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碗筷，歲聿自己走到院子裡，屋裡這群人雖然和他有著血緣關係，對他來說，最後還不如沒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

除了老姐，沒一個是他歲聿在乎的。

要知道老姐沒了之後，根本就沒一個人管過他，反倒給他潑各種髒水，說他在外面不務正業，說他不孝順，說他狼心狗肺。

什麼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在他們這裡都是攻擊他歲聿的出發點。

歲豐做錯的事兒，他們會說是他歲聿帶壞了歲豐，都是因為他歲聿，歲豐才會犯錯。

那時的歲豐在幹嘛？歲豐低頭不說話，算是預設，這種不吱聲、不作為，更加可恨。

事情發生在一零年，歲聿在從島城回來後，東山再起，在冰城開了幾個店，其中有個遊戲廳。

正趕上歲豐說自己沒事情做，賺不到錢，歲聿好心幫了他一下，讓他來給自己看店。

每個月除了工資，還給歲豐分了提成。

歲豐有了錢之後，和經常去遊戲廳玩的社會人玩到了一起，吃喝嫖賭樣樣都佔。

歲聿有提醒過他，他面上答應，之後依舊我行我素，歲聿也警告過那些混混們，讓他們不要帶著歲豐去做亂七八糟的事。

可人家不叫歲豐一起，歲豐卻總是去找人家。

歲聿還有別的事情，不可能一直把精力放在歲豐身上，而且歲豐自己不往好道上走，別人也管不住。

就這樣，歲豐不意外的出了事兒，被抓進了警察局，歲聿找關係又花錢，才把歲豐弄了出來。

歲聿很生氣的告訴歲豐，讓他回家反省，反省不好就不用回來上班了，歲豐就這樣自己回了家。

不知道歲豐回家說了什麼，歲聿回家時，所有人都在罵他，說他在外面不務正業，不幹好事，還要帶壞歲豐，讓歲豐去幹壞事。

歲聿當時是百口莫辯，只能問歲豐到底說了什麼，可歲豐就看著他不說話，歲聿對歲豐說，如果歲豐不把事情說明白，就不要回去上班了，自謀出路吧。

沒想到的是他爸爸歲老大指著他就罵了起來，說他狼心狗肺、牲口不如，連自己家人都坑，還讓歲豐別受他威脅，說歲豐受了委屈。

歲老三在旁邊幸災樂禍，說幸好沒讓他家歲明去，不然歲明也被他歲聿帶壞了。還說看來歲聿這個樣子，這個家也指望不上他。

歲老四直接就和歲聿說，讓歲聿好自為之，歲豐不會再去幫他幹壞事了，歲家的名聲都讓他歲聿敗壞了。

歲聿因為歲豐被千夫所指，歲豐還是一句話不說，不解釋，不反駁，默不作聲的看著歲聿被冤枉，被指責。

心寒的歲聿知道說再多都沒有用，真不真相的都不重要了，所有人都認為是他的錯，他解釋都是狡辯，只好轉身離開，心累的不想再爭吵下去，更是直接擺爛，愛怎麼樣怎麼樣。

至於他那個父親歲老大，離婚之後再成家，對他不聞不問，反過來說他不孝順。

不管是誰在說他歲聿的時候，他爸爸對他從來不是維護，而是儘可能的和別人一起對他詆譭謾罵。

母親柳敏是個奇怪糾結的人，明明離婚後同樣對他不聞不問，卻和所有人說對他極致關心。

好像和別人說了對孩子有多好，就證明她這個母親做的很好一樣。

老姐逝世之後，柳敏也會偶爾關心他，只是更多的是想從他這裡得到些什麼，有關於金錢方面的東西。

想到這一切的一切，歲聿就覺得心累，希望這一世早點逃離這些讓人不開心的血緣關係。

坐在院子裡看了會月亮，屋子裡面的人也吃完了飯，女人們開始收拾桌子、洗碗，男人們湊在一起聊天喝茶。

“你咋回事？今天都不怎麼和大家說話？”歲雪出來走到了他身邊。

“你不覺得他們很煩嗎？我只是不想和他們有太多牽扯。”歲聿和姐姐有話直說。

“說的什麼胡話，血緣關係哪裡能說斷就斷，再說大家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歲雪覺得弟弟今天一定是腦子進水了。

“等他們做了過分的事，你就不是現在這樣的心情了，你會氣憤到恨不得沒有他們。”歲聿笑笑，像是開玩笑。

“不想聽你說這些胡話，說吧，為啥不想上學了？”歲雪不忘正事。

“不為啥，你不也早輟學了，再說了咱們家有學習的料嗎？根本學不進去，還學啥啊學。”歲聿重新選擇，還是不打算繼續上學。

“你說的也是，那不上學，你打算做點什麼？總要養活自己吧。”歲雪考慮的比較實際。

“我有規劃，沒做出來前暫時不想說。”歲聿不想過多解釋可能不被人理解的計劃。

“我本來還想說帶你一起去島城，你的計劃是去哪？自己一個人可以？”歲雪還是比較擔心。

“我先和你一起去島城，不過之後我想帶你離開島城。”歲聿看著歲雪的眼睛坦白。

“又說胡話了，我在島城好好的，幹嘛要跟你離開島城啊！你還是先自己站穩腳跟再說吧。”歲雪覺得好笑，弟弟好像在畫大餅。

“別的先不說了，你和他們說，我要跟你一起去島城，別說太多，麻煩！”歲聿說著起身拉著歲雪往屋裡走去。

當著所有人的面，歲聿宣佈了自己決定輟學，和姐姐一起去島城。

每個人的表情不一，但都一個反應，那就是無所謂。

歲老頭：“出去好好混，過年回來好給家裡多買點好東西回來。”

歲老太：“是的是的，給你弟弟們多買點好吃的回來。”

歲老大：“兒大不由爹，不上學就不上學吧，你也大了，自己去養活自己吧。”

柳敏：“果然你們歲家就沒有學習的料，出去跟你姐好好混，你們倆互相照應。”

歲老三：“呦，大侄子，三叔盼著你早點出息，好能指的上你。”

三嬸：“自己在外照顧好自己，別讓你媽擔心。”

歲老四：“給你弟弟們做個好榜樣，他們以後還要靠你呢。”

四嬸：“大嫂這話說的，我家歲豐可是學習的料，你們家學習不好是你們的事兒，我還等著我家歲豐考大學呢。”

歲聿多一句話都不想說，拉著歲雪就回去收拾東西了，歲豐考大學？四嬸可真會想。

就歲豐那腦子，別人轉十圈，他也就轉一圈半！心思還不在學習上，他能考上大學？真能搞笑。

他歲聿就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想上學浪費時間，等一切都塵埃落定，有時間他也是會自考的。

不是他歲聿吹牛，他要是好好學習，十個歲豐都趕不上他，他歲聿也是被學習好的小丫頭薰陶過的人！

小丫頭都誇他腦子好使！學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