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小廝都顫了一下,跪了下來,唯唯諾諾道:“是大老爺讓鵝啄的……”
“鵝?”
沈張氏睜大了眼睛,“你們這麼多人,還能被個鵝給弄成這樣?”
小廝羞愧的點了點頭,“是……那鵝太兇了,根本抓不住!”
“曜兒身上的血也是被鵝給啄的?”
沈張氏又問道。
兩名小廝點了點頭。
沈張氏雖然仍舊覺得不敢相信,卻莫名的鬆了口氣。
是鵝啄的就好,鵝啄的,總比曜兒成了兔兒爺要能接受,大不了將那隻鵝燉了吃給曜兒出氣。
“那沈青淵就沒攔著鵝?”
鬆了一口氣後,沈張氏又有些生氣,沈青淵怎麼回事?看著自己弟弟被鵝啄,竟管都不管?
而且還不想辦法將神醫求來,讓神醫給曜兒治治,真是沒用!
“沒……小的……小的好像看到大老爺在笑。”
小廝低垂著頭,添油加醋的講述著。
實際上天色昏暗,他光顧著抓鵝捱打了,手忙腳亂的哪顧得上看沈青淵臉上什麼表情呢?
“他竟還好意思笑?!”
沈張氏吃驚不已,又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實木桌面上,彷彿將桌子當成了沈青淵來拍。
一掌拍下去,手又麻又顫,她看著大堂裡的幾個下人,默默控制著沒露出一臉猙獰,心裡對沈青淵又怒了幾分。
“神醫呢?那孽子沒請來?”
小廝搖搖頭,“大老爺說,他請不動,讓老爺想請就自己請。”
沈張氏又開始喘粗氣了,“他、他放肆!”
一個月沒見,沈青淵上次爆發時的瘋狀,她似乎都快遺忘了。
此刻看見小廝的慘狀,沈張氏才隱約記起,一個月前,沈青淵是如何發瘋的。
他紅著眼將沈從文摁在水缸裡,誰去救都沒用,硬生生逼著她同意鬆口。
那一臉瘋魔的樣子,將當時的沈張氏都嚇住了。
但時間過去了一個月之久,她腦子裡沈青淵發瘋的記憶漸漸淡了,只剩下了他以前老實孝順的記憶。
她有些心驚,沈青淵真的徹底變了?不再孝順聽話了?
她控制了他整整三十年啊!怎麼可能才三十天,就變得不孝順不聽話了?
沈張氏思緒翻滾,左手顫抖著摸出了佛珠,一顆顆捻動著平復心情。
對於變得不受控的沈青淵,沈張氏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打壓教育沒用,她便如他所願將他們一家分出去,只不過不給錢財,也不讓族裡幫助。
本想著他應該撐不住,挺不過半個月一家六口便得餓死凍死。但他不但沒死,日子竟還越過越好了?
那宋昭靈不是生了個災星麼??怎麼不將他們全部剋死!
“難道……”
沈張氏腦海裡突然浮現一個驚人的想法,心臟狂跳。
不、不可能的……
福星必定是她的明珠孫女!
怎麼會是宋昭靈的女兒?她哪能有這個福氣!
沈張氏正不斷自我安慰,門口突然響起了一道哭聲。
“老夫人呀!大夫人她們欺人太甚了呀嗚嗚嗚……”
李嬤嬤哭著被丫鬟攙扶著走進大堂,一進來便跪了下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