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兮然對這種處置方式，其實是不想過問的。

不過從現在開始，別人應該更加覺得自己是個邪門的人了吧。

而柳楚楚所說的，那些春風閣的人，會更加猖狂的對付自己，還是會偃旗息鼓一段時間呢？佘秋月回過頭，看著他們，說著：“行了，都散了吧，今天的培訓開始.”

不管發生了什麼，他們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墨兮然並沒有笨到直接去問佘秋月為什麼不過問柳楚楚的胭脂和自己的簪子的事情。

既然她自己不提，說明一定有自己的考量。

自己這個時候提出來，就相當於活得不耐煩了。

佘秋月帶著人走了，柳楚楚也跟在她的身後。

他們回去的路上，佘秋月問著：“楚楚，這次試探，你看出什麼來了？”

柳楚楚說著：“春風閣的人隱藏的很深，即便是這樣，都沒有暴露，不過那個叫墨兮然的，確實是個好苗子，還有那個素嫿，我在她身上，似乎能看到之前的自己.”

原來，這都是他們之前就已經商量好的。

不但剷除了柳楚楚身邊的奸細，還能敲山震虎。

佘秋月說著：“既然這樣，就不能讓他們住在一起了，每人一間房吧.”

夜晚，燈火闌珊。

墨兮然坐在自己的房間裡面，看著明滅不定的燭火，想著今天佘秋月突然讓自己和素嫿的決定，以及素嫿那種心裡沒有底的眼神，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

到底，素嫿姐姐會不會照顧好自己呢？她開啟了窗子，看著秦淮河邊紛亂的景象，聽著遠處歌女的絲竹之音。

窗外突然略過一道身影，然後一閃而過。

墨兮然嚇了一跳，不過還是讓自己平靜下來。

“什麼人？”

她小聲問著。

“怎麼，昨日才送了禮物給我，今日已經不認識我了？”

話音剛落，就看見龍游的臉突然出現在眼前。

然後，龍游直接從窗子竄了進來。

“不關上窗子嗎？”

龍游直接坐在了剛才墨兮然坐的位置。

墨兮然雖然有些意外，不過為了避免引人耳目，還是關上了窗子。

“你怎麼會來？即便想當登徒子，也應該去找那些名伶才對吧？”

墨兮然直接說著。

龍游看著她，說著：“如果說，我是專門來看你的，你相信嗎？”

“不相信，我只是一個還沒有掛牌的妓子，即便是以後能成為這秦淮河上的一朵奇葩，也終究不過是妖豔交貨，怎麼敢奢望龍公子垂憐.”

“看來你認識我.”

龍游說著。

她當然認識，這個名字，在上一世就已經是如雷貫耳了。

只是聽說，他最後似乎死的也挺慘。

不過這些自己都不會跟他說的，一來不熟，二來自己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應該不會有那麼多餘力去管別人。

“上次你說過了.”

她回答著。

龍游一愣，然後說著：“原來知道我的名字，就算是認識了？”

“不然呢？你還想讓我怎麼認識你？”

墨兮然說著。

“有趣，有趣.”

龍游笑了起來。

墨兮然馬上示意他小點聲，小心隔牆有耳。

“不知道龍公子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墨兮然問著。

“哦，是這樣，昨夜你不是送給我一隻簪子嗎，今天我想給你一份回禮.”

龍游說著。

墨兮然覺得有些奇怪，自己什麼時候說過是自己送給他的？明明是他自己拿走的吧？她也懶得跟他爭辯，說著：“公子不用客氣，身外之物，何足掛齒，而且我這裡，不方便留下外男所贈的東西.”

龍游卻好像早就已經想好了，直接說著：“放心好了，我送的這份禮物，你自然喜歡.”

墨兮然一愣，自己一定會喜歡？他好像並不清楚自己的喜好吧。

“如果我能給你自由，你信是不信？”

龍游說著。

墨兮然聽了之後，猶豫了一下，沒有馬上回答。

“怎麼，是不是高興壞了？”

龍游又問著。

墨兮然搖了搖頭，說著：“這個問題，我昨夜已經回答過你了.”

“你當真不願意離開？”

龍游有些吃驚。

墨兮然說著：“沒錯，我不願離開.”

“你，你怎麼能……”龍游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墨兮然落落大方的說著：“你想說的是，自甘墮落，是嗎？”

龍游有些尷尬，雖然他是這麼想的，可是卻不好意思說出來。

難道有一個他能看得起的女人，卻偏偏是這樣的性子。

墨兮然說著：“我留在這裡，自然是有我的事情要做.”

這一世，趙飛龍還沒有出現，而段琉璃還沒有流落到這裡。

沒有報上一世的仇，自己怎麼可能輕易離開？即便他可以給自己自由，卻沒有辦法給自己用這個身份弄死渣男賤女的快感。

只是這些話，她是不會告訴龍游的。

“我本以為……”“以為什麼？以為我昨日是身不由己，有所顧慮，才不願意跟你離去，對嗎？”

墨兮然問著。

龍游點了點頭，說著：“沒錯，現在你應該還是有顧慮吧？跟著一個陌生人就這麼離開，追尋所謂的自由，可是一切都是未知的，還不如安心的留在這裡，從長計議，對嗎？”

墨兮然搖了搖頭，說著：“不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

“什麼？你難道喜歡這裡？”

龍游問著。

墨兮然想了想，自己喜歡這裡嗎？不，自己恨極了這裡，可是自己不得不留下來。

“我留在這裡，有我要做的事情，離開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墨兮然說著。

龍游顯然想不明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只是問著：“我就不明白了，有什麼事情，是一定要在這裡才能完成的？”

墨兮然看著他，然後一字一句的說著：“我是一個死過一次的人，這裡有我全部的恨.”

聽了她的話，龍游當時就不說話了。

死過一次，所有的恨？為什麼他會覺得這些話，好像有很深沉的厚度呢？這個女孩，他看不明白，在她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你似乎與眾不同.”

龍游說著。

墨兮然輕輕笑了笑，說著：“每個人都是不同的，龍公子又能找到跟你相似的人嗎？”

龍游聽了之後，愣了一下，然後說著：“言之有理，不過既然我來了，自然不能白來，你雖然不想離開，不過偶爾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應該不算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