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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章 長椅短談

“Sakura不舒服嗎?”繪梨衣遞來一張紙巾。

路明非接過紙巾,擦了擦鼻子,有些尷尬地說:“應該是有人在背後唸叨我吧。”

繪梨衣坐在路明非身邊,現在的她穿著卡塞爾學院的校服,白色襯衣搭配墨綠色西裝,領口塞著玫瑰紅的蕾絲領巾,下半身的黑色短裙剛好露出了她那潔白勻稱的小腿。和在日本時候的繪梨衣好像有些不一樣,是卡塞爾學院的制服的效果嗎?好像女生穿著校服的時候會給人一種獨特的感覺,讓人想到青春懵懂的校園生活。

路明非不由得想到要是能在高中的時候遇到繪梨衣會怎麼樣,他班上會多一個漂亮,多金,卻只是夢想著出去玩的女同學?她坐在窗邊,用手撐著下巴,呆呆地望著窗外,一陣風吹來,吹的窗外的樹葉泛起綠色的波浪,吹起她那紅色秀髮,她忽然回頭對他嫣然一笑,陽光透進來,在她身上撒上一圈金光,聖潔不可褻瀆。

如果這是真的,他可以用一生去銘記那一瞬間,可惜沒有如果。這個傻傻的姑娘當時被關在鋼筋水泥製成的牢籠裡,一句血統不穩定就剝奪了她和外界接觸的自由,一道特製的厚重大門將她和外界隔絕開來,門外是車水馬龍,萬家燈火,門內是一個小女孩和她的全部世界,她的世界就那麼大,小到一個行李箱就能裝下。

路明非感覺胸口有些悶,他伸出手向繪梨衣的臉頰摸去,繪梨衣側著腦袋看著路明非,看到路明非的手有些顫抖,她輕輕地抓著路明非的手,將他的手送到自已的臉邊,標緻的臉蛋貼著路明非的掌心。從手掌傳來的溫熱觸感讓路明非有些安心,他對著繪梨衣露出了笑容。

繪梨衣看不懂路明非的眼神,他的眼神雜糅了太多不同的情緒,她只能從中讀出一兩種簡單的情緒,剛剛的Sakura好像有些害怕,但是現在沒有那麼害怕了。繪梨衣也向路明非展露笑臉,她本就很美,笑起來更是明豔動人,像熱烈的太陽花,讓注視者心裡泛起一股暖流。

“繪梨衣……”路明非緩緩開口。

“我在。”

“我可以抱抱你嗎?”

繪梨衣張開了雙臂,用行動回應了路明非。路明非擁抱著面前的女孩,他不敢用力,怕弄痛女孩,他不敢放鬆,怕女孩離開。只有抱著女孩,他才能感覺自已還活著,只有抱著她,才能從沉重的愧疚感中喘口氣。繪梨衣感覺懷裡的男孩身體又開始顫抖,她輕輕拍著他的背,希望能安撫他。她沒有注意到自已戴在手上的櫻花戒指上的粉色寶石在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擁抱一段時間後,路明非鬆開了繪梨衣,這就足夠了,現在不能收回繪梨衣身上屬於他的力量,那是繪梨衣健康的保證,只要繪梨衣還戴著那個戒指,她就不會受到龍血侵蝕的困擾。

“Sakura有些難受嗎?”繪梨衣關切地問道。

“不是。”路明非苦笑著搖搖頭,“只是想到了一些讓人難受的事。”他感覺繪梨衣握住自已的手更用力了些,他也微笑著告訴繪梨衣因為繪梨衣剛剛的擁抱自已現在好多了。

“繪梨衣,在你印象裡我是個什麼樣的人?”路明非裝作漫不經心地開口。

“Sakura是個好人!”

不要上來就發好人卡啊,路明非心中苦笑,不過繪梨衣和其他女生的思維有些不同,她說你是好人那就是單純覺得你人好,不是委婉拒絕的意思。

“Sakura給我講一些我沒聽過的童話故事,給我講外面的世界,教會我保持健康的咒語,還會跟我一起翹家出去玩,會給我買新玩具……”繪梨衣伸出手指數Sakura的好,很快一隻手就不夠用了,她又不想鬆開路明非的手,在她皺著眉頭猶豫的時候路明非貼心地把自已的另一隻手給她用。

“兩隻手就數的完嗎?”路明非有些好笑地看著她用手指數。

“數不完。”繪梨衣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她依然不願鬆開路明非的那隻手,好像只要她一鬆手,路明非就會變魔術一般消失不見了。

真可愛,看著繪梨衣這副樣子,路明非又想耍流氓了。不過他還是忍住了下嘴的衝動,畢竟還是要保持一下在繪梨衣心裡的形象不是?總是想耍流氓可不行。兩個人在學院的長椅上聊了很久,直到源稚生找了過來,他已經把繪梨衣入學的一切事宜的處理妥當,準備帶繪梨衣去她的寢室,最後交代幾件事。

和繪梨衣揮手告別後,路明非站在原地,他臉上的笑容隨著與繪梨衣的距離一點一點變遠,一點一點消失。直到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他才坐回到長椅上,在他身邊,一個穿著西服的小魔鬼蕩著腿問他:“如果喜歡的話,乾脆留她在身邊好了。”

“你懂個屁。”路明非靠著椅背抬頭看天。

“我是越來看不懂哥哥你了,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呢?”路鳴澤問。

“連你都看不懂我了嗎?我還以為你依然是我肚子裡的那條蛔蟲。”路明非懶洋洋的,“世界上最該懂我的不就是你嗎?我現在的心情如何?”

路鳴澤按住了自已的胸口,閉上眼睛,表情莊嚴地就像向上帝禱告的聖徒,他緩緩開口:“哥哥有些欣慰,有些悲傷,但最多的還是孤獨。”

“是啊,孤獨,明明身邊有那麼多人,卻還是感覺到孤獨,就好像我依然在那上面坐著。明明我已經捨去了王位,有了父母親人,有了新的生活,可是為什麼還是要找上我……”路明非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憤懣。

“哥哥……”路鳴澤跳下長椅,走到路明非背後,將兩隻手搭在路明非肩上。“你打算怎麼做?”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路明非反問,“違命者當以利刃加身……”

“以全部骨血償還罪孽。”路鳴澤說出了路明非接下來的話,兩人相視一笑。

“那個叫你哥哥的女孩?”路鳴澤若有所思。

路明非正色:“我認她當妹妹了,你別亂來。”

“那自然不會,那個女孩可有趣的很,想不到他們居然還進行這樣的實驗。”路鳴澤微微一笑,消失在路明非視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