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鹿雲松想了好幾種原因,可能是虞溪晚想去看熱鬧,也可能是虞溪晚真的不喜歡他了,唯獨沒有想過,虞溪晚是想去給人下馬威。
滿腔的怒氣就此消散,隨之而來的是無可奈何。
“那姑娘說不定也是被牽連的,你又何必如此?”
虞溪晚嗤了一聲:“我管她是不是被牽連的,再說,我若是不去,你能說服方大娘?”
他眯起眼睛:“還是說,你想去?”
“我當然不想去。”鹿雲松頓了一下,低聲說:“可我也不想你去。”
虞溪晚倏地抬起眸子,這話從鹿雲松嘴裡說出來實在有些駭人,他一直以為,鹿雲松對他的所有好都是因為這層關係,現在來看,也不盡然。
沒辜負他整日委下身來說的情話。
虞溪晚心頭愉悅,說話也耐聽起來:“哥哥,你放心,我對女人沒興趣,我只喜歡你的。”
“而且我要是不去的話,方大娘還是會來找你,我可不想讓你和別的女人單獨見面。”
鹿雲松沉默了一會兒,說:“阿晚,這不公平。”
虞溪晚驚訝:“不公平?”
“我不能和別的女人見面,你卻可以。”鹿雲松說:“這對我來說太不公平了。”
虞溪晚試圖給他講道理:“這不一樣,我是去警告她,而你是真的去見她。”
“你怎麼知道我就不是去警告她的?”鹿雲松不太高興的說:“剛剛你明明聽見了,我已經明確拒絕,但你和方大娘說的是你沒有喜歡的人。”
“我不這麼說,方大娘怎麼可能讓我去見那姑娘。”虞溪晚被他說的有些煩,聲音冷了些:“我現在已經答應了,再討論這些沒有意義。”
確實,虞溪晚已經答應就不可能反悔,繼續說下去,只會徒增煩惱。
鹿雲松很快閉了嘴,沒再提這事。
......
關於虞溪晚要去見秦姑娘的事,表面雖然過去了,實際上兩人還是產生了嫌隙。
鹿雲松不去狩獵了,就怕他不在家的時候,虞溪晚跑去見人。剛開始虞溪晚還沒反應過來,後來發現他的小心思,又好氣又好笑,就將人叫過來,再次勸說,然而鹿雲松只聽不做,嘴裡答應的痛快,該怎樣還是怎樣。
這可把虞溪晚氣的不輕。
又拿人沒辦法,只能自已生窩囊氣。
時間一轉,就到了與方大娘約好的日子,方大娘早早的上門喊人,說是那位秦姑娘已經從鎮上回來,就等著虞溪晚到場。
虞溪晚換上鹿雲松給他買的金絲滾邊墨色暗花袍,頭髮用白玉冠束好,額頭上綁著金絲邊黑飄帶,看上去十足的富家貴公子打扮。
出門時,方大娘都看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笑著誇讚:“小晚真俊吶,大娘差點都沒認出來。”
虞溪晚虛心接下誇讚,然後不悅的睨了旁邊人一眼:“你跟著幹什麼?”
鹿雲松沒理會他的不高興,淡淡的說:“監督你。”
虞溪晚在心裡罵了一句:小心眼。
兩人的對話傳進方大娘的耳朵裡,她聽著有些奇怪,只當是鹿雲松擔心弟弟吃虧,便岔開話題道:“我們這兒,男女第一次見面都不能在自家的,所以啊,你們待會兒就在我家見面。”
虞溪晚應了一聲好。
方大娘又叮囑說:“秦姑娘是個靦腆的孩子,你去了之後要是看上了,就主動點。”
虞溪晚眉眼一彎,十分期待的樣子:“多謝大娘告知,我知曉了。”
見虞溪晚這麼上道,方大娘也高興,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我們村子裡有好幾家人都是我搓成的呢,你大娘別的沒有,就這點厲害,看人準的很,我一看你呀,就覺得你和秦姑娘般配.....”
虞溪晚在面上附和:“大娘好眼光。”
心中嗤笑:連他和鹿雲松是一對兒都沒看出來,就這眼光也好意思誇。
他們談話間,到了方大娘家。
方大娘是個寡婦,家中只有一個兒子,他兒子能幹,現在在鎮上做事,兒媳兒孫都跟著兒子一起,所以平日裡只有方大娘一個人在家。
她家和虞溪晚他們家不一樣,是一個四合院構造,整整六間房,穿過小院就是正堂,秦村長已經在裡面坐著了。
虞溪晚一踏進就看見了站在秦村長身邊的姑娘,她穿著的淡粉對襟羽紗長裙,長髮挽成了飛仙髻,其中綴著粉色的珍珠,很是奪目。
看見來人,並未害羞的低下頭,而是大大方方的與虞溪晚幾人對視。
走近了看,這位秦姑娘長得不算多絕美,但能算的上一般長相。
虞溪晚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也就沒注意到姑娘看見他們時眼中的驚豔。
方大娘帶著虞溪晚兩人與秦勇問好,然後依次在椅子上坐下。
這種事情畢竟涉及到女方顏面,他們不好直接言明,便撿了個話題說。
“你們來這裡差不多快一個月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不習慣?”
問話的人是秦勇,他是長輩,答話的人就只能是鹿雲松。
“清河村很好,我們很習慣。”
“那就好,既然在一個村子裡住下,那就是一家人了,以後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直接開口。”
“多謝村長。”
鹿雲松在和秦勇談話的時候,方大娘就在不停的給虞溪晚使眼色,虞溪晚見狀,給了她一個放心的表情。
於是乎,在場人就聽見虞溪晚語調悠悠的開口:“剛剛來的時候看見院子裡種了月季,這位妹妹可願與我同去觀賞。”
屋子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方大娘眼睛瞪得大大的,差點暈過去。
誰家公子第一次見姑娘就說如初輕浮的話,就算你長得俊朗也不能啊。
虞溪晚散漫慣了,哪裡知道會有這麼多規矩,見對方不回答,還特別不理解的重複一遍:“可以嗎?”
方大娘看見秦勇和鹿雲松的臉色變了,心想自已好處怕是要懸,準備開口打圓場,還沒張嘴呢,就聽那邊秦素梅說。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