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兮然聽著劉楚楚的話，其實自己多少還是不太理解的。

“姐姐這句話，倒是讓妹妹惶恐了，妹妹自認為平時不爭寵，不邀功，應該不會主動得罪誰吧.”

柳楚楚嘆了一口氣，說著：“你我初次見面，妹妹對我有防備心理，也是正常的，不過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總歸要明白，這是青樓，不是學堂，有的時候，不是你爭或者不爭，也不是你覺得自己是不是邀功沒有邀功，而是別人是不是覺得你礙眼了.”

墨兮然聽著這句乍聽之下有些拗口的話，其實知道，這是柳楚楚總結了很久，才總結出來的青樓生活的精髓。

如果有人覺得你擋路了，自然會有人想辦法讓你好看。

這裡面這些腌臢的手段，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概括的。

墨兮然說著：“姐姐的意思，妹妹雖然不是都明白，可是也能領會一二，一入青樓，終究身不由己，不過有些事情，卻不得不做.”

“這個也是我想說的，你的性格豪爽，而且有自己想要保護的人，不過，這個人也許會成為你的弱點.”

柳楚楚說著。

墨兮然想不到，她連這件事情都能看出來，看來，他們的行蹤，也不是沒有人看管的。

不然，她怎麼會知道，自己一直在保護素嫿？“想要真正的幫助別人，其實道理很簡答，就是把自己的弱點變成優點.”

墨兮然聽明白了，她這是暗示自己，不要一味的幫著素嫿，在一定的時候，要想吧辦法讓她自己學會分析問題，然後解決問題。

柳楚楚說著：“姐姐的意思，我明白了.”

“我對她的事情，也有所耳聞，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柳楚楚的話，讓墨兮然突然想到了什麼。

難道，她也是家道中落？柳楚楚看著她的樣子，卻馬上說著：“妹妹既然想到了，就不要說出來了，過去的我不想再提起，你方才也已經說過，既然身在青樓，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的.”

看著柳楚楚的樣子，墨兮然不知道為何，竟然覺得有些親切。

她是花魁不錯，是秦淮河十大名妓也沒錯，可是她終究跟自己一樣，是個女人。

尤其如果她跟素嫿一樣有自己的遭遇的情況下，如果她已經報了仇，那麼現在她活下去的意義，又是什麼呢？如果她還沒有報仇，便是再受人敬仰，又能怎能如何呢？這個問題，也許以後素嫿也會遇到吧，自己應該讓她自己思考一些問題了。

柳楚楚看著墨兮然，說著：“你要小心，春風閣的人既然已經動手，沒有得手之前，就不會善罷甘休的.”

墨兮然問著：“姐姐為什麼這麼相信我？難道姐姐不覺得我更像是春風閣的人？”

柳楚楚笑了笑，說著：“如果你是春風閣的人，那麼不應該派你出來，而應該留在閣內好好培養.”

墨兮然想了想，她應該是在誇獎自己吧。

不過，這個柳楚楚，過去到底經歷過什麼呢？還有，他們這些受訓的妓子中，既然有春風閣的人，那麼一共有幾個？會不會還有別的青樓的人奸細混在其中？這些，佘秋月都是知道的嗎？她首先就想到了秦東寶，她昨天晚上把那盒胭脂放在了自己房間裡，想必一定是跟春風閣的人有什麼關係。

而媚兒，既然柳楚楚已經斷定她是春風閣的人，想必一定有她的理由。

“走吧，回去看看吧，老闆娘應該已經到了.”

柳楚楚說著。

墨兮然說著：“是啊，也該回去了，不然那些人又要開始編排我了.”

柳楚楚笑了笑，說著：“那豈不是我的不是了？”

墨兮然淡然一笑，沒有回答，只是說著：“姐姐請.”

他們回到房間的時候，正好看到佘秋月在教習媽媽的指引下，正在盤查。

看到他們進來，佘秋月一臉的笑容：“楚楚，你怎麼也親自過來了？”

柳楚楚說著：“媽媽，我自然是要過來的，畢竟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裡了，而且昨日見到了這位兮然妹妹臨危不懼的樣子，還真的有些媽媽的風采，覺得親近，加之今日媚兒言說女兒的胭脂不見了，所以就跟過來看看.”

柳楚楚說話的技術還是一流的，短短几句，把事情直接說明白了，而且還誇獎了佘秋月和墨兮然兩人，同時還讓佘秋月知道了自己的態度，那就是喜歡墨兮然。

佘秋月當時不是傻子，一下就聽出來她的意思了。

“看來，是媚兒的問題？”

佘秋月問著。

她雖然口氣不算凌厲，不過媚兒也知道事情有些鬧大了。

她馬上就跪在了地上，說著：“老闆娘，昨日我們姑娘才從朱員外手中得到上好的胭脂，誰知今日一早就不見了，媚兒一時情急……”“一時情急？所以就認定了是兮然拿了？”

佘秋月問著。

“不是，而是方才我們過來的時候，正好他們兩個人都不在，而在場的人都說沒有看到過.”

媚兒解釋著。

佘秋月說著：“別人說沒有見過，就是沒見過，所以你就認定，是不在場的兮然做的？那你在她這裡找到什麼了？我怎麼聽說，不但兮然沒有拿什麼胭脂，反而他們昨日竟然一直昏睡，醒來之後，就遇到了你們，然後她的蝴蝶簪子竟然不見了？”

“這個，媚兒也不是很清楚……”媚兒說著。

佘秋月說著：“不清楚？只憑借一句不清楚，就敢打我們煙雨樓這些姑娘的主意，你還真是過了幾天好日子，就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東西了。

你每天跟在楚楚身邊，竟然是這樣搬弄是非的嗎？”

“老闆娘，媚兒絕對不是這個意思，老闆娘明察！”

大家都被佘秋月的氣勢嚇到了，不過沒有一個人敢說什麼。

“來人，把她給我拖出去，發賣到最下等的窯子裡面去.”

馬上就有打手衝了進來，然後堵上了她的嘴，直接把她帶出去了。

柳楚楚一直靜靜地站著，好像帶走的人不是她的一樣。

而秦東寶在人群中，已經在瑟瑟發抖了。

雖然自己沒有被揪出來，可是那個人遲早會找到自己的，自己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