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順著蕭羽璇看的方向望去，邊問：“璇兒，在看什麼呢？”

蕭羽璇仍是緊皺著眉頭，沒有回答。

我瞥了一眼，發現視線所及的範圍內，也沒什麼稀奇的東西。

她會這樣，肯定是在聯絡傳音。

我向我媽解釋道：“沒事，我教她了點東西，她在學呢.”

“這樣啊.”

我媽說著點點頭，也沒多問。

我走到她身邊：“抱累了吧，我來吧？”

她將蕭羽璇交到我手上。

小姑娘果然是在練習。

被挪了個位置，也只是在我懷裡挪了挪胳膊，沒其他反應。

我也不去打擾她。

這時，攤主的泥人兒做好了。

我爸狠抽一口煙，而後將菸屁股往地上一扔。

他正要從包裡拿錢，蕭容予修長的手指捏著張鈔票，已經遞到了攤主面前。

我笑笑：“爸，讓他給錢吧.”

我爸動作一頓，沉默地點頭。

攤主給蕭容予找零時，我爸接過泥人拿著。

我發現，也不知受了什麼刺激，這兩次見面他沉默了不少。

他不說話的時候，也沒那麼傷人了。

或許，隨著時間，一切都會變化。

宋清淨也會吧……不經意地想到了他，我搖了搖頭。

現在我該做的是少想這些，不再去打擾他的生活。

蕭容予接過零錢後，我們便離開了攤子。

我媽問：“中午想吃什麼，媽給你做？”

她這麼一問，我到了嘴的告別忽然有些難以出口。

猶豫了會，我才說：“媽，我們打算回去了.”

她聽聞，臉上的笑頓時染了幾分遺憾：“哦…也好，你們要忙的.”

瞧見她眉眼裡的失落，我心中不忍。

可我們回去要處理的事情也很多，也沒辦法多留。

我牽起一抹安撫的笑：“等忙完了，我們再帶兩個小的來看你們二老.”

我媽點點頭，此刻她已將不捨飛快收斂。

抬眼瞧向我時，只餘笑意：“不急，等你們忙完了再來.”

她每次都這麼說。

其實我知道，她心裡也是想我的，只是不願我掛念。

我拆穿她，現在的我也確實做不到多陪她，只好點頭應和：“好.”

我們來的時候沒帶行李，自然沒在家裡落下什麼。

正好走到了個人少的角落，我停下來：“爸媽，那我們就先走了.”

我爸無言地點頭。

我媽叮囑道：“路上小心，照顧好自己.”

我握了握她的手：“你們也要照顧好自己，有什麼短的缺的，就聯絡我.”

她眼裡帶著不捨，卻還是說不出挽留的話。

我挪開眼，怕再看她，就忍不住不捨。

我輕搖了下蕭羽璇的小手：“璇兒，和外公外婆說再見.”

她這才從潛心鑽研中回神。

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有幾分不解：“媽媽，我們這就要回去了嗎？”

我笑笑：“對，下次再帶你來玩.”

蕭羽璇撅撅嘴：“好吧.”

她對著二老揮了揮手：“外婆再見，外公再見，下次還要帶璇兒玩噢！”

璇兒的笑容好像天生就能治癒人心，我媽眼裡因離別染上的愁緒頓時消散。

她笑說：“好，下次外婆還帶你玩.”

蕭羽璇點點頭，小手又指了指我爸：“父君，別忘了拿上璇兒的東西！”

她沒有忘記買的那些東西。

我失笑，轉眸就瞧見蕭容予眼中帶著無奈和寵溺。

他從我爸手裡接過那些花花綠綠的塑膠袋，蕭羽璇這才滿意。

同二老道別後，我們轉身進了巷子裡，確認沒人看到後便用法術回了宅子。

我正打算帶著蕭羽璇回臥室，她卻說：“媽媽，我要去我的院子.”

我挑眉，瞧向蕭容予：“你帶她去了？”

不待蕭容予回答，蕭羽璇率先開口：“是小蛇姐姐帶我去的，她還給送我了好多玩具呢.”

“那好……”我正準備陪她去她院子玩玩，話說到一半，卻察覺到了顧臨淵正在靠近。

想來，他已經從妖界回來了。

於是我一轉話鋒：“那讓玄小蛇陪你把這次買的東西都放下吧，我和你父君有點事要忙.”

蕭羽璇倒是沒有羽兒粘人，聽了我的話，她很乾脆地點頭：“好啊！”

我把玄小蛇叫了過來，她便帶著蕭羽璇，和蕭容予手上那一堆東西離開了。

顧臨淵也恰好落在身邊。

冬日的寒風將他的袍角拂起，讓他的神色更為肅穆。

我問：“和妖界說過了？”

顧臨淵答：“是，百目族長說此事重大，請您去妖界親自商議.”

這就是沒拒絕。

但凡有希望，就是好的。

我瞧向蕭容予：“怎麼樣，什麼時候去？”

蕭容予薄唇輕勾：“今日無事，就今日吧.”

我點點頭：“趁早定下來也好.”

於是，我們沒有耽擱，動身前往妖族。

很快，我們就到了妖族的領地。

同上次來不一樣，這次妖族內熱鬧了許多。

到處都能瞧見來往的妖族族人。

我問顧臨淵：“妖族是在辦什麼節慶嗎？”

“不是.”

他簡潔地回了一句，也沒有要和我解釋的意思。

我知道他是個半天悶不出一句話的人，便追問：“那為何感覺比平時熱鬧？”

顧臨淵這才一板一眼地回答：“這些，都是妖族族長從各地招攬來的新部下.”

我這才記起。

上回叛亂後，百目是有這麼個打算。

現在看來，那場內亂並沒有影響妖族的實力，反而因為徹底的改變，讓妖族更加欣欣向榮。

我不由想到我們想要在冥魔兩界推動的變革。

之前，我還擔心會造成不好的影響。

現在看來，那些暫時的影響，在好的結果前都不算什麼。

思索著，我們便到了大殿外。

陸蕪晚帶著一眾妖侍前來迎接。

她的目光落落大方地從顧臨淵身上掃過，而後落到了我和蕭容予面上。

“蕪晚見過殿下，將軍.”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陸蕪晚出現後，顧臨淵好像僵了一瞬。

不過我再看去的時候，他還是那根沉默的柱子，瞧不著什麼變化。

我便沒多想，對陸蕪晚點點頭：“陸大人不必多禮.”

陸蕪晚起身，邊說：“族長得知您二位要來，已經等候多時，還請隨蕪晚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