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密室退出來後,沿著甬道一路走去,我們還發現石壁上有許多這樣的鐵拉環,只是現在已經沒了興趣去開啟,王教授告訴我,按著苗人下葬的風俗,這種密室應該是關押陪葬人的地方,要是不出所料,走出這個甬道,前面應該是陪葬區,應該有許多的屍體,在進去就能到達苗人的主葬區,他還提醒我,千萬要小心,石碑上那些字不會是空穴來風。
說起防盜,王教授說道,古代的人頭腦很發達,除了沙石、毒煙、機括等等手段防止盜墓,有的墓葬還養殖活物來守護墓穴,剛才那些蠱蜂就是防止盜墓而培養出來的活物。
洞內十分的乾燥,滿地的土灰到處都是,當我們走到甬道盡頭的時候,王教授一把拉住我,對著我做了一個“噓”的動作,我揹著三腿子連忙打了一個激靈,順著王教授的所指的方向看去,燈光下,甬道盡頭的石壁上,爬滿了發綠的蠱蜂。
我看見那一面牆壁都是蠱蜂,渾身就發軟的,王教授一把抓住我的手說道:“小吳,我們腳步放慢點…輕輕的…別弄出響聲……”這聲音像是安慰一顆隨時要爆炸的定時炸彈。關掉手電筒後,我腳步抬得老高,然後輕輕落下,生怕踩踏聲影響到這些東西。而王教授顯得從容不迫,一直抓著我的手臂慢慢的向前走。
剛走出甬道,四處一抹黑,也看不清前方的路況,不敢說話,只能隨著步子慢慢挪動,剛走上幾米遠,頭頂就碰到了東西,感覺這東西是懸在半空中,被碰到後,又打了個轉又蹭到了頭皮。一連觸碰了好幾次,我心裡有點按耐不住了,拉了拉王教授的手,在他耳邊輕聲細語說道:“王教授,頭頂是些東西?感覺晃晃蕩蕩的。”王教授說道:“小吳,別說話,向前走十米,向左轉,頭頂上都是懸屍,沒什麼好怕的。”
說完兩人繼續向前挪動,由於揹著三腿子,根本就無法蹲下來走,這一路過來,頭頂把懸屍的腳底板毫無保留的光顧了一篇,差不多走到十米處準備轉彎的時候,頭頂上的懸屍“哐啷”一聲落地,身後立即響起一片嗡嗡的叫聲。我大叫不好,身邊的王教授抓起我的手大聲叫到:“快跑!”
隨著王教授一聲吼叫,我揹著三腿子就向著左邊拼命的跑去,只覺得耳邊風聲呼呼,雙腿如同上了風火輪一般,一口氣就飛奔出十幾米遠,身後的王教授追上來還大叫道:“別停,繼續跑,那些東西追上來了!”
話一說完,我揹著三腿子又飛奔起來,剛跑了幾步遠,腳下一空,就知道大事不妙,可能掉進了坑洞。隨著三腿子從我背上甩出去後,我自己也被甩的七葷八素。幸運的是這坑洞並不深,落到底部也才一米多深,跌到底部,我就四處摸索找三腿子,當即就就胸前摸到一些圓不溜秋的東西,從手感上判斷,這些應該是骷髏頭。身後的王教授拿著電筒找到我兩的時候,我才發現三腿子摔在陪葬坑的骷髏堆裡,已經無法動彈。
身後,那嗡嗡的叫聲由小變大,如雷貫耳,三人剛爬出骷髏堆一路飛奔,腳下的路況越來越爛,剛才乾燥的路面開始溼滑起來,揹著三腿子沒走上幾步就是一個踉蹌摔倒,爬起來再跑的時候,就看見王教授豆大的汗滴從額頭刷刷的的落下,從他犀利的眼神中看得出,這次我們在劫難逃。
王教授再也沒有鼓勵我奔跑,一切都是徒勞,他一手搭在我的肩上,眼中閃爍著和藹的眼光,像是在感謝我一般。
我點了點頭,知道這是他最後的訣別,幾度嗚咽無話可說,本打算放下叫三腿子讓他說點什麼,這才想到他說不了話,三人蹲下來準備等死的時候,三腿子突然張著嘴叫到:“煙….煙..”我對他嘿嘿一笑說道:“老子又不抽菸…..”突然,就在這時候,一股濃烈煙燻味撲鼻而來,我一聞,總算知道三腿子的意思,在回過頭一看,在身後的甬道處,隱隱約約燃著一堆忽明忽暗的火焰,四處散發著嗆人的辛辣味,感覺火中還丟了不少辣椒,才如此嗆人。
幾人也顧不得那麼多,看著有人救我們,再次站起身逃命,而我們擔心的蠱蜂在煙燻下,沒有一隻飛過來,這不得不讓我們想到,放火的人應該對這種東西是十分的瞭解。
我們再次休息的時候,已經到達更大的溶洞中,這種溶洞上下落差至少有幾百米,在地下聳立著一座用巨石掏空的蜂窩形地宮,燈光照射過後,地宮上就亮起星星點點的白光,接著白光,初略估計,這座地宮至少有200米寬,可想而知,當時的工程是如此的浩大。
當我問起那些星星點點的白光,王教授就說道:“其實這是一種螢石,製造鏡頭所需要的一種礦物質,世界上最大的螢石也不過幾千克重,而這裡卻有著一座山的螢石,實屬罕見。不過,我倒是懷疑當時建築地宮的人是在地宮表層刷了一片螢石粉,要是發現了一座山的螢石,這還不重新整理世界紀錄了!?”
三人看著地宮發呆了好一陣,王教授便便想爬上去看看,到底是螢石還是刷的螢石粉,而我勸他先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在上去也不遲。
三人坐下來邊吃東西便聊天時候,我便問起王教授現在該如何走,他也嘆氣道:“從我一路觀察過來,那些甬道,陪葬坑,推斷這裡應該是隋朝時候的墓葬,具有一定的年代。當年這墓穴的機關應該被一些盜墓賊破壞掉了,所以我們才能接近這裡,只不過很奇怪的是這隋朝的墓葬裡怎麼還有現代人的墓穴?“說道這裡,王教授把電筒指向身後一處聳起來的土包,前面還立著一塊石碑,只是上面沒有任何的文字。
我詫異的站起來,準備去哪石碑看個究竟,卻聽見地宮上面傳來稀里嘩啦的響聲,然後,幾把強光手電筒對準了我們幾人,我抬頭一看,在緩坡中,一群人拿著手槍冷冰冰的對著我們。
黑洞洞的槍口後邊陸續鑽出來幾個人,都是從地宮門裡出來的,足有七八個,手裡拿著強光手電一陣晃動,白色光柱在我們身前身後轉來轉去,好一陣子才靜下來。
片刻寂靜後,對方一個頭領模樣的人站出來說道:“我當時誰在外面唧唧歪歪,原來是幾個兵蛋子。”說完便緩緩的走了下來。身後還跟著七八個人,我從他們拿的工具和身上散發的泥土味,就知道這些人應該是一群盜墓賊。
這群人拿著槍到了我們面前,身後一位油頭粉面的小弟就說話了:“老大,這三個人怎麼辦?要不要咔嚓掉?”
“不急,先問問話再說。”老大盯著我們看了一陣說到:“我說你們幾位是怎麼到這裡來的,是不是從我挖的盜洞裡掉下來的?”
我這一聽,就來火了,原來三腿子掉落的地方是被這群人故意挖出來的,處於現在情況,我也只能忍氣吞聲。
這人也不多說,叫上幾個小弟就搜我們身,怕我們帶的有武器,而我們除了三腿子肩上扛的有一把步槍外,也沒任何武器,最後又把我們揹包搜了幾篇,一位小弟就對頭領說道:“老大,這幾個人好像真的是兵蛋子,槍倒是有一把,子彈全打光了,揹包裡除了點吃的,也沒什麼東西了。”說到這裡,這小弟摸了摸頭,眼睛一亮又說道:”對了,老大,在這新兵蛋子上找出一本書,還有幾張相片。”
我們三人坐在地上不敢吭聲,看著這老大翻著相片,幾分鐘過去後,這老大便一把提起我的衣領,指著相片冷冷的說道:“小夥子,這相片上拍的什麼東西?”
我嚥了咽口水說道:“這就是一本古書,也沒別的,你喜歡拿去就是了。”
我話剛說完,這老大就發怒了,一巴掌拍在我後腦勺上,大聲吼道:“媽拉巴子,老子知道是古書,給老子說說,這裡面是什麼內容,有沒有提到怎麼走出這個鬼地方?”
雖說我腦袋陣陣作疼,但聽他的話,也知道這群人也迷路了,說道:“我說老大,我和你近日無仇,往日無怨,也沒當你們財路,我兩是護送考古學家來勘探的,沒想到我兄弟中了你們的道,這才陰差陽錯的走到這裡,你要問出路,還是問問那邊的專家。”
這老大哈哈笑道:“你不是做這行的,當然不知道老子為何在哪裡挖一個陷阱,不過看你說的還向人話,老子先相信你一回,你要是耍滑頭,老子一槍崩了你。”
我連忙說不敢,對著王教授丟了一個眼色。
王教授似乎看懂了我意思,長嘆一口氣說道:“我說幾位兄弟,都是出來混飯吃的,也用不到那麼緊張,不如我們合作,你們淘到的金銀財寶我們一分不要,我只要將我探測出來的資料帶回去就行,以後日不相見,各走各的路。要是你答應,我就指一條路給你們,要不了多久你們就會走出去。“
這老大一看王教授的打扮,估計也是個知識分子,說話斯文,連忙點頭,就要王教授指路給他們。
王教授站起身四處看了一番說道:“其實這墓主是隋朝苗人的墓葬,在各位後面就是地宮,想必各位在哪裡已經足足的撈了一把。”說完還看了看那群人脹鼓鼓的揹包,繼續說道:“按著苗人洞葬的習慣,為了保守墓葬秘密,當年參與下葬的人都要陪葬,不騙各位,其實這裡已經無路可走。”
王教授剛說完,人群又稀里嘩啦的舉起槍對準我們,各個怒目圓睜,王教授見狀不慌不忙的說道:“各位別慌,我話還沒說完呢,雖說這蜂窩式的地宮無路可走,但是按著我幾十年考古的經驗,要是有炸藥一炮轟了地宮的石壁,應該有一條逃生之路。相傳,墓主為了長期受到香火,會在石壁的背面雕刻上菩薩,那麼石壁應該不會太厚。”
剛說完,人群就開始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而我也是一頭霧水,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更別說這群盜墓賊了。等那群人一商量,丟給我一個炸藥包,叫我去安置炸藥,另外還叫著一個小弟跟著我。
我祈禱般的看了一眼王教授,希望明白他的意思,但是王教授只顧著四處張望,並沒有任何表示,我剛走上幾步,那頭的老大又說話了:“哎,小夥子,你別耍滑頭,不老實的話我一槍崩了你的戰友和教授。”
我沒吭聲,拿著手電筒向著地宮的臺階走上去。其實我很懷疑王教授那句話:叫我一炮崩了石壁。先不說螢石的價值問題。就說炸藥當量的問題,我們根本不知道這石壁到底有多厚,就憑我身上這幾十斤炸藥,估計那石壁毛都不會損一根。不過又想起剛才王教授在東張西望,可能他已經考慮到這問題,難不成叫我一炮放了之後,乘亂而逃?
想到這裡,我打了個寒顫,又卯足精神繼續向前走,微亮的電筒光線落在發黑的臺階上,立即被吸收掉,應該是刷了吸收光線的物質,但遠遠看去又是閃閃發亮,這種情況我倒是迷糊了。
臺階在地宮呈“Z”字形狀扶搖直上,按著王教授的話來說,我還要到達最頂層,進入地宮大門,再安置炸藥,然後全身而退,難道他真的要一炮轟了地宮?
當到達頂層之後,站在柵欄處眺望,下面的人猶如螻蟻一般渺小,心想用電筒給王教授打幾個暗號,希望得到他的指示。剛開啟手電筒,跟在身後的傢伙便用槍頂著我的腦袋說道:“老闆說了,你要是開啟手電筒,逃跑,或者玩花樣,就一槍崩了你的頭,想必你也是聰明人,不需要我在說第二遍了吧?”
我點了點頭,關上手電筒,咬著牙就詛咒下面那個頭領,他媽的,居然比我還狡猾,這也罷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隨即轉身推開那扇早已破爛不堪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