是束手待斃,長公子也絕無可能倖免於難!不如二位先不提清君側,直接帶兵回朝,觀察情況,再作打算!”

雲定嘆道:“全聽驃騎將軍安排吧……”

秦牧咬了咬牙,終於下定決心,率眾北上。

秦牧手頭的五萬部隊,放在江南,可稱“精兵”,但與天策軍、西秦精銳相比,相差甚遠,其中還有接近一萬人是雲定在各地徵調的新兵。

因此全軍行軍速度不足每日五十里。

秦牧行軍的同時,正在路上的南王等軍閥也收到了梁栻的詔令,驚喜交加。

“天助我也!”

“加快行軍!”

所有軍閥得知武帝駕崩,新君繼位,一個個雙眼放光,趕赴京城。

江南之地,即將迎來前所未有的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