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慢慢變涼,這個學期即將結束。
鶴落山月在不久前結束了長時間的住院,像個普通學生一樣待在學校裡。
她的術式具有攻擊性,攻擊範圍廣,可操作空間大,細細的絲線現在甚至可以從她踩著的地面為起點,在地下游弋,又因為體積小上面承載的咒力也少,讓人很難察覺,很容易達到突襲的效果。
但是她本人太脆皮了。
不需要近距離,甚至只要高速度的投擲,就能傷到她,她的身體也支撐不起她進行高強度的訓練。
所以她的培養路線跟家入硝子類似,不需要進行實際任務的訓練,只作為咒具師在學校內行動。
在空餘的時間裡鶴落山月總是泡在她的工作室裡,裡面除了門以外的三面牆都擺放了一個大大的書架,壘滿了各類的書籍。
學校對於稀少的咒具師的培養非常上心,對鶴落山月的要求基本上是有求必應,還給她劃了一片開闊的空地給她用做電焊。
鶴落山月總是待在工作室裡不出來,常常是家入硝子他們敲開她的門督促她出來活動活動。
但是今天她沒有待在工作室裡,她換下了高專校服,難得的背了一個斜挎包,畫了個簡單的妝,高高興興的向校門口走出去,遇上了提著一袋零食往宿舍走的五條悟。
她只是簡單的跟他打了個招呼便匆匆離開了,走下臺階往正在等待的轎車走過去。
“……?”
咒術高專對外是宗教學校,裡面的建築也具有濃厚的宗教色彩。
整個開闊的空間內只有蟲鳴鳥叫聲,五條悟似乎聽見了手水舍的水滴掉落聲。
不一樣的裝扮、急匆匆的步伐、興奮的表情……
五條悟停在原地沒有動彈,眨了眨眼睛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他掏出了口袋裡的手機,向他所有可以打打的物件打了電話。
“不好啦!月要跟野男人跑了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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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繁華的街頭上人來人往,有一波人鬼鬼祟祟的遮掩著自已的身形。
正是根正苗紅的東京都立咒術高專的學生們。
一年級和二年級的學生都被五條悟給叫出來了,正躡手躡腳的跟在鶴落山月身後。
家入硝子站在五條悟身後,借他高挑的身形遮擋自已,“欸——,化妝了欸,真的很難得啊。”
夏油傑立在一根電線杆後面悄悄打量,“而且看起來心情很好。”
七海建人被他們拉過來了,現在無奈的跟著一起。
直接問她不就好了?
七海建人很想這麼說,但看到他們興致勃勃的樣子,還是閉上了嘴。
五條悟扯了兩根樹枝遮住自已的臉,企圖達到掩耳盜鈴的目的,“沒錯,簡直就是天上落紅雨了,明明老是一副累得要死的表情。”
灰原雄興奮的握了下拳頭,對這種集體的活動很感興趣,“沒有吧?鶴落山前輩總是笑盈盈的,看起來很和善。”
五條悟沒有回頭,眼睛直直的盯著那個往前走的身影,隨著她規律的邁步,紗制的裙襬揚起一點小小的弧度。
【鶴落山月很會裝模作樣,她的笑更多時候只是一種社交禮儀而已。】
這一點自已在許多年前就深有體會了,但是說出口又像是在講鶴落山月的壞話。
五條悟不想這樣。
雖然他總是對這個人有諸多的抱怨,但也不想在別人面前損壞她的形象。
嘛——
雖然他不在意這種東西就是了。
鶴落山月推開了一家甜品店的門,走了進去。
五條悟一看就跳腳了,“這家店,這家店是我明明前段時間叫她一起去的!”
結果被她沒有期限的延遲下去了,現在還被用來和野男人約會!
什麼顧及她的形象。
五條悟現在就想衝進去大鬧一場!
夏油傑拉住了他,溫聲勸道,“悟,事情也許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再觀察一下,也許是……”
他們邊說邊走,靠近了那家甜品店。
店面十分時髦,向外的牆壁是一層透明的玻璃,上面貼著可愛的貼紙。
鶴落山月走到店內坐了下來,夏油傑他們可以看見她對面的人的模樣。
“也許是……”夏油傑的話說不下去了。
家入硝子佝僂著腰,身體前傾自已打量著,“放在桌子上的手挺白的,穿的很休閒,但因為他身材好,看起來格外順眼。”
就是最重要的臉被玻璃上的貼紙給擋住了。
家入硝子直起腰來,聲音淡淡的下了定論,“可以確定的是,是我們不認識的野男人。”
家入硝子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惹的五條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夏油傑的表情微妙。
硝子你安靜一些,不要再煽風點火了啊!
突然,五條悟像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拉著他們捱過來。
“聽我說,等會我們……”
另一邊,甜品店裡的鶴落山月很高興,拿著咖啡杯裡勺子輕輕攪拌,注意力卻全在對面的人身上。
“我們真的很久沒有見了,你最近……”
“月!”
突如其來的一聲呼喚打斷了鶴落山月的話,有一道身影猛的撲在她身上。
“你怎麼揹著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那個跟我互訴衷腸的夜晚你都忘了嗎?你明明說過最愛我的!”
什麼?
鶴落山月大腦宕機了,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少女的聲音裡透著濃稠的悲傷,每一個字述說著她的負心。
不過,好熟悉的聲音啊。
鶴落山月想要低頭仔細端詳這個人的臉,卻被另一個人給吸引了注意力。
有一個人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溫熱的觸感穿透了一層薄薄的布料傳到鶴落山月身上。
“你,你怎麼能揹著我另尋新歡呢?不記得那些我們互述愛意的時刻了嗎?”他的聲音清亮,像是一架做工精細的大提琴。
Excuse me?
你們在說什麼,她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不過,鶴落山月也知道他們是誰了。
“你們在……”幹什麼?
她還未說完,一個更聲勢浩大的社死襲來了。
一個高挑的身影疾走而來,搖晃著她的肩膀,大聲的訴說著自已的憤懣。
“你這個偷腥貓!怎麼能丟下我們自已來這裡尋歡作樂!”
“五條悟你發什麼神經?!”
“偶吼吼,吵起來了。”
“硝子你別看熱鬧不嫌事大。”
幾人鬧作一團,引得周圍的人頻頻抬頭往這裡看。
“哈哈——”坐在對面的男人笑出了聲,讓還在鬧騰的五條悟感到有些熟悉。
他往對面看過去,總算是看見了這個男人的全貌。
男人抬手笑盈盈的揮了揮,五官與鶴落山月有幾分相似。
看見熟悉的身影,一瞬間之前與他相處的回憶瞬間湧上心頭。
被吃得死死的經歷還在眼前回蕩,五條悟很不擅長跟這種型別相處。
“好久不見了,五條君。”
他是鶴落山月的舅舅,鶴落山文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