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包括第一臺汽輪發電機組、第一臺風動鑿岩機、第一架噴氣式飛機、第一臺內燃機車等等。
在計劃經濟年代裡,僅是遼寧省會一個城市,機床產量就佔到了全國的近3成,是響噹噹的“共和國長子”。
而在進入八十年代之後,長子的步伐就漸漸變遲鈍起來。
以胡楊過來人的記憶,知道現在還不是最糟糕的情況。
如果歷史沒有發生改變,這種整體下滑的趨勢將一直持續到二十年之後。
一牆之隔的會議室中坐著二十多個人。
其中一多半來自各個相關部局的大小官員,而坐在他們對面的,則是一個來自日本的談判團。
這場談判的核心是要引進一套uhp電爐。
在原來那個胡楊的記憶中,這個專案的談判已經斷斷續續的持續了幾個月時間。
這uhp電爐他還是知道的。
普通電路的縮寫是rp,regular_por,與之相對的,是ultra_high_por,也就是超高功率。
對八十年代的鍊鋼企業來說,這可是了不得的東西。
所以這次談判,省裡派出了級別非常高的隊伍。
除了冶金廳和機械廳的連個副廳長之外,省內最大的兩大鋼廠本溪鋼廠和啊鞍山鋼廠也都派了廠長和工程師。
作為一個每天都要賠站在會議室門口的工作人員,其實胡楊也算是全程參與了整個過程。
只不過是沒有任何發言機會罷了。
過去的那個胡楊,對於裡面討論的各種內容,都幾乎是像聽天一般。
除了明白“兩千萬”“五千萬”“三百萬”這類數字名詞之外,其他都完全聽不懂。
對一個每月工資不過二十幾塊的人來說,那些數字和所代表的巨量財富,他是完全無法理解的。
但現在不同了,他已經變成了現在的胡楊。
他知道現在這個時期,這些外商是抱著何種目的和心態來中國的。
在進入新世紀之後,進行過很多關於七八十年代的總結。
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關於那個時期各個國家,利用技術優勢對我國的打劫。
沒錯,就是打劫,不需要加引號的打劫。
就是欺負你們技術落後,缺乏外語專業人才。
經常會直接送來整套大型裝置的圖紙,直接拍在你面前。
看起來是一副毫無保留十二分坦蕩的樣子。
但以當時國內的人才貯備和平均水平來說,就連完整的看完一遍都很難做到,就跟不要提吃透了。
要知道冶金類,化工類的大型裝置,隨隨便便搬出四五噸圖紙都正常的。
所以不光是日本人會這麼做,所有向中國出口整套生產裝置國家,都會或多或少的摻水進去。
區別只是,有些吃相難看,而另外一些吃相則是非常難看。
其中最著名的一次事件,就是日本做的。
日本一家重型裝置企業賣給中國一整套冷軋裝置,價格非常昂貴不說。
其中還包括了幾個豪華的休息室、更衣間以及衛生間。
也就是說,中國人幾乎用買金子的價錢,從日本買回了幾個沖水馬桶。
凡是參與過那次談判的人,都將此時視為畢生的恥辱。
胡楊可不想這種事,就在自己眼前也發生一次。
作為曾經的隱蔽戰線上的一員。
胡楊毫無疑問是一個堅定地愛國者。
所以他每天都會利用夜班值班的機會,偷偷查閱相關的資料。
雖然專業知識上略有欠缺,但至少閱讀沒有問題。
好歹也是專業人的,沒有幾門過硬的外語傍身,怎麼在世界各國搞情報工作。
然而很讓胡楊意外的是,他看了小半個月的資料,卻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日本人什麼時候學的這麼實誠了!胡楊不信。
今天的會議依然按照之前的套路進行。
這裡最大的領導,是來自冶金部的一個處長叫羅鵬飛。
四十歲中段,也算是正處於在年富力強的年紀,思維明銳眼界也開闊。
他是談判進行了一個月之後加入的。
在太加入之後,談判的進度明顯加快。
簡短的套話之後,羅鵬飛立刻綜述了一下昨天的談判結果。
然後負責具體細節的官員們就開始了今天談判。
“我方對於五千萬的報價是無法接受的。
我方認為在配套設施上,還有壓縮成本的空間……”“我方認為,在貴方在計算方法上有一定誤差……”羅鵬飛看起來是在專注的聽著談判內容,但其實內心卻有些煩躁。
他是除了胡楊之外,這裡唯一對日本企業保持高度戒備的人。
從羅鵬飛加入談判第二天,就發現這次談判的日本企業與之前遇到的完全不同。
這家名為三和重機的企業所派出的談判隊伍中,只有一個高階技術人員。
而且還是個年近七十的老人。
上了年紀的反應速度和明顯要慢上好幾拍。
每次遇到技術相關問題,談判效率都會直線下降。
而過去羅鵬飛接觸過的日本談判團,無論是哪個行業,談判的風格都是快快快。
這種不斷施壓的方式,會讓很多地方政府慌了手腳,從而簽下了諸多不利於己方的條款。
這幾乎已經是日本人的固定伎倆。
可這個三和重工卻不按照套路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