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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蠱蜂

我們是在距離二十米的一處懸崖邊發現二班長的,由於地上樹葉厚實,加上坡度也不是很大,二班長摔下來的時候被一棵樹擋住了去路,要是繞開這棵樹,毋庸置疑,他肯定會掉下懸崖。

當我們扶起他的時候,發現二班長並沒有昏厥,但似乎腦袋出了問題,開始見了我們一動不動,等我們叫了他幾聲,他才收起呆滯的眼光,恍恍惚惚的嗯了一聲,然後指著懸崖下大聲的說道:“老子看見陳東偉了!他從這裡跳下去了。”

我們幾位戰士面面相覷,也不敢否定,班長也是領導呀,我們向下一眺望,就感覺二班長說的話有點不著邊,下面懸崖漆黑一片,加上濃霧滾滾,強光手電筒也沒探照到底,少說也有二三十米高,要是人跳下去,哪裡還有個活頭?

幾人也不啃聲,全當他腦袋受傷了,三腿子揹著二班長就向上爬,一路上我們幾人連拉帶推,總算把二班長送到了安全地方。

再次準備前方尋找何冰的時候,那兩頭的火勢已經燃成一片,將頭頂厚實的枝椏燒出了一個大窟窿,火勢在藉著風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四周擴散,原計劃上山的路已經被大火吞噬,班長果斷下令,放棄原計劃的路,從野豬出沒的路接著上山,順便也能找到何冰。

隊伍剛挪動,我走在最後,發現地上還有傷員的槍械和揹包,俗話說“槍在人在”要是失去了槍的戰士,也就是失去了軍人的榮耀,當時想都沒想就準備去撿。其實我並沒有見過山火,雖說火勢兇猛,速度極快,但我想著速度總不會快過我吧?等我剛撿起裝備,這才發現,那頭頂的上的樹枝如同澆灌了汽油一般,“呼啦”的一聲作響,淡藍色的火苗就掠過我的頭頂猛烈的燃燒起來,登時一股難以忍受的炙熱感和濃煙撲面而來。頭頂上那些被燒斷的枝椏發著沉悶的響聲,“嘎吱”一聲掉落下來,我連忙躲閃,才逃過一劫。

身後火光沖天,剛才陰森的樹林裡都映滿了跳躍的火紅色,我大氣不敢出,一口氣衝出十來米,才看見隊伍停在了前面不遠處,地上還趴著一個人,我估計那人就是何冰,傷的不輕。

等我靠近一看,何冰蓬頭垢面的躺在地上,早已不省人事,班長想了一些辦法也沒將他喚醒,最後叫人先揹走,後面的山火又要燒過來了。

就在準備出發的時候,班長和猛子在走那條路上有發生了紛歧,猛子作為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他建議向下走,山火是從下往上燒的,這次任務應該停止下來。而班長的意思就是我們人多,速度快,不能錯過了向上的走的機會,這次的任務是必須要完成。

就在兩人爭執不休的時候,王教授站起身說道:“各位先停一下,能否聽一下我的建議。”然後看了兩人一眼說道:“按我的想法,就跟著被你們打傷的野豬走。野豬這東西一點不笨,哪裡有天坑,哪裡能走,這畜生都知道,你們看如何?”

這話一說出來,戰士們都點頭表示同意。我和猛子連忙把電筒光線匯聚到地上,尋找那些受傷的野豬留下的血跡。

雖說被野豬伏擊後,我們傷亡並不大,但是多了兩個傷員,加上山火在背後追,戰士們還揹著繁重的裝置扛在肩上,我們體力也下降了許多,速度也慢了下來。原來一天之內到達羊峰山側峰的計劃落空,現在還忽高忽低的跟著野豬的血跡四處奔襲,最緊張的還是走在最前面的我和猛子兩人,兩人又要看見地面血跡,還要確保安全,而這些野豬血跡猶如米粒般大小,在昏暗的樹林中,趟著膝蓋高的落葉尋找,的確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三小時後,我在一處斜坡上發現了這頭受傷的野豬,伴隨著它的死亡,血跡無處可尋。當我們掏出指南針的時候,我們都驚訝的發現,指南針一直左右晃動,根本無法指出具體方位。手錶顯示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鐘,大霧瀰漫著整個山谷,頭頂上還是濃密的樹枝,對於我們新兵來說已經是完全迷路了。

專家一看我們有點慌亂起來,連忙安慰的說道:“還是繼續向上走,雖然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但是確切的說,山的坡度還是存在,上下山的關係錯不了,上山之前面對的是北方,現在方位也不會變。”

聽了專家的話,大家安定了下來,但是戰士們都來自五湖四海,大部分壓根的就沒見過山,今天又出現意外,部分戰士心中還是害怕,身邊有一點風吹草動,就高舉著槍準備射擊。

吃過晚飯後,何冰醒了過來,班長和幾位戰友檢查了一下傷口,發現何冰的傷勢也不是很嚴重,除了腳上有野豬踩踏的淤血傷痕,剩下的就是皮外傷。包紮傷口後,何冰就斷斷續續的說道:“這野豬看似兇猛,但是看架勢也不是想要我的命,踩了我幾腳後就直奔我背後了……”

看著何冰也無大礙,我們心裡的石頭也總算落了下來,幾人蹲在一起又興致勃勃的聊起和野豬搏鬥的情景。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聲興奮的叫聲驚醒,走出帳篷一看,原來是三腿子奉命去探路回來,他說自己剛走了兩公里不到,發現樹林突然消失了,抬頭就能看見天,地上也有濃密的草地,附近的石山上還發現了山路。

話一說完,戰士們興奮不已,全隊戰士連忙拔營起身,向著三腿子說的地方走去。這兩日,戰士們一直在昏暗的叢林裡活動,整個人顯得十分的壓抑,要知道找到山路了,那可是一件歡天喜地的大事。

半小時後,戰士們喘著大氣到達了草坪處,看著一望無垠的草坪和灰濛濛的天,大家開始歡呼雀躍了起來。幾位專家四處一觀察,要我們拼接裝置,說這裡的地形是修建公路最重要的位置,以後公路按著“S”形扶搖直上,這一大塊的草坪還能作為下坡的緩衝區來減速。

戰士們七手八腳的拼接好裝置,幾位專家也各就各位工作起來,我們總算能踏實的坐在草地上休息一會兒了。由於草坪平坦,視線也相對開闊,沒過多久,有的戰士提議探索一下前面石頭山上的路徑。

其實,這種石頭山就是懸崖峭壁,像是被人一刀破開一樣,正前方裸露著發白的石灰岩,山頂上長著茂密的樹林,而戰士們發現的那條小路呈現“Z”字形開在了懸崖峭壁之上。

當時去了四個戰士,全都是老兵,在山上活動的經驗也比較豐富,到了中午一點多,專家勘探完畢後,坐在我們身邊歇息,看了看人群之後就問我們,怎麼感覺戰士少了許多?我對著王教授說道:“剛才在懸崖上發現了一條小路,我們派了幾位戰士去探路,現在也差不多要回來了。”

話說到這裡,王教授點了點頭,然後拿著望遠鏡向草坪後的懸崖望去,沒過上一分鐘,王教授如同換了一個人似的,“噌”的站起來,渾身打著哆嗦,臉色也極為難堪,瞪著眼睛就厲聲說道:“剛才是哪些戰士過去了?”

我們被王教授瞬間的激動弄得莫名其妙,等三腿子支支吾吾的說完,班長也走了過來,王教授一臉刷白的說道:“那條小路並不是上下山所用的,而是抬棺用的天道,湘西本地人叫做亡道。”

王教授說道,他從事地質勘探三十多年,在湘西也工作了十多過年頭,雖說看見怪事無數,就屬湘西的風俗奇特,湘西頗有威名的人物一旦死掉,將深葬於洞穴,我們稱為“洞葬”,又為了防止別人盜墓,又在亡道之處擺放機關暗器深藏於懸崖中。若是沒看錯,那座石頭山乃是一座孤墳,但將亡道如此明顯展示出來的,那四處一定設定了無數的機關暗器。

王教授的話說到這裡也沒說完,然後一臉陰沉的擺了擺頭,示意我們自己去想。而我們從王教授的話中只能體會到此處兇險,至於如何兇險倒是一概不知。不過戰士們剛才的高興勁頃刻間煙消雲散,各個緊繃著神色不知如何是好。

我們在草坪上焦急的等待,現在也不敢叫人去接應大約過了半小時後,從草坪的盡頭就傳來了叫喊聲:“快點跑,危險……”戰士們回頭一看,這人是剛才四人探路的一個,叫李宇,只見他渾身紅腫,嘴角歪斜,跑上幾步就一個踉蹌跌掉,戰士們一看連忙跑了過去

我們快要到達李宇身邊的時候,那頭的李宇躺在地上,口吐鮮血,撐著一口氣擺著手揮舞著,大叫到:“都退回去,這裡危險,全都是蜂蜇……”

當時我和猛子兩人站在隊伍最後面,十來個人一聽是蜂蜇,也沒放在心裡,前面幾個戰士裹好頭部就準備去救李宇,剛跑了幾步,就捂著臉發出厲聲的慘叫聲,一頭摔倒在地。戰士們一看,就發現情況不妙,連忙退後,沒退上幾步,嗡嗡的蜜蜂叫聲就隨之而來。

叫聲由小變大,由少變多,我們心驚膽戰,慢慢後退。突然,三腿子指著頭頂不遠處就大叫起來:“快跑,石頭山下來了一團蜂蜇。”話剛說完,所有的戰士目光齊刷刷的看著那團東西,少說也有上千只蜜蜂俯衝了下來,頓時戰士們四處散開,奔逃而去。

我當時抓著王教授拼命的回跑,身邊還跟著猛子和三腿子兩人,還沒跑上十來米,嗡嗡蜜蜂聲已到了耳邊,身後不斷傳來厲聲的慘叫。我回頭一看,身後的戰友一個挨著一個的摔倒,沒等我喘過氣,那團黑壓壓的東西猶如轟炸機一般到了我們頭頂。眼看我們幾人也在劫難逃,王教授上氣不接下氣說道:“堅持…十米,那邊有個洞穴可以暫避。”

這十米也是我一生最難忘的十米,我帶著王教授奮不顧身的向前跑,而身邊的猛子一把撕下自己的衣服,就在準備點上的時候,那群蜂蜇已經俯衝了下來,我回頭一看大叫不好,對他叫道:“猛子這時候還點什麼火,你不要命啦!”

猛子怒目圓睜也不言語,將點燃的衣物對著我的頭就甩了過來,大聲叫道:“蹲下!!!”我和王教授蹲下的瞬間,那呼啦著火苗的衣服從我們頭頂劃過,落在了我們前面地上,我瞄了一眼,衣物中裹著一團發綠的蜜蜂,個頭比一般蜜蜂要大的多,現在被火燒的噼裡啪啦作響。我們站起再拼命向前跑的時候,猛子的慘叫聲就從身後傳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