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對她爸太瞭解了,做錯了就跪地求饒決定痛改前非,一旦事情開始翻篇了,他就又開始了。
南汐給了他一筆錢還清債務,又給蘇小魚交了醫療費,蘇京九就以為南汐是個有錢人,自己女兒交了個不得了的富家千金,為了面子就在外面吹牛逼,自己女兒的朋友多有錢多厲害。
典型的就是愛吹牛不實幹。
外人一聽南汐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來,那主意鐵定就打到了南汐頭上。
蘇染用腳趾頭都能想清楚,他那群酒肉朋友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就是想把南汐的錢全坑過去!
蘇染握緊了南汐的手,神色凝重:“你別信他!”
南汐湊在她耳邊小聲說:“我當然不會信。”
“別擔心。”
蘇染見她衝自己調皮的眨巴著眼睛,忍不住笑了出來,心裡也沒那麼擔心了。
她爹,是個很不靠譜的男人,打一百次都不會改。
痛的時候是真痛,當時決定痛改前非,沒幾天,全然忘了,蘇染因為他賭博,差點去當陪酒女,下場悽慘點,就是當別人的情婦,小老婆。
她有時候挺欣慰的,她媽能離開這個男人。
她其實一點也不怨恨她親生母親跟有錢人跑了,拋棄他們姐弟。
南汐回過身看向蘇京九:“既然他們想要賣,那你帶我去看看。”
蘇京九也沒想到南汐會這麼快答應,頓時大喜過望:“好好好!我這就帶你去。”
南汐沒讓她媽跟著,她怕出事了,自己一個人護不住她,她自己尚且能自保。
夜色逐漸降臨。
秦家坐落在一個小院子裡,小院中間有一棵魁梧高大的棗樹坐立在正中央,空調呼呼的轉動著,房間裡時不時傳來女人細微的咳嗽聲。
窗前,少年穿著一身校服,打著一盞燈,低垂著眉眼,白皙修長的手指握著筆,骨節微微弓起,旁邊鋪滿了他打的草稿,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精密的計算過程。
少年聽到房間裡傳來一陣咳嗽聲,他放下筆,去將廚房溫好的藥用小碗裝著,走到門前敲門:“媽,喝藥了。”
門“吱呀”一聲開啟,一雙瘦削白皙的手伸了出來,隨後是一臉病弱西子的女人出現在了門口。
“小寶,作業寫完了?”她接過碗,溫聲細語的說著話,眉眼之間都帶著溫柔。
小寶,是秦勁的小名,別人不知道,只有他媽會這麼叫他。
“寫完了。”秦勁說。
“先給我看看。”莫煙端著碗放在桌子上隨即坐在椅子上,她慢慢的喝了起來,藥有些苦,少年攤開手掌心,裡面多了幾顆甜棗。
女人笑的眉眼溫和,抬手接了過來,低頭咬了一口:“好甜。”
秦勁將作業交給他母親,女人漂亮的臉蛋在燈光下看起來多了幾分嚴肅,掃了一眼試卷,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
“都對了。”
“現在馬上都要高三了,學習態度要慢慢的認真起來了。”
秦勁說:“媽,我知道的,我有把握上清華。”
孩子有自己的思想,莫煙也搞不懂他,明明成績就是很好,為什麼要去當個墊底的存在。
母子倆說話間,門口傳來了一陣砰砰砰的敲門聲:“開門!快開門!”
秦勁眉心攏起一股不悅,說道:“我去開門。”
他說完,一雙筆直的大長腿走向了門口,開啟門進來的是是倆個一胖一瘦的婦女和一個高個子的男人,來人懷裡抱著旗袍,看起來很不善,一進門就開始嚷嚷:
“看看你們家的旗袍,這都脫線了!”
秦勁臉色泛了冷意,問道:“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他母親的手藝是最好的,一針一線都是她親手做的,質量都是有保障的,在這條街上也小有名氣,所以這麼多年母子倆的生活也有點保障。
這群人一看就是來找麻煩的,這些年,秦勁對於這種場面都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
秦家那位,生怕他們過得太好,死不了。
但他母親身體不好,不能太勞累,所以也就只能賺點生活費,日子還是緊巴巴的過。
“你一個小孩子一邊去!”
胖一點的女人叉腰,伸手推了秦勁一把,聲音尖銳衝著房間裡的人喊:“我說莫老闆,你到底是怎麼做的啊?”
“別躲著不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