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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蛻化成本體的蘭卿詡

遠處御虛宗殿內,一枚包裹著神魂的玉牌瞬間崩裂,裡頭的執事長老見狀驚慌失措的跑了出去,

遙遠的天空中,一道巨大的虛影發出嘶吼,“是誰,到底是誰殺了我兒,老夫必要將之挫骨揚灰————”

不過這一切,韶黎自然是聽不到的。

她此刻心中記掛著蛻化成本體孔雀的蘭卿詡,速速遁回了青圭城客棧租用的洞府。

進入洞府後,韶黎在大門處佈下一套複雜至極的防禦陣法,這才急急的進入樹母小世界中。

此時,一隻大白孔雀正悠然自得的在樹母小世界中散步。

見蘭卿詡的意識絲毫沒有恢復,韶黎無奈,只得同靈樨兩人分析,她破開那面鏡子法寶前,送入樹母小世界裡的那些奇怪會令人發癢的花到底是什麼來歷。

兩人一起研究了半響,最終以靈樨對靈植的見多識廣,終於猜測出了這種植物的名字————九曲雷紋草。

這種九曲雷紋草,一生生長開花結果九遍,然後便是消亡。

但是,這種草每一次開花結果都能招來天雷,吸收天雷中的能量用以自身開花結果。

但九曲雷紋草開花結果到第九遍時,天上的雷劫會不斷的落下,這種雷,便是渡劫境的修士都受不住。

幸好韶黎他們被攝入鏡中時,這草還未到結果之時並未招來天雷,所以韶黎才能僥倖得以逃脫,否則兩人可就有危險了。

這靈植雖有了來歷,但如今蘭卿詡蛻化這點則讓靈樨十分疑惑,這九曲雷紋草並不會有蛻化修為的效果,那蘭卿詡這般到底是為何?

韶黎逮住那隻正在閒逛的白孔雀,將他放在膝上細細的檢查,從腦袋往下,一片一片羽毛翻看,直至鳥腿上,一個細細的齒狀痕跡引起了她的注意,“靈樨,你看看這是什麼東西咬的?”

靈樨仔細一看,那齒痕邊緣的肉上還有絲絲雷光,

“這是…這是九曲雷紋草的伴生植物恍草,它是靠吸收雷紋草結果後,果實落在泥地裡腐爛後的能量為生。

這種恍草因吸收了九曲雷紋草果實中的雷電之力,對神識具有很強的致幻作用,被它咬中形成的傷勢,因內含雷電之力便不容易好。

蘭卿詡這恐怕不是修為倒退,而是他的識海被騙,導致他認為自己修為倒退,這才蛻化到原形,並且神志不清的緣故。”

韶黎想到當時的情況,蘭卿詡拼命的為她撐起靈氣罩,自己卻浸淫在那花香之中忍受那令人痛不欲生的癢意,同時還被這恍草不斷噬咬。

當時,他定是透支了全部的靈力和修為,這才令修為有些倒退,又被那恍草咬中,雷電之力侵蝕了他的神志,導致他產生了修為大幅度倒退的幻覺,這才蛻變成本體的模樣。

韶黎小心的撥開他腿部更多的羽毛仔細檢視,果然,羽毛覆蓋之下,密密麻麻的一片血淋淋的齒痕,還有紫色的雷光不時閃爍著,蘭卿詡他當時到底是忍受了多少痛苦,還奮力替她撐著靈氣罩……

韶黎有些後悔的咬了咬唇,可惜讓那御虛宗的練虛境男修死的太痛快了,他讓卿詡受了這麼多的苦,合該好好將他折磨一番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韶黎運起靈力小心翼翼的,一處一處治癒蘭卿詡羽毛下的累累傷痕,順便拔除鑽入他血肉筋脈中的雷光……

半響後,韶黎終於將蘭卿詡腿上的傷全部治癒,雷光亦全部拔除。

“靈樨,我得用神識進入蘭卿詡的識海喚醒他才行,時間不多了!”

靈樨猶豫的望著她,“阿黎你可想好了,這神識交融之舉適合道侶間雙修,兩個心意相通的人神識才能交融,

你這般貿然進入,若蘭卿詡的神識反擊,你就危險了,若是你的元神在蘭卿詡的識海中迷路或受傷,你就永遠也醒不來了。”

“靈樨,我曾經將神識侵入月卿殷的識海中,當時的情況卻並沒有如你所說這般嚴重這是為何?”

“因為那時候的月卿殷確實心儀與你,故而未對你加以阻攔,

再說當時你的修為不高,月卿殷的修為高出你太多,所以你的神識進入,並不會對他有太大的威脅,他的神識便不會對你發起自衛性的攻擊。

而如今你同蘭卿詡的修為差不多,甚至略高他一籌,你的神識進入他的識海,必定會引起反彈,這實在是太危險了,阿黎,你不能————”

靈樨的話並未說完,韶黎的元神已攝入蘭卿詡頭頂,

“靈樨我知道危險,但是此次卿詡的神識沉迷幻境太深,我若不將其拉出,他便再也回不來了,會墮入混沌,永遠只能成為一隻毫無靈智的孔雀,我不能放任卿詡變成一隻無知無覺的靈獸,我必須得這麼做!”

“阿黎————”靈樨輕輕嘆了口氣,

一旁,嬰寧忽閃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停在不遠處的樹梢上擔憂的望著韶黎,而君倚亦趴在岸邊一眨不眨的瞪著她,兩隻靈獸心中均對自己主人擔憂不已。

此刻,韶黎的神識如同一顆耀眼的星星一進入蘭卿詡靈府,那原本平靜且混沌的識海便掀起巨浪,

那海浪一波又一波不停歇的打在韶黎神識上,瞬間巨痛襲來,韶黎咬牙拼命忍住,凝神在識海上空疾飛想要尋找蘭卿詡迷失的元神。

海浪翻滾的越發厲害,韶黎幾乎剛脫離一股海浪的包圍,便被另一股打了個正著,奮力抵住海浪之力往前疾飛,她努力尋找了很久,久的幾乎韶黎都要忘記自己來到這片識海的目的。

突然神識一片刺痛,這是她給自己神識下的禁制,若是陷入迷惘便能提醒自己清醒過來。

韶黎清醒過來後,繼續往前飛去,從來沒有想過,蘭卿詡的識海竟然這般龐大,這哪裡是一個元嬰境妖修的識海,簡直堪比仙人。

此時,海浪漸漸平靜下來,海面泛起陣陣金光,光芒一閃,一道手臂粗的金光突然向她襲來,

韶黎一驚,立刻躲開,隨即又一道金光打來,韶黎左躲右閃,十分辛苦。

更加危險的是,此刻的海面又再度掀起萬丈巨浪,金光亦不斷襲擊著韶黎的元神。

韶黎實在躲的累了,一個不慎便被一道金光打中,一陣劇痛襲來,韶黎元神瞬間墜入海中,

溫暖的海水輕柔的包裹住她,並沒有覺得壓抑,反而十分溫和,韶黎稍稍平復一下,便在海水中游曳起來,既然海面上找不到蘭卿詡的元神,興許海里能找到。

韶黎在海水裡暢遊,識海的海水十分乾淨清透純粹,沒有任何生物,一眼望去一片瑩藍。

漸漸的,韶黎發現遠處有一陣熒光閃過,心念一動,神識立刻遊了過去,奮力穿過一片熒光後,看見了一方世界。

那世界中,一個俊逸的小男孩,此刻正一身錦袍抱膝坐在一階玉階之上,他的身後隱隱約約是一片氣勢恢宏的宮殿群,韶黎元神亦幻化做女孩模樣,坐在小男孩身邊,輕輕開口問道:“卿詡,是你麼?”

小男孩冷淡的抬起臉,“你是誰?為何在這裡?走開,別理我!”

韶黎溫和的朝他笑笑,“卿詡你不記得我了,我是阿黎啊?”

小男孩濃黑纖長的睫毛顫了顫,復又垂落下去,“我不認識你,走開!”

阿黎有些無奈,隨即想到什麼,用神識幻化出炫月煥日鏈的模樣,

“你看,這是你曾經送我的炫月煥日鏈,我日日戴著,可你如今卻不認得我了,我好難過。”

韶黎可憐兮兮的望著他,小男孩終於抬頭仔細的看著韶黎幻化出的鏈子,

“你騙人,我的修為那麼低,天宮裡的人都不喜歡我,侍女不喜歡我,父皇不喜歡我,母妃也不喜歡我,我如何能做出那樣好看的仙器送你。”

說完小男孩又懨懨的垂下頭去,韶黎的心中卻驚濤駭浪,仙器?天宮!

蘭卿詡他到底是什麼來歷,既有那女妖皇為母,又口稱父皇,肯定是妖界皇子的身份。

妖界的皇子怎麼會同仙界扯上關係,還有身為皇子的他,怎會如此可憐,連下人侍女都敢對他不敬?

韶黎左思右想沒有辦法,又憶起從前在天禧宗時卿詡便待她十分的好,哪回她若生氣,他便嚇壞了,必要小心翼翼的逗她開了懷才會罷休。

既然這是卿詡的元神,那麼性格是不會輕易改變的,那便試試。

韶黎佯裝生氣的起身,撩開袖子露出傷痕,

“你看,我大老遠的來找你,弄的渾身都是傷,疼都疼死了,你卻一點都不記得我了,我傷心了,我要回去,以後再也不來見你!”

說完,韶黎轉身欲走,原本低垂著腦袋的小男孩望著韶黎漸漸走遠的身影,皺起眉,慢慢的他似乎記起了什麼,驚慌的臉色從臉上閃過,“師姐,別走!”

這句話一說出口,小男孩立刻站起,身影迅速變的高大起來,恢復成絕美的青年模樣,一閃身便來到韶黎身邊,一把拉住韶黎,狠狠的將她摟入懷中,“師姐別走,求你。”

韶黎一驚,蘭卿詡的情緒變化的太快,莫不是……

果然,下一秒蘭卿詡便一臉痛苦的摟著她,抬起她的臉便狠狠吻了下來,

“師姐,你果然沒死,我一直不肯信你死了。你怎麼會死,一定不會的,對不對,師姐、師姐……”

韶黎頓時被他親的滿臉通紅,奮力閃開,

“蘭卿詡,你清醒點,看看我,我的確沒死,你快放開我!”

蘭卿詡似乎聽而不聞,不僅緊緊摟著韶黎親吻,還用力撕開韶黎的道袍。

雖然這些都是神識幻化出來的,但是兩人若真是用神識那什麼了,等同於雙修。

韶黎怎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立即幻化出炫月煥日鏈迅速捆住卿詡元神,脫身而出。

韶黎將靈樨給的一滴木靈之精彈入蘭卿詡口中,

終於,蘭卿詡的眼神漸漸從迷惘瘋狂恢復到清澈,

韶黎心中歡喜,散了幻化出的炫月煥日鏈,走到他身旁,“卿詡,你終於醒過來了。”

‘噌’的一聲,蘭卿詡一臉冷清的舉著他的本命法寶七彩羽扇頂住韶黎的脖頸,“說,你是誰?”

“卿詡,你——————”

“我是韶黎,曾經叫花淺雪,是你的師姐,你忘了?”

“韶黎?不認識,你不是花淺雪,我的師姐同你長的不一樣,說,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妖孽,竟敢妄想奪捨本尊,真是膽大包天!”

七彩羽扇扇尖頓時亮起,一枚粗大的翎羽狠狠的貫穿韶黎的脖頸,

“啊————”韶黎慘叫著在地上打滾,太痛了,神識被貫穿的痛,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彷彿有人用粗大的鐵針瞬間貫穿了頭骨,攪碎了腦子一般。

劇痛令韶黎的神識黯淡起來,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蘭卿詡的神識依舊不清醒,沒有認出她,還將她的神識當成了入侵的敵人,谷欠予以消滅。

怎麼辦?

突然,韶黎想起很久之前,她曾用冥蠶絲給自己的魂魄也就是現在的元神織過一件魂衣的。

這般想著周身光芒一亮,魂衣將自己的魂體整個包覆起來,似盔甲一般,再不怕蘭卿詡羽扇的攻擊。

但那貫穿的脖子,因著翎羽未被拔出,血漸漸染紅了魂衣,韶黎不為所動,只是左躲右閃,躲避著蘭卿詡不斷射來的翎羽。

再這般下去,恐怕她的元神就要堅持不住了,實在無法,韶黎只得一邊躲閃一邊大喊,

“卿詡,是我呀,我是師姐啊,教你煉器的師姐,你還記得不,

曾經在天禧宗對我欺辱太甚的清徽道君和姬翎,我倆曾聯手在凌風道君與玄瑤元君的雙修大典上,坑了那該死的渣男和他的女徒弟姬翎,記得嗎?”

“該死,你這妖物竟敢偷窺我的記憶,找打!”

蘭卿詡聞言眼神越發冷戾,繼續攻擊韶黎,韶黎左躲右閃,只得再說,

“後來,我去十方絕域歷練,差點著了姬翎的道回不來,是你告知了我師尊晴然元君,讓她在掌門師尊面前替我求情,我才免於被宗門責罰。

還有,你親眼看著月卿殷那個混蛋,聯合靈寶宗的瑩蟾道君,天心宗的夙陽道君,仙劍門的擎真道君一起欺負我,

當時你心裡難過修為低下,幫不了我,併發誓說總有一天會修煉的更加強大,讓任何人不得欺我半分,還記得嗎?”

“住嘴,妖物,還敢一再的窺伺本尊!”

蘭卿詡手中的羽扇不斷的射出翎羽,翎羽如箭簇般鋪天蓋地的射來,任是韶黎的元神有魂衣護身,也漸漸支援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