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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訊息

第四年考上天津大學,學的是國際貿易專業。

按說這個專業背景,到冶金局來並不算對口。

應該回他們自己的經貿系統才最合適。

但這次人事調動,卻是外貿部大院那邊一力促成的。

說到這裡,趙援朝還賣起了關子:“好訊息和壞訊息,你想先聽哪個?”

胡楊想也沒想:“先聽好的.”

趙援朝說道:“查你的是國安,但這事不是國安那邊起的頭。

據說是你們冶金局的羅鵬程打了報告申請的.”

胡楊一頭黑線的反問:“我的直屬領導查我也算是好訊息?”

趙援朝卻是肯定的說道:“當然是好訊息。

這事如果不經過國安,那肯定是你直屬領導不相信你。

但走了國安的路線,那就不是普通的調查,而是一次更高階別的政審。

你想想什麼人需要政審.”

胡楊思考了片刻才說道:“要麼是想辦我,要麼就是想用我.”

趙援朝說道:“不錯,能自己想明白就不用我再費口舌了。

還有一個訊息,是從科工委你那邊打聽到的。

你們領導羅鵬程可能要有工作調動.”

胡楊問:“調動,沒說是升還是降?”

趙援朝說道:“這現在還不好說。

科工委,計委,經委都有相似的風吹出來。

據說上頭要成立一個新的部門。

但具體的職能和級別都沒有訊息。

而羅鵬程據說板上釘釘的要去這個新部門當二把手.”

這個訊息對胡楊來說還真的很重要。

如果訊息屬實,這個節骨眼兒上申請調查胡楊。

那十有八九,就是想把他帶到新部門去。

即便不在這八九成的機率之中,也會給胡楊安排一個不比徐淼差多少的缺。

胡楊輕輕點頭:“要麼說的話,還真算是好訊息了。

可這都算好訊息,那壞訊息要糟糕到什麼程度啊.”

趙援朝沉聲說道:“是很糟,你這次真的有麻煩了.”

胡楊說道:“我在認真聽.”

趙援朝說道:“方宏偉對你有敵意很正常,誰叫你不光擋了人家錢途,還擋了仕途.”

胡楊很意外:“這麼嚴重?”

趙援朝說道:“我們軍區大院和地方大院交集比較少。

我也是今天一打聽才知道,他們那邊攛了一個大局。

你猜和什麼有關?”

提示已經給了這麼多,胡楊當然已經猜到答案:“旋耕刀片.”

趙援朝說道:“看來你還不太笨。

就是你在搞的旋耕刀片。

外經貿大院有個領頭的叫周朝先。

他聯合了其他幾個大院,一起在東北華北大量收購旋耕刀片。

聽說都是用收廢鐵的價格收上來的。

不過要怎麼處理這些刀片,暫時沒打聽出來。

但放心,很快就會有訊息.”

胡楊思索了片刻之後說道:“既然市面上沒有什麼訊息,那他們的收購應該才剛開始,而且進行的很低調。

所以我估計更多的訊息並不容易打聽到,不強求隨緣就好.”

趙援朝聽胡楊這麼一說,卻反而激起大院孩子的傲氣:“北京大院子弟的圈子就這麼大,有什麼打聽不出來的。

我敢說就肯定能給你挖出結果來.”

胡楊的想法是,既然已經站到了對立面上,而他又肯定不會退讓。

那這個時候就不應該繼續大張旗鼓的調查。

驚動了對方之後,會讓自己很被動。

所以胡楊立刻轉換了話題:“這是錢途,那仕途是怎麼回事?”

趙援朝說道:“這還和羅鵬程有關。

這次成立的新部門可能會有很大的許可權。

所以這第一批成員就顯得很重要。

一般說來,秘書是肯定要帶過去的.”

胡楊不解:“可我不是秘書啊?”

趙援朝輕笑了一聲:“你們這些外地人啊,根本就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胡楊笑著說道:“那您還給說說。

昨兒晚上項凌江剛給我科普了你們大院的事兒。

今兒您受累,再給我說說.”

趙援朝沒接這個茬:“沒那閒工夫。

你自己慢慢品去。

我就說一點,新部門是上面直接弄的。

羅鵬程在人事上其實沒有什麼發言權。

推薦一兩個人也就是極限了.”

胡楊說道:“也就是說,如果羅鵬程帶上了我,那就很有可能不帶方宏偉.”

趙援朝說道:“更確切的說,是有理由不帶。

我聽說方宏偉是那邊動了關係,請一個老爺子出面,硬塞給羅鵬程的.”

胡楊說道:“都明白了,幫我轉告項凌江一切照舊就行.”

結束通話電話,胡楊開始回憶這個時期有什麼重要的新部門成立。

好像並沒有特為吻合的。

日後最有影響力的重大裝備辦公室和國家工業裝置總公司,都還不到成立的時候。

八零年代畢竟距離胡楊太遠,他所知道的都是一些能夠被記載下來的事件。

顯然這個新部門並不在此列。

趙援朝的話導師給了胡楊不少啟發。

羅鵬程是冶金口出身。

點了他將那肯定就是與工業相關。

加上羅鵬程有豐富的對外經驗。

胡楊推測,七成以上可能性是與工業裝置引進相關的部門。

在一個穩定的體系中出現的新部門,要麼從其他舊部門分權,要麼就獲得新領域的權利,更有可能是兩者兼而有之。

這麼分析下來,也難怪有人會想方設法往這個新部門了塞人。

而從這個角度上來看,這個新部門上限很高。

還真是像趙援朝說的那樣,錢途和仕途都擋了,那真的難怪方宏偉會對他這麼不爽。

而從另一個角度上看,這個周朝先和他的大院圈子,何嘗又不是擋在了胡楊的財路上。

解決旋耕刀片的問題主要還是原料鋼材的問題。

而高頻感應堆焊是胡楊能想到最好的辦法。

不是沒有其他方法,但成本都要比堆焊高甚多。

更何況以這些大院子弟的一貫風格來說,就這一點成本都他們都不願意出的。

現在還只是改革開放的初期,再過幾年當全國都進入大改革、大建設、大生產的熱潮中後。

京城裡這些大院子弟們才真正開始活躍起來,並和“批文”這個東西緊密的聯絡起來。

如果自己不做處理,這刀片要怎麼變現?所謂廢鐵價,就是五六毛一片收,七八毛錢賣。

就算他們把兩百萬片的庫存全都吃下,那刨除必要支出之後。

最理想狀態能賺十萬左右。

在八十年代,十萬絕對是一筆大錢。

但胡楊認為這應該不是全部。

外經貿部大院在京城也是一流大院。

如果只有十萬的格局,那胡楊是會瞧不起他們的。

胡楊大膽推測,這件事背後可能有一些國外的影子。

國門開啟了,自然是蒼蠅蚊子都會趁機鑽進來。

這種可能性真的不低。

原本以為是可以悄悄發財,卻來了一個狹路相逢。

雖然沒有提前的準備,但好在胡楊一直都是帶著危機感在做事,主線不需要調整,細節上微調就夠了。

在發現自己被調查之後,胡楊就一直沒有再和瀋陽那邊聯絡。

不過項凌江那邊並沒有斷。

邢鵬的第二店也已經開業,銷售的火爆程度超出所有人的預期,也包括胡楊。

原本預計足夠賣到年底的貨,最多還能支撐一個月。

火爆的銷售也帶來的非常豐厚的利潤,暴利二字用在此處非常貼切。

鵬飛商貿出售的都是尖兒貨,平均利潤可以達到四倍。

不是四成而是四倍,電子錶甚至能到達到五倍。

鵬飛商貿只用了三天,就收回了所有成本。

這種盈利速度放在二十年之後是完全不可想象的。

就連麻醉品和武器交易都沒有這麼高的林潤率。

這姑且可以稱之為穿越者的紅利吧。

不過隨著大筆現金而來的,除了興奮之外還有那麼點害怕。

剛剛走出了運動年代的人,腦中那根敏感的弦都還沒完全鬆掉。

所以幾個人合計之後,每天都只會把十分之一的收入存入銀行,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關注。

好在這些日子以來,孫富貴和管衝一直都在招人,基本都是復原或者轉業的軍人。

大部分都是過去戰友,還有一些則是戰友介紹。

總之,都是可信可用的人。

要是沒有這些武力值頗高的老兵守著,這麼多現金放手裡還真是挺懸的。

邢鵬和鵬飛商貿在沈城已經小有些知名度了,這幾天已經有人明裡暗裡盯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