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睡癱床上驚坐起,眼前的介面回到了我借宿的那個房間裡。一切都如此正常讓我不禁懷疑剛才的一切都是……夢?
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已經晚上九點過了,怪不得肚子那麼餓。我下了床,穿上拖鞋,剛想出去,突然發現腳上套著襪子!我昨晚睡前脫襪子了麼?想不起來……腦袋大概因為睡太多了,昏昏沉沉的……
不過,我突然想起來了一個細節!我迅速脫下了右腳的襪子,把襪子腳跟的部位湊到鼻子前聞了聞,一股淡淡的牛奶味瞬間進入了鼻腔。沒錯,我在被那個不速之客偷襲時,確實不小心踩破了牛奶袋子,而現在襪子上留下的那些看不見的奶漬就是證據!
我擰了下門把,發現房門是好端端地從內部鎖著的。但不論對方是如何高明地把我搬回到床上,把門給我反鎖好,都掩蓋不了一個事實——今天下午的那些事情確實是發生了的,而不是我在做夢。
我就這樣對著門呆站了良久。客廳那邊隱約傳來兩男一女談話的聲音,聲音朦朦朧朧,分辨不清是誰,也聽不清在說什麼。會是莊裕和她的弟弟嗎?那另外一個男人是誰?我用另隻手抓住了門鎖,想著或許可以問問莊裕知不知道下午襲擊我的男人是誰。但又一想,她弟弟的房間裝點得那麼奇怪,她不可能不知道吧。說不定襲擊我的就是她弟弟,因為按理來說有這個家的鑰匙的應該只有莊家的人吧……我或許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只是我不知道而已。說不定她正和她弟弟在外面討論怎麼解決掉我呢……
我該怎麼辦……
正這樣想著,突然背後傳來生冷乾脆的“噠”的一聲,把沉思在恐懼中的我著實嚇了一跳!我怔怔轉過身,那聲音傳來的方向,只有一扇窗戶。窗戶?對了,我凌晨那會兒因為太累了,睡前並沒有檢查窗戶是否鎖好,說不定襲擊我的人是從窗戶翻進來的呢!可是……喂喂我怎麼記得我和莊裕是坐著電梯上了八樓的啊?八樓的話至少也有20米啊,而且記得外牆看起來挺光滑的完全沒有下腳的地方啊,這是哪位飛人大白天的揹著我翻進臥室窗戶啊喂?我戰戰兢兢走近窗戶,想透過窗簾的縫隙看看剛才那聲音的來源。但外面只映出了對面大樓的樣子,並沒有任何人影。我小心地掀起一點窗簾,確認了一下窗外的確沒有人,這才舒了口氣。或許剛才那聲音是哪隻鳥飛過,嘴賤啄了下窗戶吧。拉了拉窗鎖,也是鎖上的,這就否定了我剛才的“飛人”理論,頓時更加安心了……喂喂喂什麼就安心了啊?下午被人襲擊的事情可是真的啊喂!
正在這時,“噠”!又是剛才那種聲音,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的視線條件反射地轉向了窗戶的一個角落,只見一個粉紅色的彈力球在右邊窗角蹦躂了一下然後自殺般地跳下了幾十米高空!我連忙順著它往下看去,這才發現了砸窗戶的元兇。
是紀摩!只見他整個人懸浮在大概四樓的位置,像展翅一般地張開左臂,順著球拋落的弧線,用看著很舒服的姿勢接住了球。然後他將另隻手的食指伸到唇邊,一副嚴肅的表情示意我保持安靜。緊接著,他張開雙臂,向我點了下頭。
嗯?啥意思?不是讓我從窗戶跳下去啵?是讓我從窗戶跳下去麼?真的?
他見我猶猶豫豫,便朝右方瞥了眼。那邊,應該是客廳落地窗的方向吧。他再次望向我,雙手招了招,這完全是在示意我跳下去吧?
雖然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當時的我不知怎的竟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心底興奮不已。我回身換上了鞋子、穿上了外套,確定隨身物品都帶好了,便毫不猶豫地開啟了窗戶!
窗外那些許涼意的秋風立馬灌了進來,吹亂了我的頭髮。而我,只是讓心跳稍微安定了些,做好了跳躍的姿勢,然後縱身躍了下去……
為了減輕懼怕的感覺,我閉上了眼睛,心中的恐懼讓我感覺身後的屋子就像一隻朝我逼迫過來的怪獸一般。我在心裡乞求著,乞求著紀摩一定要接住我,然後帶我逃離這個越來越詭異的地方……
然而就在閉上眼睛的瞬間,腦海中閃現出了一些既熟悉又陌生的片段。我彷彿看見了一座大橋,一絲一絲蒲公英般的漂亮白色絨毛在天空中曼舞著。然而緊接著,視線便被一片渾濁的灰綠色的水掩蓋。我頓時感到胸口一陣無法呼吸的悸痛。水中,似乎漂忽著什麼黑色的影子。當那些影子漂近時,我睜大雙眼,發現竟然是一堆已經被泡得輪廓模糊了的死人臉!
我大吃一驚,猛然睜開雙眼,竟發現近在咫尺的是紀摩的臉!這時,身體周圍逐漸傳來被擁抱的感覺,我才意識到剛才那只是腦海中的幻象,現在看到的才是真實世界。
紀摩,接住我了。
我剛安下心來,紀摩正微微張嘴似乎要和我說什麼呢,我的背後便傳來一個女人雄厚的叫聲!恐怕是四樓哪家的倒黴主婦跑來關窗時,出乎她意料地看見窗戶前面飄著兩個人吧。紀摩見狀,連忙抱著我一個轉身,逃離了那扇窗戶,朝樓房旁邊的樹叢飄去。
似乎是被那聲尖叫吸引,附近的好幾扇窗戶都亮起了燈。在撞進樹冠之前的瞬間,我無意中望了眼莊裕他們家客廳的大窗戶。
那裡,站著一男一女兩個身影。好像是莊裕……和堂哥?
近十一點時,紀摩帶著我來到了城南站附近。街上的人已經非常少了,我們走進一家咖啡廳,坐在了角落裡。紀摩這才跟我說起話來。
“我去你家了。”他的談話是從這句開始的。雖然很想問他去我家幹嘛,但我還是忍住了,打算靜靜地聽他的報告。“我逮到了一個監視你家的人。”他說著,拋了一下手中的粉色彈力球,然後遞給了我。我接過彈力球看了看,這東西我並不熟悉,或許是被紀摩逮住的那個人拿著玩的?“那個小年輕是被一個痞子僱傭前去監視你家的。”紀摩繼續說道,“那個痞子我也找到了。不過他也只是個無關人員。欠扁……”說到這裡,紀摩一副又氣惱又無奈的樣子閉了下雙眼,然後調整情緒繼續道,“那個痞子在他經常晃悠的地方撿到一張銀行卡,銀行卡上面貼了個便籤說如果他想掙點外快,就在晚上固定的時點打一個電話。那是個公用電話。他按照指示打過去了,一個男人在電話裡跟他說讓他去僱一個人監視你家所在的地方,並給了他銀行卡密碼。說是每天都會往卡上打三百塊。如果看見個長得大致你這樣的女孩子進了房子,就找個取款機先取一百再取兩百,這就算是通知對方的暗號了。然後‘事成’之後,對方會往卡上打一萬塊。”
“‘事成’之後?”我忍不住丟擲了疑問。什麼“事成”?這是要幹掉我的節奏麼?
可紀摩給出的答案卻很令人失望,“那個小痞子也不知道。他只是聽到有這麼多外快掙,就立馬答應了。那張銀行卡我查了一下,是銀行去一個藥廠給一批新入職員工辦的卡。卡主人並不是這個藥廠的職工,當時誰也沒注意那個人是怎麼混進來的。而我找到那個卡主人後,他卻回答說辦卡的那兩天正好是他身份證丟失了、然後他沒發現、所以沒掛失的那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