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玄武”兩個字，我眼前一亮。

看來我們找他找對了。

我按捺不住心頭的激動，打斷了他：“我有個疑問.”

老龜又瞥了眼靈蛇，才說：“夫人但問無妨.”

“玄武一族實力雄厚，為什麼後來會隕滅了？”

話一出口，老龜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

“這也正是我想說的.”

“玄武曾是主創世神的坐騎，那時候我和半身靈蛇一直都在一起.”

“只可惜發生了意外，半身離我而去……”“創世神隕滅之前，讓我等待半身歸來，說我們還有未盡的緣分.”

“於是我便漂泊在六界之間，直到現在，在人界落腳，也只是為了等到我想見的那個人.”

他說完這番話，我大概也明白了。

“而我的靈蛇，和你等的靈蛇很像？”

“沒錯.”

老龜點了點頭，向我詢問：“不知夫人可否告知我，這靈蛇的來歷？”

確認老龜沒有惡意，我也坦白。

“它本是我從魔界撿來的，後來我覺得和它有緣，便讓它當了我的器靈，寄身於蛇鐮槍上，隨我出戰.”

“以前它跟隨我一起所向披靡，然而在天魔大戰中受了重傷.”

“最近這段時日，我在妖界養胎，妖界的靈氣滋養了它，這才化出人形.”

聽完我所說，老龜悵然。

“原來是如此……”世上之人，長得相似的太多。

又或者，幾經輪迴，不能再和前世相提並論……要找到他真正等候的人，可謂難上加難。

我正想感慨，老龜又開口了。

他看著靈蛇，卻又好像是透過它看著原來朝夕相處的同伴。

“雖然不能確定，但既然我能遇見她，想必也是冥冥之中註定的緣分.”

見老龜苦苦等候幾十萬年的滄桑身影，我十分感慨。

“或許，你再等等，會見到她的.”

我猜想這也是老龜的想法。

可是他搖了搖頭。

“不用了，能從這個小姑娘身上看看她的影子，就已經足夠.”

“我也終於明白了創世神的用意，不過是想用時間來化解執念。

既如此，執念解開，也沒有再等的必要.”

“看在和靈蛇有緣，老龜的這點修為，就傳給她吧.”

能讓靈蛇與老龜合體修煉，正是我們的目的。

不曾想，就這麼輕易地實現了。

說完，老龜走到了靈蛇面前。

腳下想要靠近，卻又控制自己保持適當的距離。

他面色和藹，小心詢問：“小姑娘，你若是不嫌棄，就讓我幫你吧？”

靈蛇有點不知所措，眼神慌亂地看向我。

“你這話說得就太客氣，幾十萬年的修為，何談嫌棄？”

說著，我看向靈蛇：“我本來也沒想到老龜居然是玄武前身，既然你們之間有緣分，那便讓他幫你吧，有益於你的恢復.”

“那……”靈蛇還是有些猶豫，眼神徘徊在我和老龜之間。

良久，她後退了半步，在老龜身前行了跪禮。

“靈蛇謝過前輩.”

“不用，不用.”

老龜笑了笑，動作雖慢，但還是把靈蛇扶了起來。

“說起來，我也要謝你.”

“晚輩不敢當.”

靈蛇雖然是萌妹音，此時說話卻帶著一股官腔。

禮貌地微微搖頭後，靈蛇眼眶又溼潤了：“前輩之恩，以後我定當還報.”

見狀，老龜粗糙的手指蹭了蹭靈蛇的眼角。

動作很是小心，像是生怕碰壞了一尊瓷娃娃。

他慈祥地笑著，哄道：“好了，別哭.”

話音剛落，墨綠色的光芒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老龜的身形也開始變化。

起初是一具老人的軀殼，然後變回原形。

最後只剩下如翡翠般清透的元神。

元神浮在半空中，在靈蛇面前停留了片刻，緩緩鑽入了她的丹田。

“唔——”靈蛇吃痛悶哼了一聲，嘴唇緊抿，渾身的肌膚漸漸變得透明。

甚至可以看到內裡金色的經脈。

見狀，蕭容予護在了我身前。

他沒去看靈蛇，但隨時準備面對突發狀況。

幾乎是一瞬間，靈蛇的經脈被玄武原身注入的靈力全部沖刷了一遍，迫使它現出了原形。

但說是原形也已經不準確了。

它現在不僅僅是蛇身，還有玄武堅韌的軀殼護體。

顯然，它和玄武真身融為了一體。

直到玄武的修為全部渡給了靈蛇，它才恢復了人身。

感受到體內的變化，靈蛇很是激動地上下打量自己。

但不過片刻，臉上的笑容便凝固了。

她看著我，神情惆悵：“將軍，玄武前輩將修為給了我，那是不是……就不在了.”

“我元神還在，會保護你的.”

一陣幽渺的聲音慢慢悠悠從虛空中傳來。

靈蛇眼神一亮：“前輩，你沒死！”

半晌，靈蛇的話沒有得到回應。

想必是老龜不想過多幹涉她。

於是我替他回答了，我說：“他元神在你體內，只是失去了肉身罷了.”

“我知道了.”

明白了這一切後，靈蛇也總算釋然，皺著的眉頭漸漸舒展開。

見狀，蕭容予抬手，臉色嚴肅。

“靈蛇，如今你實力變強，日後也要更加效忠於嬋兒.”

“是！”

靈蛇應聲，作勢又要跪下發誓。

她從被我撿到那一日開始就一直忠心耿耿，我也從未懷疑過她。

況且成為器靈，就要永遠效忠主人，否則必遭反噬。

我攔住她：“你現在剛剛吸收完玄武的修為，應該還需要恢復一下。

我最近也沒什麼事，不如給你放幾天假好了.”

“放假？”

靈蛇眨眨眼，有些不解。

對她這樣的反應，我不是很意外。

這麼多年，她早就習慣了日復一日的跟隨。

恐怕根本沒想過哪天會離開我做自己的事。

我笑著撫了撫她的發頂，只覺自個又養了個女兒。

“放假就是不用跟著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且你也需要時間適應體內兩個元神的存在.”

“那，我可以去人界玩嗎？”

靈蛇突然問了一個我沒想到的問題。

我有些疑惑：“為何？”

靈蛇手指摸了摸臉頰，解釋說：“我跟著主人在人間也見識了很多有趣的事，我也想自己體驗.”