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收拾了兩件衣服,歲聿的行李就算收拾好了。
在歲聿眼裡,這些東西其實都可以不帶,只要帶上那幾顆珍珠就好了,其他的都是做樣子而已。
一夜無夢。
第二天歲聿背上自己的揹包,和姐姐一起去了火車站。
沒有父母家人的關心和囑咐,也沒有錢財的支援,連簡單的吃食都沒有給帶,只是把他們送出門,轉身回去。
歲聿笑笑,早習慣了不是,至少還沒有像從前一樣攆他走呢。不期待,無傷害。
也好,沒負擔,也不用浪費感情。
這時候的姐姐還是年輕單純一些,能看得出,姐姐是失落的,雖然在外面報喜不報憂,但還是希望得到家人的關心。
可歲聿覺得他們家那虛假的關心,就為了從你身上要點東西,還不如沒有呢。
他姐現在是夠單純的,說白了挺傻的,那樣的家人不趕緊離遠點,留著過年嗎?
現在才二十一歲的姐姐,在家人感情這方面,要受的挫折還多著呢,早晚有一天,老姐也會像自己一樣,攢夠失望,受夠心傷,決絕遠離。
要知道自己那時可沒有姐姐了,只能自己一個人去整理傷口,而好在姐姐之後還有他,他會早點讓姐姐認清現實,過好自己的生活。
歲聿看見姐姐的失落,只能安慰性的笑笑。
可落在歲雪眼裡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歲雪:唉!我弟弟真傻,果然還是年紀小,心大得很,不被家人關心都不會覺得難過,可能還在為了離開家激動呢,還能笑的出來。也好,沒心沒肺的,活著不累。
歲聿眼裡:我的傻姐姐。
歲雪眼裡:我的傻弟弟。
坐著班車到達了火車站後,按照歲雪的車次,歲聿拿著姐姐的給的錢,去買了票。
歲雪早在回來時就定好了返程的時間,現在只是多補一張歲聿的票。
因為家裡並沒有人給歲聿拿錢,歲聿沒有路費生活費,身無分文的就離開了家。
所以這一路上,都要歲雪花錢。
和上一世一樣,都是老姐護著他,幫著他。
就連他到島城之後出去自己混,也是老姐給他拿了三百塊錢,他就拿著這三百塊錢開始獨立。
這個年代的火車很差勁,尤其硬座車廂。
老姐回程的車票是之前就買好的,是硬座,能猜的到,老姐為了省錢,回家時,也是硬座。
可是給他錢買票時,給的卻是臥鋪的錢,歲聿鼻子有些酸,在售票員問他買什麼票時,他回答了,最近一班去島城的硬座。
和上一世不同,上一世他還沒走向社會,不知道人間疾苦,錢是多難掙。
雖然也擔心姐姐坐硬座累,卻是鬧著姐姐,讓姐姐花錢補了臥鋪的票,和他一起去臥鋪車間。
現在的他都明白了,在他還沒有錢的時候,就不要要求太多,他沒有權利支配姐姐賺的辛苦錢。
也不能任性,覺得為姐姐好,反倒讓姐姐為難。
由於兩人是按火車的時間掐著點出發的,買好票之後,就開始了進站檢票。
歲聿看了姐姐的車廂號,和自己隔了兩個車廂。
隨後去按照自己的車廂號找到了位置,然後等著身邊位置的人上車,想給姐姐把位置換過來。
這一等就等到了火車啟動,邊上這人才慢慢走了過來。
歲聿驚呆,他孃的,這不是自己以後最好的兄弟張澤嗎!
他還打算混好了再去找張澤,結果就這麼撞上來了?
歲聿家是在濱城靠海的郊區,張澤家是在濱城下面的臨海縣。
張澤家在臨海縣算是小有資產,畢竟沒有點錢,也沒法把張澤送到市裡上學。
所以張澤和歲聿算是同屆的校友,從初中到高中。
只不過兩人一直算是泛泛之交,而且剛認識的時候是因為打架。
男孩子嘛,上學的時候都很要面子,那個年代在校園裡打架是很正常的事情,甚至有時候打架是捋不清原因的。
歲聿和張澤在學校裡都是有名的刺頭,兩人就是因為幫別人打架認識的,但兩人當時幫的不是一個人,是對立面的。
歲聿當時覺得張譯這小子牛逼哄哄的,說打就打,太能出風頭,好像哪都能顯著他了。
張譯覺得歲聿特能裝犢子,拽的都不行,打架的時候下手還黑,天老大他老二的,好像誰都得聽他的。
兩人一開始互相看不順眼,有過短暫的交手,後來兩人幫的人都握手言和了,這兩人雖然看對方不順眼,也沒有了幹架的理由。
之後在學校裡見到,無非就是點點頭不說話的泛泛之交。
兩人真正掏心掏肺的處成此生最好的兄弟是在走上社會之後。
零六年歲雪突然逝世,歲聿重傷姐夫陳鵬,變賣所有資產賠償陳家,被拘留兩個月。
出來後,歲聿離開島城,透過朋友去了冰城,一窮二白的到達冰城後,偶然遇見了在當地混的風生水起的張澤。
兩人老鄉見老鄉。
人與人的緣分就是這麼奇妙,從前看不順眼的兩人,當時只顧著感概他鄉遇故知的緣分,於是忘乎所以,推杯換盞,從此稱兄道弟。
酒桌上兩人互相說著自己走上社會的際遇,歲聿講完自己在島城的事兒,張澤說起他也曾去島城混過。
是和歲聿同一年去的,當時落腳在一個姨媽家,他爸當時讓他去島城學輪船駕駛與修理,他沒好好學。
在島城混了一溜十三招,沒混明白,之後混到冰城去了,在冰城倒是混出了一片天地。
張澤佩服歲聿在自己沒混明白的地方混出了頭。
歲聿欣賞張澤和自己一樣的眼光選擇一樣的地方。
兩人距離一下拉近,近的都沒有了距離。把對方奉為知己,惺惺相惜,
如此一來,在張澤的幫助下,歲聿很快的就在冰城東山再起了,從那時起兩人守望相助,成為了沒有血緣關係的親兄弟。
冰城和濱城離得不算遠,張澤時不時回家的時候,歲聿也會跟著一起,只不過歲聿回的不是自己家,回的是臨海縣張澤家。
張家父母人也特別好,對待歲聿也很親切,直接把歲聿當成半個兒子,歲聿回張家就像回自己家一樣。
就連過年也是在張家,對張家父母直接和張澤一樣,稱呼爸媽,後來張澤在冰城出事進了監獄,那兩年也是歲聿常在臨海,陪伴張家父母。
也是在臨海縣,透過張澤家,歲聿認識了時克,時雲慕的父親。
時克這人對家庭沒有什麼責任心,人品卻還不錯,對朋友能推心置腹,善於結交好友,歲聿和時克也成了好朋友。
以至於本就喜歡孩子的歲聿,看見可愛的小丫頭時雲慕不由的心生喜愛,常常哄時雲慕玩,就這樣小丫頭長大後,他就多了個天敵。
打不得罵不得,凡事得哄著來,你要是不知道哪惹到了她,她就馬上變身作精,作的你頭疼。
沒辦法,自己看到大的孩子,頭疼的歲聿直呼,這丫頭天生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