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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兩手準備

第一件事,通知他三天之後的有一個會他參加。

會議內容就是關於出國考察的各項事宜。

而這第二天件事就有意思了。

羅鵬程約胡楊吃飯。

時間是明天的晚上,地點是他的家裡,竟然是家宴。

無論是他羅鵬程還是胡楊自己,現在都是有點敏感的時期。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最好是什麼都不做才對。

其實請胡楊到家裡吃飯,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

關鍵是,羅鵬程用的這種頗為正式的方式邀請,那這裡面就有說道了。

胡楊心中略一思索,大約猜出了一個方向。

於是拿起電話,給趙援朝回了電話。

通話的時間不長,因為內容非常的簡單。

和胡楊預估的一樣,的確就是談降價的事。

趙援朝雖然沒有細說,但話裡的意思很明顯。

有人給他的長輩打了招呼,從上而下的給了壓力。

具體其中有何權衡他沒有提,單說結果就是要打對摺,也就是把十萬變成五萬。

意料之中,也同時在可接受的範圍內。

錢就是這個合同裡最不重要的部分。

只要他們願意籤合同,再打一次對摺都沒問題。

得到了胡楊肯定的答覆之後,趙援朝長出了一口氣。

胡楊在電話這頭也同樣聽到了。

好像自己給趙援朝的壓力也同樣不小的樣子。

方國器那邊的動作還在意料之中。

有總後大院的招牌在上面,動手用強那是最不理智的選擇。

胡楊昨天曾經想過,方國器是有心要試探一下,自己背後的新“主子”有多大的本事。

現在看來這個推測應該是沒問題的。

但在胡楊心裡,其實是有那麼一絲失望的。

胡楊也承認,野路子不能走一輩子。

野猴子只有被如來佛收編之後,才能變成鬥戰勝佛,才算是有了編制。

但有了編制的野猴子,是把野拿掉了,但猴子還是猴子。

不管怎麼說,方國器背後的那尊佛,的確有能力影響到趙援朝。

不過這隻有五萬,說多不多,說少也不算太少,應該還有內情。

但應該就不方便打聽了。

吃完了宵夜,胡楊又回到了微機室,用自己的準備的列印紙和墨盒,把剛剛弄好的資料全都列印出來。

最後還不忘把印表機裡的記錄也刪掉。

全都弄好之後,已經凌晨三點多了。

讓戚揚回去休息之後,胡楊也跑回了宿舍,一覺睡到了中午。

可惜沒有能睡到自然醒,他被來訪的方宏偉叫醒。

方宏偉對胡楊說道:“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就是羅主任要確認一下晚上的安排.”

胡楊想起那張紙條,說道:“紙條我看見了。

你給我羅主任家的地址,我自己開車過去.”

方宏偉拿出準備好的另一張紙條:“這是地址,晚上七點.”

戚揚在方宏偉離開之後出現。

起床的胡楊把寫著地址的紙條遞給了他。

北京的地形他比胡楊熟悉。

心裡略一估計,就給出了時間:“正常速度四十分鐘.”

胡楊問道:“食堂中午吃什麼?”

戚揚輕輕搖了搖頭。

胡楊立刻會意,說道:“走,找個地方祭個五臟廟.”

兩人開車離開了冶金局,開始是準備隨便找個小飯店吃點。

但才開出幾分鐘,戚揚就發現了異常,他們的車被跟蹤了。

坦白說,現在這個年頭跟蹤一個人其實挺困難的。

尤其是當這個被跟蹤的人,有汽車作為交通工具的時候。

路上汽車的數量真的不多,稍微留心一點就能發現。

尤其還是在郊區,實在是沒辦法忽視他們的存在。

戚揚問胡楊:“老闆,怎麼搞?”

胡楊看了一眼油表,說道:“溜一會兒,咱去城北吃滷煮張.”

說起滷煮這個東西,和北京豆汁兒一樣,都是愛的人愛死,不喜歡的連聞個味兒都受不了。

傳說中滷煮最早出自宮廷的蘇造肉。

後來因為五花肉比較貴,就改用比較便宜的豬下水代替。

發揚光大的是“小腸陳”,也是公認的滷煮的發源地。

而這個滷煮張,則是其後比較被廣泛認可的一家。

胡楊對滷煮倒是能接受,可也不算是有多愛。

這滷煮張距離他們可不算近,選這裡的自然不只是為了吃一頓好的。

一路上車速穩定,完全沒有讓後面的車發現異樣。

反倒是後面跟蹤的車看似有點急躁,幾次想要抄近路超車,都被戚揚提前發現並且化解。

這個表現很不專業啊!車開到了城北,一拐進那條街口,就能聞到滷煮獨特的味道。

胡楊的臉上帶著笑容的,而戚揚的眉頭卻是微不可查的一皺。

很明顯,戚揚不喜歡滷煮。

滷煮火燒,除了滷煮之外肯定還得要火燒。

“死麵”泡在滷水裡,煮的越久越入味。

這個時間其實已經過了飯口。

走進店裡胡楊只叫了一碗加量的。

旁邊的戚揚很明顯鬆了一口氣。

老闆答應一聲,立馬手腳麻利的從大號滷鍋裡夾出大腸、豬肺、炸豆腐和火燒。

手起刀落,全都切成差不多一口的小塊。

滷汁兒,蒜汁兒,醬豆腐汁兒,香菜全都加足,一大碗冒著尖就送了上來。

按老北京人的吃法,這個臭香的滷煮一定要配“小二”。

不是飯店的夥計小二,而是小瓶的紅星二鍋頭。

白酒這個東西,胡楊真的是沒有愛。

於是又叫了兩瓶北冰洋和一份乾隆白菜。

滷煮不是一個斯文的小吃,吃起來一定要有氣勢。

所謂悶頭吃,一開始就要有身無外物的覺悟。

二十米外,跟著他們的那輛車也停了下來。

戚揚去了一趟廁所,回來之後告訴胡楊。

車上一共四個人,下來兩個一個對面,一個在後門。

百忙之中,胡楊空出嘴問:“能看出路數嗎?”

戚揚搖頭:“不專業,像野路子.”

胡楊喝了一口北冰洋,瞄了一眼手錶,現在是下午兩點多。

還有幾個小時時間,可以陪他們玩一會。

“給他們個機會,看看想幹什麼.”

胡楊一邊擦之嘴上的油,一邊走出了滷煮店。

十幾分鍾後,一個偏僻的衚衕裡,胡楊和戚揚被堵在了裡面。

不是四個人,而是六個人。

巷子頭尾各有一輛車,都下來了三個人,而開車的司機都沒有下車。

一個梳著大分頭的男人,開頭喊道:“你就是冶金局胡楊是吧.”

胡楊很自然的點頭:“我是,有什麼事?”

男人流裡流氣的說道:“也沒什麼事,就是讓你消停的在家躺幾天。

消消停停的,啥事也別操心,也別攙和.”

胡楊好奇的問道:“那是誰這麼關心我呢?”

男人一揮手裡的鋼管:“少廢話,爺不是來和你嘮嗑的.”

胡楊說道:“別急呀,我的意思是,就不能我服個軟兒,這頓打就算了。

哥幾個也省點力氣不是.”

男人呵呵一笑:“這個小兄弟說話還挺上路。

可惜啊,咱收了好處,說動手就一定動。

你倒是可以輕點。

但這個小子,可是點了名要打斷手的.”

胡楊笑著看向戚揚,說:“還真是六月的債還的快啊.”

戚揚聳了聳肩,開始自覺的活動手腳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