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東寶和葉螢兒被處置了之後，煙雨樓這些受訓的妓子，真正平靜下來。

當然了，所有人對墨兮然都是敬而遠之。

那天晚上秦東寶說的話，他們其實也都聽到了。

看來這個墨兮然，真的有幾分本事，不然不會在這樣的設計中，還能全身而退。

事後，佘秋月單獨找過墨兮然。

“你知道我想跟你說什麼嗎？”

佘秋月一邊喝著上好的西湖龍井，一邊問著。

這裡她最大，她的生活也算是奢侈。

不過既然有錢，為什麼不能享受。

“老闆娘應該不是為了責罰我.”

墨兮然說著。

佘秋月輕輕挑了挑眉毛，問著：“你就這麼確定？”

墨兮然說著：“我只是覺得，現在我還沒有被老闆娘單獨訓話的資格，如果是我犯了什麼錯誤的話，老幫娘應該會當著大家的面前指出來的，因為我會犯的錯誤，跟大家都是一樣的.”

“看來你很謙虛，到現在都不承認自己有什麼過人之處.”

佘秋月意味深長的說著。

墨兮然沒有回答，只是輕輕一笑，算是回應。

佘秋月看著她，仔細打量著她的穿著。

“看來你很適應這裡，我真的很難想象，之前你的遭遇.”

佘秋月說著。

墨兮然卻說著：“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人總要有個活下去的理由吧.”

“是啊，可是你的理由呢？就算以後你真的成為煙雨樓的紅人，也不見得就能親手手刃你的仇人.”

佘秋月說著。

墨兮然抬起頭，臉上的表情變得耐人尋味。

“不用了，因為他們已經死了.”

佘秋月剛剛拿起來的茶杯，又輕輕放下了。

“看來你對自己的處境，似乎很是清楚，而且之前經過對你的觀察，我覺得我應該重點培養你.”

墨兮然不知道這句話是不是說說就算了，還是一種試探。

上一世，她從來沒有這樣高看過自己。

也是自己太剛烈了，以為只要自己寧折不彎，就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可是世事無常，兜了一個大圈，即使自己重生一次，還是在這煙波浩渺的秦淮河邊。

“我沒得選擇.”

墨兮然說著。

佘秋月站了起來，然後繞著她走了一圈，說著：“你說的倒是實話，不過你覺得這樣說，我會覺得高興嗎？”

墨兮然卻輕輕一笑，像是平靜的水面上，突然泛開一點點水花，不動聲色。

“老闆娘，我猜你應該更願意聽實話.”

佘秋月也笑了，然後說著：“實話，也分很多種的，不過你很聰明.”

“只希望在老闆娘眼中，不是自作聰明就好.”

“當然不會，我說過，會重點培養你，你覺得怎麼樣？”

佘秋月問著。

墨兮然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說著：“那就多謝老闆娘了.”

“你都不推辭一下，或者覺得不公平？”

佘秋月問著。

墨兮然不動聲色，說著：“為什麼要推辭？既然已經接受了命運，那麼就要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上，走得遠一點，而且這秦淮河這麼大的地方，既然老闆娘已經知道我不是個太安分的人，而又願意給我機會，我自然是要牢牢的抓在手裡。

有些話，說的太明白了，其實也沒有那個必要.”

佘秋月眼中的光芒從剛才的試探，變成了讚賞。

“還有一年的時間，你努力吧，這個期間，如果你讓我失望的話，我會改變主意的.”

她說著。

墨兮然說著：“我想，老闆娘應該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好，你回去吧.”

墨兮然退了出來，沒有去想，佘秋月到底會不會覺得自己太狂妄了。

已經跟佘秋月接觸了兩世了，可是她發現，自己對她竟然不太瞭解。

這幾天，都很平津，平靜的好像前幾天都像是做夢一樣。

他們甚至覺得，這樣的日子，是不是會一直持續下去。

星星在秦淮河的上方出現的時候，就是秦淮河一天之中最熱鬧的時候了。

龍游出現的時候，墨兮然是有些吃驚的。

他怎麼又來了？“你好像很意外？”

龍游沒有等墨兮然開口，直接坐在了她的對面，然後自己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

墨兮然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淡定下來。

“也不是，反正你這樣來無影去無蹤，我已經習慣了.”

“看來我下次應該想一點更加驚喜的方式.”

龍游突然有些吊兒郎當的說著。

墨兮然看了他一眼，然後問著：“比如呢？從地下鑽出來？”

龍游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地下？“你當我是土行孫了吧.”

龍游說著。

墨兮然說著：“沒有，是你自己說的.”

“你還是不想跟我走嗎？聽說這幾天，很多事情，都是關於你的.”

龍游說著。

“聽說？聽誰說的？”

墨兮然問著。

龍游有些尷尬，說著：“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都知道了。

想不到，你還挺厲害的.”

墨兮然說著：“不是，我一點都不厲害.”

如果她真的厲害的話，上一世就不會那樣的死去了。

“那你的意思，是他們太笨？如果換成別人，相信他們的計謀，早就成功了.”

龍游說著。

墨兮然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著：“不是，只是我不能這麼輕易的倒下去，絕對不行.”

龍游一愣，這是什麼理由？不過，這個性格，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讓自己覺得跟別人不一樣。

“其實我真想帶你走，我覺得你不應該屬於這裡.”

龍游說著。

墨兮然看著他，說著：“你錯了，我就屬於這裡，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聽著她的話，龍游有些意外。

有哪個女人，會覺得自己生來應該是這種地方的人呢？難道，她表面堅強的背後，竟然是背後的屈服和隱忍？或者，她其實隱藏了什麼秘密，一定要留在這裡，才能完成？“你到底是什麼人？”

龍游突然問著。

墨兮然一愣，然後苦笑著，說著：“我是從地獄回來的厲鬼，你相信嗎？”

龍游沒有回答，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說。

“你真的自甘墮落？”

他問著。

墨兮然聽到墮落這兩個字的時候，其實是覺得扎心的。

可是，這跟眼前這個人，有什麼關係？她有些不平，直接說著：“是又如何？一年之後，你會發現我比現在還要墮落，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不需要別人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