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見到顧念，她懷裡抱著一個肉嘟嘟的孩子，正咧開小嘴笑著，那模樣可愛極了。五年的時間讓她褪去了少女的青澀，多了許多母親的柔軟。

她像之前一樣，站在自家花園門口等著。秦桑以前來找顧念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看著自已笑。雖然和王時越分手期間，和顧念也出來吃過飯，但秦桑秉持著不要太靠近王時越的圈子的態度，也刻意的和顧念保持距離。

顧念身上有她羨慕的所有優點，她天真浪漫，自信直率。這些在秦桑眼裡都是奢求，因為她從小就被生活所迫，早早就要承擔起家庭的責任，根本沒有機會享受無憂無慮的童年，更沒有人會把她當作孩子來寵愛。

顧念看著秦桑下車，眼淚哇的一下哭了哭了出來。她不敢回憶，當時知道她離世的訊息，她的崩潰，凌沐川怎麼哄都沒有哄好。

“秦桑，你怎麼能夠……”顧念一邊哭一邊說，泣不成聲，懷裡的孩子感受到媽媽的情緒也跟著大哭起來。

凌沐川急忙上前抱走孩子，秦桑走上前，伸出手示意她。顧念抽泣著抱住她，為什麼要對這樣善良的女孩子這麼殘忍。

“好了，別哭了。寶寶看著你呢，嗯！”秦桑拍拍她，然後鬆開她，和她對視。

“還沒恭喜你，升級當媽媽啦。”秦桑被她的情緒感染，眼裡也含著淚水，但此刻也笑著對她說恭喜。

顧念從頭到尾把她打量一遍，剛剛抱她的時候感覺一碰就碎，秦桑的眼神裡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滿是希望，多了些空洞，迷茫。

“你必須是我女兒的乾媽！”

“好。”秦桑看著她，笑著回答。

“大冬天的。快進門吧，”凌沐川抱著孩子走在前面，王時越和肖澈走在後面說著話。

這一幕，好像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

到了客廳，顧念接過孩子和秦桑坐在沙發上。秦桑看著這個粉嘟嘟的小孩子，忍不住伸手去逗她。才五個月大的孩子一個勁的想要撲到秦桑懷裡，咿咿呀呀地砸吧砸吧嘴。

“你看，她喜歡你。”顧念知道自已孩子什麼德行，連自家奶奶都嫌棄的孩子，居然對第一次見面的秦桑如此熱情，看來和自已的喜好一樣啊。

秦桑笑了笑，伸手去捏了捏她的手。肉乎乎的，手感非常好。

“叫什麼名字？”

“凌念念。”顧念說起凌念念的時候眼神裡滿是愛意。

秦桑：“好聽！”

“凌沐川說了，必須得有我元素在裡面。”

“念念……”秦桑呢喃著這個名字，眼中閃爍著一絲溫暖的光芒。她輕輕撫摸著小女孩的臉頰，感受著那柔軟的觸感，心中充滿了柔情。

“是啊，念念，希望她以後能夠永遠記住我們對她的愛。”顧念溫柔地說道，目光始終停留在女兒身上，彷彿整個世界只有她們兩個人。

秦桑點點頭，表示贊同。她想起了自已小時候的經歷，那個時候，她也渴望被人關愛，被人呵護。而現在，看到顧念和凌沐川對念念的疼愛，她羨慕至極。

聽到被點名的凌沐川，從餐廳走來。他自然的坐在顧念的旁邊，幸福的笑著看著自家寶貝，還不忘了給顧念遞上一杯水。

“當然得有你的元素了，誰叫是我倆製造的呢！”

顧念嬌嗔的打了一掌凌沐川，但也笑的開心。

秦桑在一旁也跟著笑了起來，她羨慕顧念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她和凌沐川是門當戶對，所以她愛的毫無保留。

凌沐川調侃道：“你跟王時越也抓緊，到時候也生一個。最好是男孩，我們不介意姐弟戀的。”

秦桑一滯，扯了扯嘴角沒接話。她甚至連做母親的資格都沒有，怎麼敢奢望呢。

“你們覬覦我的財產多久了？這麼快就明目張膽地算計我了？”王時越也走了過來，順其自然的坐在秦桑旁邊，伸手去抓過秦桑的手。

“快四十了，還不抓緊。到時候孩子上大學你都是爺爺了！”凌沐川致力把調侃發揮到極致，笑著和王時越你一句我一句。

“這也要問當事人，看她同不同意。”王時越眼神看向秦桑，他明裡暗裡的暗示過幾次，他想跟她組建家庭。

秦桑讀懂他的話，很快低眉沒接話。扯了嘴唇找了個藉口：“我去一下廁所。”

她站起來的時候腳步有些慌亂，但也很快就調整好了。

廁所裡，秦桑開了冷水，給自已洗把臉。寒冬的京北刺骨的很，冷水撲上臉色那一刻更是清醒了。她知道王時越喜歡她，她從不懷疑他對自已的感情。可是秦桑，你拿什麼去回報？連一個完整的家都不能給他。

她抬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已，掉落的頭髮被打溼，臉色有些泛白，她連自已的未來該何去何從都不知道，豈能許下王時越的未來。

“你不覺得秦桑有些怪嗎？”顧念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正常來說大家調侃她和王時越，她會臉紅。可是剛剛在秦桑閃躲的眼神裡，她看見秦桑的驚慌失措。

“嗯，可能還沒準備好。”王時越不知道那段過往，全當是她還沒準備和他結婚的事情。

不一會兒，秦桑從廁所裡出來，已經看不見她任何情緒了。

吃飯的時候，大家聊著天。最開始秦桑還附和幾句，到時候只是安靜的看著。顧念坐在她旁邊，在她耳邊輕輕地問：“接來有什麼打算？”可是秦桑並沒有回答，忽然顧念想到原因，有些懊惱的拍了拍自已。

輕輕的碰了碰她，秦桑轉過頭，看著顧念，她把剛剛打的問題又問了一遍：“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秦桑：“去藏區，那邊有一些工作。”說完，整個餐桌都安靜了下來，尤其是坐在她身邊另一側的王時越。

可是秦桑並不知道，大家已經停了下來。

“去多久？”顧念接著問，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她。

秦桑：“暫時沒定下來。”

顧念：“什麼時候出發？”

秦桑：“過完年吧…”

顧念：“那王時越呢？王時越知道嗎？”

王時越第一次聽到她的計劃，之前總問，可是她一直都避重就輕的回答，看樣子她不是一時的衝動決定。

他有些沮喪，秦桑的每次計劃裡，從來不會把他納入其中。也許她自已都不敢相信，他們能夠天長地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