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隨著眾人的視線轉移,滿地的碎玻璃和瓷盤渣滓,還有空酒瓶子。
哪裡還有酒喝!
江母咬著牙,恨恨地瞪著舒瑤:一時被氣昏頭,忘記這茬了。
時屹安眼神微訝,是誰在江老爺子的壽宴上?
這麼膽大妄為。
見他挑眉似是好奇,舒瑤窩在他懷裡,晃著腦袋驕傲地說道:“小意思,剛才被我掀翻的。”
看著滿地的狼藉,時屹安滿意地點點頭。
嗯,這麼有膽識。
他的童養媳身體好力氣大吃飯香,就是手冰涼,還需要細緻地調理調理。
在江父擠眉弄眼的暗示下,曹雙玉連忙帶著歉意道:“這次招待不周,我們下次再好好請您過來做客。”
時屹安卻道:“我剛一看覺得地上髒亂,現在又不覺得了。”
見他神色沒有不虞,江父道:“不覺得亂就好,我還怕您覺得我們江家對您有意見,怠慢了您。”
只見時屹安的視線轉到地面,沉吟道:“我仔細一看,地板其實很乾淨,原來是江家人,在用顏面掃地。”
江父江母:
忽然,時屹安覺得身體很癢,低頭看去,是舒瑤在他的胸口不停地抖動,努力憋著笑,開啟震動模式。
舒瑤眉眼彎彎,笑個不停,時影帝不僅人氣行,氣人也行。
江別志接著道:“時先生,這裡確實凌亂,也難怪您不滿意,不如我們先去書房一聚,聊聊天喝喝茶。”
那道冷淡的聲音響起:“不必了,我沒空和你們聊天,我來,只是想接她回去。”
接連被拒絕的江父江母,也不敢出聲阻攔。
說著要走,但時屹安的腳步未動,他凝著兩人問道:“剛才在我進門時聽到,江夫人直言舒瑤辜負你們養育的恩情,是個白眼狼,不妨和我說說,是什麼原因。”
曹雙玉覺得機會來了,好讓時屹安徹底知道舒瑤的“真面目”。
她佯裝嘆著氣,說道:“時先生,我也有個疑問,不知道您一進門為何就認定瑤瑤是”她像是難以說出口,“您的童養媳,我們之前從來沒聽說過此事啊。”
殊不知,童養媳本人也從未聽說過。
舒瑤機警地豎起耳朵,想聽聽業內享譽盛名的時大影帝怎麼編劇本。
這個故事,想必一定是蕩氣迴腸、你儂我儂、戀戀不捨、含恨而去的虐心虐身虐戀大戲。
時屹安不假思索地道:“我時家的事情,還要和你交代?”
舒瑤聽到這麼硬氣的話,心中不住驚歎,是她膚淺了。
人間正道是滄桑,姓時的一家,活得不要太囂張!
江母的眼神一變,並沒被這帶著譏諷的話給刺到,她語氣柔和地道:“就算您認定了,但時先生有所不知,瑤瑤她,唉,她其實有惡疾,恐怕當不得時家的媳婦兒。”
生病了?
怪不得手那麼冰。
聞言,時屹安緊皺眉頭。
見他臉色不好,江漣漪也緊接著附和道:“時老師,舒瑤生病是真的,您還是重新考慮考慮。”
時屹安輕輕扶正胸口的那顆腦袋,將舒瑤拉出自己的懷裡,細細打量著。
舒瑤敬業地扮演著童養媳的角色,含羞帶怯的回望著他,她的眼眸溼潤又清亮,但臉蛋有點兒不正常的紅。
時屹安將她往身後一帶,高大的身影將舒瑤擋在身後。
面對眾人的視線,時屹安淡定地問道:“是什麼惡疾?”
江母見他問起,眼神閃過得逞的快意,她就不信時家會答應讓一個有精神病的兒媳嫁進門。
“就是唉,您看看這個就全都知道了。”江母把手中的報告遞給時屹安。
薄薄的幾頁紙。
第一頁寫著中心醫院精神科的字樣,上邊寫著結果,診斷證明為重度精神分裂症加重度狂躁症。
舒瑤被時屹安完完全全護在身後,她其實也不知道這報告到底寫了什麼,萬一他當真了怎麼辦,這戲還要怎麼演。
她剛想和時影帝用眼神交流一番,接下來的戲份。
卻聽到時屹安帶著疑惑問道:“這是江夫人的體檢報告麼?”
舒瑤在他身後,心悅誠服地撫掌大笑:“時影帝好眼力!”
猝不及防被確診為精神病的曹雙玉,擺著雙手道:“不是,不是我的,是瑤瑤的。”
時屹安回頭看了眼舒瑤,眼神帶著絲她看不懂的情緒,似痛心似惋惜:“哦。”
就這麼一個哦?!
“時先生,您是不是太過震驚,所以還沒反應過來,瑤瑤她確實被確診了精神疾病。”
只見時屹安面不改色地道:“江家的糟心事兒太多,瘋了也正常,我就帶回去治了,不勞你們費心。”
瘋了也正常?
江母和江漣漪都反應不及,他的回答就這麼輕描淡寫?
難道是全世界都知道舒瑤有瘋病,卻忘記通知她們江家了嗎。
“不過”
聽到他再開口,江母帶著期待的目光看了過去,是不是要反悔。
時屹安的眼神轉為冷厲,“我好好的一個童養媳,小時候像熊一樣結實,健健康康的被帶到你們家,現在落下了這麼個病,還是隨時可能會復發的終身疾病,你們打算如何賠償?”
舒瑤瘋了,要江家賠償!
眼見端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江母慌了神,“出了這種事情,怎麼能怪我。”她哭天抹淚地道:“我沒有苛待過瑤瑤,都是,都是,她自己作的。”
嫌江夫人過於吵鬧,時屹安捏捏眉心,沒什麼耐心地直接點名道姓。
“江別志,你來答,舒瑤的精神損失費,江家要怎麼負責賠償。”
江父畏畏縮縮地剛要說些什麼。
“不對,你先別答。”
時屹安看向舒瑤,“這是你的精神損失費,你想怎麼賠?”
“賠不是”
只見時屹安眉毛一挑,舒瑤眼中帶笑繼續說道:“那當然是不行的了,既然我生病受了罪,該賠給我的,我都得要!”
她看向江家人,直接道:“我就要!江家大小姐該分得的那份家產。”
“不然我就萬死不辭。”
時屹安默契地接道:“此話怎講?”
“每天氣死他們一萬次,就是不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