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路明非預想的不同,這裡的環境並沒有十分黑暗,他可以清晰地看見遠處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自已,那些眼睛的主人模樣各異,身上或多或少都出現了龍化的痕跡。他們看向路明非的眼神中帶有對生者血肉渴求。
路明非不喜歡它們的目光,他拿起手中的亡靈書揮舞了幾下,亡靈書上的一個圖案發出了淡淡的光芒,在這道光芒的威逼下,那些怪物只能不甘地低下了頭顱。
“這本亡靈書還真好用啊。”路明非嘀咕。
在出發前艾倫特意將這卷莎草紙交給路明非,“我也是偶然間得到這卷亡靈書的,它是一封邀請函,持有者可以直接進入冥界的核心地區,至於其他十二卷亡靈書的持有者,都還需要經過一些考驗,所以您有時間在我們來到核心之前完成您想幹的事。”艾倫交給他時這麼說道。
“我需要做什麼呢?”
“您只需要遵循自已的意願就可以了,不必詢問我們。”
我的意願?路明非現在所需要的是提升自已的力量,為了讓他在意的人不會失去生命,他需要更多力量。而獲取力量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屠龍,吞噬一條死去的龍就可以獲得蘊藏其中的力量。所以我需要將這裡的龍族殺光嗎?
他的目光掃視周圍,並沒有發現值得下手的物件,他只得按下心思,繼續跟著引路人前進。不知道走了多遠,四周已經看不見一個怪物了。一個身高超過兩米的帶著黃金胡狼頭,手中握住一把巨大鐮刀的巨人坐在地上,看見路明非後起身攔住去路對路明非:“人類,你為何至此?”他所使用的語言不屬於任何現代語言,但是路明非就是能聽懂。
“阿努比斯大人,他是我主奧西里斯的客人,請你放行。”引路人用沙啞的嗓音回答,但阿努比斯的回應是用鐮刀的長柄將其掃飛,他極其傲慢地開口:“僕從沒資格和我提要求,我最後再問一遍,人類,你為何至此?”
引路人的身體被掃得凹陷了一塊,他顫顫巍巍地起身,遮住他身體的黑布破損了一塊,從缺口處可以看見泛黃的亞麻布。經過阿努比斯的這一擊,引路人呆立在原地不敢再有行動。路明非看著眼前的巨人,他該說什麼,說自已來這裡是為了屠龍?不不不,他得想一個合理的措辭,之前來到這裡的人會尋求什麼呢?
“權力。”路明非脫口而出。
“權力?哈哈哈。”阿努比斯發出大笑,他戴著胡狼頭,路明非無法透過表情來判斷他的心情。路明非暗中摘下了戴在左手的手串,如果對方突然發難他也有機會反擊。阿努比斯的笑聲戛然而止,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他看向路明非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
路明非向後一躍,試圖拉開距離,但是這正是阿努比斯所期待的,他的口中唸誦著龍文,“言靈.夢貘”!隨著阿努比斯的言靈發動,路明非周圍的空間出現了變化,白色包圍了他,這是他被拉入噩夢的先兆。可是他不應該這麼容易中招啊?
路明非的雙瞳迸發出熾熱的金光,整個噩夢的空間都發生震顫,在這個噩夢織成的牢籠即將破碎時,一片片白色的羽毛不知道從何處飄來,開始修補破損的牢籠。傳說中阿努比斯會秤量心臟的重量,將其與真理之羽比較,原來是這麼回事。
“言靈.夢貘”可以讓對手陷入噩夢之中,但是精神力強大的個體能夠從噩夢中強行解脫。路明非曾經在源稚女那裡瞭解過這個言靈,如果要困住強大的目標就需要了解目標,這樣構造的精神牢籠也就越強大,越難以逃脫,被困住的人必須解開自已的心魔才能從中脫離。
這就是阿努比斯的審判,用真理之羽強化過的言靈.夢貘!受審判者的心魔會被呈現在這個精神牢籠中,如果無法逃離,那麼等待他的只有死亡。考慮到作惡越多越容易被心魔所困,這個審判好像真的能懲惡揚善。路明非這樣想著,收斂了自已的精神,不再試圖強行破開噩夢,他倒是想看看,對方能找出什麼的心魔來困住自已。
周圍依然是一片白色,但是和原來的空無一物的空白不同,是雪白,他置身於一處冰天雪地之中。這是我的心魔?路明非站在原地,等待著噩夢的下一步變化。“哥哥。”他的身後傳來一聲呼喚,路明非渾身一顫,他怎麼會忘了這件事。
昂熱拭去了折刀上的血跡,他已經不知道殺了多少個怪物了,從上岸起就有不斷有怪物襲來,有些是人形,更多的是獸形,它們身上出現的龍化特徵證明這些玩意已經被龍血侵蝕了。這裡確實是龍巢,僅僅是外圍就有這麼多被龍血侵蝕的生物,裡面不知道有多少條龍棲息在裡面。
折刀的刀尖微微顫抖,昂熱的黃金瞳中光芒愈盛,作為“夏之哀悼”事件的倖存者,他比學院裡的其他人都更加清楚龍族的恐怖,但是他對龍族並不畏懼,他的心已經被對龍族復仇的火焰填滿,容不下一絲一毫的懦弱。他選擇相信艾倫,選擇親自來到埃及,就是為了這一刻,由自已親手向龍族復仇。雖然沒有標識,但是他本能地知道該往哪裡走,在那裡,有著這片尼伯龍根真正的主人。
一節乾枯的手指敲打著王座的扶手,莊嚴的聲音從王座上響起:“多少年了,竟然還有人踏入這裡?阿佩普,你說他們是朝聖者?還是刺殺者?”一對車燈大的黃金瞳睜開來望向王座,那個聲音有些落寞地說:“罷了,放他們前來吧,好久沒人類來到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