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被高大的身影徹底遮擋住。
螢幕另一頭的網友們,隔著網線,抓耳撓腮,恨不能鑽進螢幕裡看一看這兩個人到底在做什麼。
【時影帝寬闊的背影固然美好,但是此刻兩個人在做什麼,更讓我心焦啊啊啊啊啊!!!】
【我猜,舒瑤一定是當場表演了一個左腳搭在右肩上,畢竟一生要強的煞姐,絕不會承認自己喜歡時屹安的】
【我的媽我的姥!我的褂子我的襖!我的腦仁變酸棗!】
【稍等,讓我算一算,扔一片花瓣(喜歡)再揪一片(不喜歡)再揪一片......】
【一屋兩人,門外奔波,門內親吻,好哇好哇,你們倆!瞞得我好苦!】
【戀綜直播親親第一人!時屹安,你讓我覺得陌生!】
......
比網友更心焦的,其實是當事人舒瑤。
她是誰,她在幹什麼???
唇傳過來的灼熱......怎一個熱辣滾燙!她人麻了!!!
這一瞬間,她聰慧過人的腦子,閃回了曾經在午夜做過的那些限制級的夢。
在男人正要伸手撫上她的臉的時候,舒瑤終於有了動作。
“嘶......”
“嗯......”
低沉撩人的嗓音,傳進了舒瑤的耳朵裡,也順著攝像機傳進直播觀眾的耳機裡,彈幕再度沸騰。
【這性感的悶哼!蛙趣蛙趣蛙趣,一定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只是一個看直播的嗎嘍,我為什麼會跟著臉紅】
【哦莫哦莫哦莫,這聲音好帶感,我即將變成狼人摸樣,誰來跟我嘴一個!!!】
舒瑤的臉還在燒,心卻靜的可怕。
由於她的動作,讓男人的呼吸一下子滯住,發出了悶哼聲。
隨後,時屹安的身體退開了少許。
那人的氣息散了些,舒瑤喘了口氣,忍不住腿軟,她用手掌撐住身後的牆面。
時屹安雖退後了一步,但兩人仍舊是呼吸相聞的距離,他伸出食指,不緊不慢地抹過自己的唇角。
果不其然,指尖沾上了一點殷紅。
他輕笑了一聲,額上的碎髮也跟著震動,卻沒有惱怒,而是帶著令人心驚的愉悅。
舒瑤緊緊盯著他的表情,哪有人被咬了還這麼高興的?得了狂犬病?
得咬人處且咬人!
她方才結結實實地咬了他一口。
以此驗證這是不是她的夢,結果顯而易見,不是夢!
舒瑤抬頭,看著他唇角的傷口,不知怎麼的,忽然想到電影裡他嘴角染血,那個變態嗜血的場景。
她登時後背一激靈,眼見他又要靠近,舒瑤忙伸手擋著,一邊結結巴巴地道:“你,你,你......你再過來......我就......”
不以為意地男低音響起,“就怎樣?”
“我就把一個風馳電掣!把左腳放在右肩上,再來個劈叉,順便接一個360度托馬斯全旋!”舒瑤邊說邊比劃著,要讓他見識到自己的厲害。
這話一出,時屹安立馬停住,甚至還後退了一大步,聲音也變得格外地輕和柔軟。
“好,我不過來。”
而後又低下頭,嗓音低沉又帶著點可憐的意味。
“不要......不喜歡我,好嗎?”
舒瑤被這話裡的祈求擊中,無意識地點點頭。
直到時屹安從備採間裡走出去,她還在琢磨著他話裡的意思。
兩分鐘後,她咂摸出來了。
剛才他說,不喜歡他的話,就把左腳放到右邊的肩膀上。
......
時屹安,好一個詭計多端的老男人!
————————
海邊。
幾位嘉賓坐在明亮燈光中,喂蚊子,由於舒瑤不在,蚊子都變得更加猖狂了。
何幼嵐裹著助理遞過來的外套,看著遠處的備採間的門,不發一言。
江漣漪酸唧唧地說道:“好羨慕舒瑤啊,有這麼幸運的機會,可以和直播間的網友進行互動。”
“這都過去快半小時了,還沒結束?”宋經年看了看腕錶,有些不耐。
直到一道人影推開了備採間的門,出現在大家眼前。
“是......時......老師?!”
“他是什麼時候進去的?”
“發生了什麼?”
......
宋經年和何幼嵐一眼就看出來時屹安的不對勁之處,時屹安雖然面色如常,但是眼裡的光華擋也擋不住,在夜色裡比月光還要溫柔。
就連一向神經大條的路遇行都感覺到了差異之處。
好像雪山消融,氣息不再冷冽料峭,而是帶著暖融融的......春意。
春意出現在這尊平素冷清的大佛之上???
想到這兒,路遇行都打了個寒顫,好像自己褻瀆了高嶺之花一般,忙把目光轉到別處,就看到了正在星星眼的餘珍圓。
“時老師從備採間出來的,瑤瑤姐也在裡邊吧。”餘珍圓興奮地陳述著這個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
江漣漪沒好氣地避開鏡頭,翻了個白眼,舒瑤怎麼採訪的時候,也能找機會和時影帝勾搭上。
待到時屹安走到近處,所有人都看清了他嘴角的“傷口”。
何幼嵐原本想走近迎接的腳步一瞬間頓住,她的後背僵直,像一隻應激的貓,眼裡寫滿不可置信,她經歷過幾個世界的輪迴,男女情愛的事情,她懂得。
他們兩個......不該在這個時候有這種進展啊......
她強撐著打趣道:“時老師,海邊蚊子多,你的嘴唇是不是被蚊子咬了?”說完,還遞上了驅蚊貼。
但是何幼嵐體貼的心思,男人並沒有領情。
時屹安沒有接過驅蚊貼,而是回頭望了望備採間。
想到那個還在房子裡磨蹭的人,他的嘴角勾起,眼尾帶著淺笑,解釋道:“不是蚊子,是一朵帶刺的野玫瑰。”
眾人表情各異,何幼嵐盯著他的唇角,不甘地抿緊了唇。
餘珍圓極力控制住自己沒有叫出聲來,心情激動地掐著離她最近的東西。
“我理解你激動的心情,但是能不能先鬆手,放我一條生路呢?”餘珍圓扭頭一看,連忙鬆開手,跳到一旁,捂著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路遇行沒空理會被捏紅的手臂,心情複雜地回了座位,開啟一罐啤酒,自飲自酌。
正當時屹安要回到座位,一直沉默的宋經年伸出長臂,一把攔住他。
“你和舒瑤,剛才在裡邊做什麼?”
宋經年眼神猩紅,帶著不忿和怒氣。
時屹安隔住了他的手,語氣淡淡:“我為什麼和你說話,總像是如履大病。”
說完輕挑眉頭,示意他讓開,可宋經年卻執拗地看著他的嘴角,眼神黑沉沉。
“小舅,你明明知道我和舒瑤是什麼關係,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時屹安想到了宋經年和舒瑤,曾經也這麼親密過,面色變得不善。
“你越界了。”
宋經年不依不饒地質問道:“到底為什麼非得是她?!”
“你問我為什麼?”
時屹安輕飄飄地答道:“因為我願意。”
“那她願意嗎?!”宋經年不管不顧地問道:“你問過她願意嗎?要是你情我願,為什麼她會......你還會受傷!”
時屹安緊皺眉心,被這話干擾了。
舒瑤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站在兩個男人身後。
“宋大總裁,你有時候像固執的魚,有時候像尥蹶子的驢。”
兩個人齊齊轉身。
舒瑤心內直嘆,宋經年對他小舅的感情真是複雜。
他從小就生活在時屹安的保護下,從另一種角度來說,對於他這樣驕矜的人來說,也是在陰影下長大。
既把時屹安當做榜樣,卻也想著有朝一日能夠贏過他。
宋經年對自己,就是勝負欲,無關情愛。
舒瑤決定為他化去執念。
她走到兩人中間,看向宋經年,嘆了口氣後,認真地問:“你想知道,怎麼樣才能打敗時屹安嗎?”
宋經年詫異地望著舒瑤,難不成剛才她是被小舅強迫的,想要尋求自己的幫助。
舒瑤見他不作聲,繼續道:“我看你如此難過,也是不忍心,這樣吧,我有個玄學界的妙法,可以告訴你。”
宋經年被這句話弄得摸不到頭腦,卻被她的話給吸引,他將信將疑地問:“是什麼妙法?”
舒瑤直勾勾地看著他的頭頂。
“你正月裡剃個頭試試。”
正月剃頭,背刺舅舅!
時屹安在扭過頭笑場之前,留了一個字的短評。
“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