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兮然的話，讓吳媛媛渾身一震。

不過，正當她想要確認，剛才是不是自己幻聽的時候，墨兮然已經離開了。

一陣風拂過，吳媛媛打了個哆嗦，看起來真的是很冷。

不過，既然懲罰已經定了，自然不會這麼輕易的過去。

最終，吳媛媛還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前，重新跳了下去，然後在寒冷的河水中，吃力的遊了一圈。

當她再次上岸的時候，唯一的想法就是，此生再也不想游泳了。

看著她的樣子，佘秋月沒有說什麼，只是冷哼了一聲，就帶著牛叔他們離開了。

墨兮然自然不會留下來惺惺作態，也帶著素嫿離開了。

吳媛媛看著散去的眾人，心裡多少有些不平衡。

不過自己技不如人，她也沒有辦法。

回到自己的住處，素嫿迫不及待的把門關上了，然後拉過了墨兮然。

“姐姐，怎麼了？”

墨兮然反而是一臉淡定，就像剛才經歷那些栽贓陷害的人不是她一樣。

素嫿問著：“剛才真是嚇死我了，不過你為什麼要那麼便宜她？”

墨兮然坐了下來，然後喝了一口茶，問著：“姐姐，你真的認為我便宜了她嗎？”

素嫿說著：“當然了，浮水本來就是她擅長的，這個你不是也知道嗎，正是因為這樣，你才會揭穿她的陰謀的.”

墨兮然卻問了一句：“姐姐，你最喜歡吃什麼？”

“什麼？”

素嫿沒有想到，她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反而問自己。

墨兮然又重複了一遍，她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想了想，她還是說著：“我最喜歡我娘做的綠豆糕，不過以後吃不到了.”

墨兮然問著：“姐姐，如果一次讓你吃一盤，你吃的下嗎？”

“你怎麼知道我每次都會吃整整一盤？”

素嫿問著。

墨兮然簡直神了，這個都能知道。

墨兮然說著：“那如果讓你吃兩盤，三盤，四盤呢？”

素嫿想了想，說著：“即使喜歡吃，可是自己的飯量終究是有限的，如果超過一盤，我是一定吃不下了.”

“可是，如果有一天，為了讓你自救，逼著你吃了多餘的幾盤綠豆糕，你以後見到綠豆糕，還會覺得好吃嗎？”

素嫿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墨兮然是這個用意。

即便是吳媛媛再會游泳，在那樣寒冷的河水裡已經泡過了一次，然後還有為了救自己，再次“表演”一次給大家看，而且全程沒有人會為了她的技術折服，為她鼓掌，反而會對她更加鄙夷。

只怕這個浮水的特長，會變成她的負擔。

她應該會悔恨，自己為什麼要學會戲水了。

墨兮然這一招，如果不知道的人，真的就會覺得是從輕發落了。

看來，她還是比自己高明的多了。

“妹妹，看來還是你想的周到，我真的自愧不如.”

“姐姐，你只是沒有那麼深沉的心機而已，在這種地方，如果只是憑藉一腔熱誠，是註定沒有辦法存活下去的.”

素嫿自然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的，可是，心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練出來的。

“今天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情，冒這麼大的危險，我這個姐姐，看來真是太能給你扯後腿了.”

墨兮然笑了，說著：“姐姐，這樣說不就見外了，之前我不懂事的時候，如果不是你一直護著我，相信我已經是千千萬萬葬身秦淮河的遊魂之一了。

無人祭奠，無人註定只能是個孤魂野鬼.”

“別這麼說，現在反而是你一直在照顧我，我其實很僅僅是一夜之間，你的性格就發生了那麼大的變化，你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素嫿問著。

墨兮然苦笑了一聲，然後說著：“姐姐，這件事情，說來話長，就當我是做了一個夢吧.”

“一個夢？什麼樣的夢，能讓你改變成這個樣子？”

素嫿還是問著。

墨兮然說著：“這個一句兩句也是說不清楚的，總之夢裡的事情太真實，太痛苦，我不想再提起。

姐姐，給我點時間，以後如果我能夠面對了，自然就會跟你說.”

素嫿看著她的樣子，只好說著：“好的，那就不要說了，既然是夢，那就讓它過去吧.”

墨兮然說著：“姐姐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不好嗎？至少，我能保護自己.”

素嫿想了想，說著：“說實話，一開始我是真的不能接受你的改變，覺得你太過於自甘墮落，不過現在，我卻能明白你心裡其實又何嘗不苦？只是你明白死太容易了，帶著使命感一直活下去，才是更加困難的事情.”

“是啊，姐姐能想明白自然就好了.”

墨兮然說著。

素嫿輕輕握著她的手，然後說著：“以後我們姐妹的命運，一定是不同的，雖然我們現在同在一個屋簷下，可是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會先來臨.”

墨兮然卻說著：“姐姐，世事不由人，何必空悲切？不如敞開心懷，面對一切.”

“是啊，妹妹說的好，我確實不如妹妹看的透徹.”

入夜，漸漸微涼。

墨兮然看著已經熟睡的素嫿，輕輕給她覆上被子，輕手輕腳的下了床，然後推開了房門。

她知道，周圍有人在暗中把守，不過她不會逃走的。

她慢慢走到圍欄旁邊，聽著不遠處閣樓上的絲竹之聲。

男人的歡聲，和女人的笑語，在秦淮河兩岸相對往來。

一個身影從上空飛過，然後靜靜的落在桅杆上，沒有驚動任何人。

墨兮然自然沒有察覺，還在注視著因為兩岸的聲響，而微微震顫的河水。

清波如鱗，在到達船沿的時候慢慢破碎。

她想起了之前跟趙飛龍相處的點點滴滴，不由得恨意湧上心頭。

“進了這種地方，恨是不會解決問題的，你想走嗎？”

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讓墨兮然嚇了一跳。

她尋找著聲音的來處，卻難以辨別正確的方向。

“你只需回答我，是不是想要離開，如果想，我這便帶著你走.”

那個聲音再次想起。

墨兮然清冷一笑，說著：“我為什麼要相信一個沒臉見人的人？而且，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過得不開心？要走，你自己走吧，這裡有我的路，我無論如何都要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